司马羽心下纳闷了,这么久以来就算朱环宇不愿见他也是说不见,而这不方便见不知是什么意思。还想多问卫景几句,看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强求,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回府洗漱完后早早的躺下,本想着能和朱环宇彻夜长谈跟他说说这些日子在外的所见所闻,没想到最后连面都没见上,心下像有块石头堵着一般不舒坦,但终因为这些日子奔波累了,也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上朝时司马羽看着觉着朱环宇和平日无异,细细听他讲述了在各级官府处理的大小事物,除了偶有异议外其他都赞成他的做法,还赏赐了一番。但口气不知为何明显疏远了些,仿若他们只是纯粹的君臣关系罢了。
下朝后求见也是被婉拒在外,疑虑渐长。回府后想着朱环宇的疏离有些烦躁,倒不经意间听到府里的下人秋华和王嫂道出了缘由。
“你说皇上身边近来特别得宠的小倌像少爷。”
“是呀,我本也听别人说起想着能有多像,昨日在大街上偶然看到还真吓了一大跳,若不是知道少爷上朝去了,我还真以为那是少爷呢。那排场大的,路边的小摊贩只是不小心挡了他的道,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人家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认错,他也一直不依不饶,谁也劝不住,最后是自己骂的没趣了,才恨恨的走了,可怜那个摆摊的被他带来的下人揍的头破血流,所幸没弄出什么人命来,不过我看依着现在圣上对他的宠爱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只有人家自认倒霉的份了……你干嘛老挤眉弄眼的,听不听我好好说话了。”
“少爷。”
王嫂听见秋华叫了声少爷,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忙转过身来头低低的唤了声“少爷”。王嫂知道司马羽平素最不爱听下人说别人的八卦,看着司马羽阴沉的脸,心里直打鼓。
“你们刚刚说什么小倌,好好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王嫂和秋华面面相觑,二人不知说是好还是不说是好,正当犹豫之时,听到司马羽冷冰冰的道“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王嫂听着司马羽的声音明显一愣,她在这边当下人这么久极少看到司马羽对谁词严厉色过,吓得赶紧把听到的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司马羽离开的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个月,朱环宇不知怎么的宠信起一个小倌来。且不论那小倌是怎么能在朱环宇身边出现,单是朱环宇竟会对一个小倌这样的宠信就让司马羽觉着匪夷所思。下人们也许有点夸大其词但由着那小倌在京城作威作福想必是不争的事实,再想着这两天卫景的闪烁其词,司马羽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心中也不免气闷。明明自己离开之时朱环宇还赶到府上来相送,怎的一转眼,连面都见不上了。
第二天司马羽打定了主意非见到朱环宇不可,也不催着卫景,就自顾自的在殿外站了好几个时辰。卫景看到司马羽执意要见皇上,既喜又悲。喜的是司马大人终于来劝皇上了。说起那个名叫张唤的小倌仗着皇上的宠信就快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想他卫景自从当上太监总管以来除了皇上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从没想过竟快要让一个小倌爬到头顶去了。而放眼这世上能劝住皇上的除了司马大人还有谁呢。果不其然,司马大人一回京,皇上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躲着司马大人不敢见,那个张唤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瞧见了,这可让他出了口恶气。悲的是说起这个张唤其实算是自己把他带到皇上身边的,不曾想这厮不但完全不感念他引他觐见的功劳还时常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说他碍手碍脚的,这可把他气的,恨不得让人偷偷送信给司马羽。可现在把司马羽盼来了,等劝住了皇上,待皇上回过神来自己这些日子干的事,不知道会如何罚他这个始作俑者。不过卫景想了想自己也是活该,瞧瞧自己办的这事。想着就算司马羽硬闯长乐殿,皇上定也不会怪罪一分一毫,可也不好明说,只得上前假意说道:“司马大人,您听我一句劝,过几日再来……”
“卫公公,你不必劝我了,今日若是见不到皇上我就等到明日直接去上早朝了。”说完也不再看卫景,只静静的等在殿前。
卫景故意等了好一会才假装叹口气进了长乐殿。
“他走了吗。”朱环宇看到卫景进来虽然没抱太大希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皇上,司马大人说今日见不到您就站到明日上早朝时。”别人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宠信张唤至此,但卫景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心里那暗藏了十几年对谁都无法诉说的心意再见到张唤时,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对张唤的言听计从都是他一直想对司马羽做的,那同朱环宇作为君主无条件支持作为臣子的司马羽是截然不同的。
在第一次见到张唤时卫景真是吓了一大跳,若不是那同司马羽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衣着打扮,他定会认定眼前之人便是司马羽。本想着把他领到皇上身边能讨得皇上的欢心,竟不曾想这个小倌一时得了恩宠昏了头,谁都瞧不上眼。就连在朝廷大臣们面前也有几分耀武扬威起来。这可把卫景吓坏了,要是真惹了哪位大臣生气,这笔账怎么着也得算到自己头上。幸得司马大人不是走三年而是三个月就回来了。
“他就是这倔脾气,每次都是这样逼的朕不得不见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见。卫景,你赶紧把他给我劝回去,不然你就跟他一起站到明日早朝。”朱环宇恨恨的道。
卫景知道朱环宇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天冷下来,朱环宇定不忍心让司马羽在外受冻。他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卫景本想跟司马羽说说这个张唤的事,看他没有要问的意思,自己也只好憋着不说,想来司马羽定是要亲耳听听朱环宇是怎么说的。
二人站在殿外还不到一个时辰,朱环宇便派人来把司马羽召了进去。卫景看到司马羽的背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果然,司马大人永远都是皇上的死穴。
虽只是深秋,但今年天冷的早,司马羽站在外头虽不至于冻的簌簌发抖但也是缩手缩脚的,进到殿内,感觉殿内温度比一般室内高出了不少,身子一下子便暖了过来。
“属下参见皇上。”虽然心里着急,但该有的礼数司马羽永远都不会少。
“起来吧。”朱环宇手里捧着一本书,并不抬眼瞧司马羽,他的心里直打鼓,也不知该如何像司马羽解释。
“皇上,属下听人说起一些事情,但并不相信事情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不堪,所以想来当面向你求证。”听着司马羽一字一句清晰的话语,朱环宇承认自己比想象的还更想他。
在司马羽走的第三天,朱环宇觉着自己已无心做任何事情,满脑子都是司马羽离开的画面。经常梦见司马羽借着送二丫去成亲的名目暗暗的和她私奔再也不回来了,在梦里不论他在怎么声嘶力竭的嘶吼,司马羽从未回头看他一眼,走的那样决绝。他经常被这样的梦吓醒,就算知道只是梦也不愿再睡,怕入睡后又要撕心裂肺一次。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时日,直到无意间看见了张唤。在那一瞬间,他真以为是司马羽回来了,以为他走到半路觉着放心不下自己又匆匆赶了回来,可是就在张唤转头的那一刻,朱环宇就知道了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张唤的五官和司马羽近乎一致,可神态和举止却是截然不同。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把张唤留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蠢事,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后来才知道张唤原来是名小倌,因常年混迹于那些风月场所,对于如此伺候人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很快张唤就知道自己是在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他不但不在乎还不知从谁那里听了许多关于司马羽的事情,慢慢的开始模仿起他来了。穿的衣裳不再花里花俏的,而是一身素白,因着司马羽平日里也总是一身白。神情举止渐渐的也少了好些阴柔之气,刻意的要让自己变的阳刚起来。就连经常背着手思考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他模仿了来。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能这样惟妙惟肖的模仿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可唯一他模仿不来的就是司马羽从未对他百依百顺。可这恰恰是他最希冀从司马羽身上看到的。司马羽对着自己从开始的朋友到后来的君臣始终恪守着礼节,从未有半分失礼之处。朱环宇知道自己曾好几次想要悄悄的越过那条线,可他不能也不敢,他害怕越过去是什么都没了。可这遗憾在张唤身上得到了完全的弥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什么都能给。他轻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他在自己发愁的时候会默默的抱住自己,这些若是放在司马羽身上他是连想都未敢想过的。而今虽这个替身却一一替自己实现了心底深处最深的渴望。
所以他对张唤的宠信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谁的话也不听,只想放任自己这么一回,就好像自己能这样宠信司马羽一般。
在司马羽回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可笑的幻想已经结束,他在司马羽面前一定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躲着司马羽,可是他知道自己终究拧不过他,被质问的时刻终究是避无可避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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