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日的事情,他真的丝毫不知情,王墨面上隐约有些苦涩,盖雄现在恐怕愤怒异常,又怎会听他的解释。
“我跟你们走。“王墨缓缓走向远处的一群莽汉,他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甘愿受到一切责罚,他只希望盖雄能消下心中的怒火,但身为人下的耻辱岂又能随意淡去。
家丁走上前紧紧钳制住了王墨纤细的手臂,似乎担心他会趁机离开。
“可否让我披上一件外衣。”王墨看着家丁的眼神有些厌恶的侧过身去。
“将军允许你穿衣了吗?”家丁趁机抚了一下王墨身后的肌肤。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王墨用力挣脱开家丁粗壮的臂膀,远远走到一侧。
“进去。”家丁推开一旁的房门,将王墨重重的推了进去,在狭小的房间中,可是比宽阔的走廊好了不少,他看着面前的王墨阴险的笑了一下,我看你还能躲到那里去。
王墨看着周围一片脏兮兮的,散布着杂乱的柴火,或许是柴房吧,他没想到匈奴处罚下人也是将其关在柴房中,而他罪过深重,这样的处罚岂不是有些轻了。
“跪下。”家丁掏出袖中的长鞭,冷声呵斥道。
王墨犹豫了一下,他看着挂满倒刺的鞭子,侧身面对着墙壁跪了下去。到底是将军府与军中的责罚并无两样,他身为暗卫,自幼经受过残酷的考验,必然忍下这一切。
但王墨不知他承受下责罚后,盖雄是否会消下心中的怒意,亦或不会,最终还是会将他赶出将军府。但王墨在将军府中待了多日,已经渐渐有些喜欢平日间的宁静,他宁愿在忍下几日的痛楚,也不想在回到匈奴宫中。
盖雄待他极好,甚至不似普通的侍从而真正的将他当做朋友一般关切,但昨夜他的疯狂恐怕让盖雄寒透了心,再无挽回的可能。
家丁抬起手臂重重的抽向了王墨白皙的后背,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缓缓溢出,染红了鞭子。
而王墨只是稍稍向前倾斜了一下,身板依旧挺直,他用力握紧拳头,扣在地面上,试图在身后的剧痛。
家丁没想到王墨竟是一声不吭,手下又加大了力道狠狠抽了几鞭。王墨的背后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残破的衣衫缓缓淌下,汇成了一片小血洼。
王墨咬紧牙关,面色异常苍白,唇边溢出一道血渍,他微微闭上了双目,眼中似有些茫然。
家丁的手臂有些酸痛,他见王墨的腰板仍□□,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了一旁,抬脚重重的踹了上去。
王墨张口呕出一片鲜血,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暗灰色的墙壁上被溅上了点点鲜红,然若在寒风中凌寒绽放的梅花一般,有几分艳丽夹杂着淡淡的凄凉。
“他不会死了吧。”家丁看着王墨身下溢出的鲜血,面上有些惊慌,他忙伸手探了一下王墨的鼻息,异常微弱。
“我们快走吧。”家丁纷纷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倘若将人整死了,将军亦不会放过他们。
微风吹拂着窗纸,发出轻微的声响,地上大片的血迹渐渐枯涸了,王墨冰冷的躺在地上,指尖微微动了动,双目缓缓睁开,静静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门缓缓被推开了一道缝隙,明亮的光斑映在王墨的面上,似乎为他增添了一丝生气。盖雄看到王墨身上被染得鲜红的衣衫,面色一紧,接连几步跑到王墨身边。
“王墨。”盖雄轻轻唤了一句,伸手将王墨微冷的身体拥入怀中,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王墨看着盖雄的面容,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缓缓黯淡了下去,他伸手握紧了盖雄的衣袖。“对不起,昨日我并不是有意而为之。”无论盖雄是否相信,他口中的皆是他的真心话。
王墨不是冷心人,他看得到盖雄待他的好意,昨日是他有错在先,无论盖雄想怎样责罚他,都亦甘愿承受。
“我知道,你不要再说话了。”盖雄看着王墨嘴边溢出的鲜血,心间仿佛如被狠狠揉了一下,有一丝丝的痛楚,他掏出怀中的帕子拭擦着淌下的血水。
“快去换大夫。”盖雄转身急促吩咐一旁的侍女,眼中溢满了担忧之色。
他又如何不知王墨亦是被人下了□□,在无意识之下才将他推到在床上。早上他醒来时未看到王墨的身影,误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谁知他竟被关在柴房中,身受重创,倘若他迟来一步,王墨怕是凶多吉少了。
盖雄重重握紧拳头,他将王墨接入府中,本是好意,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墨在府中被人重伤。就如当年在他怀中逝去的小谢一样,他本以为自己够强大了,却仍无法护得身边人的周全。
“我没事。”王墨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这些伤固然重,但并不足以伤到他的性命。“您心中的怒意可是消下一些了。”
“我未曾动怒过。”盖雄看着王墨眼中深深的自责之意,神情略有些激动。他心知不是王墨的过错,皆是奸人的设计又怎会责怪王墨呢。
盖雄抱着王墨的身体不敢动一分,他看着王墨背上遍布的鞭伤,即是痛惜又夹杂着一丝怒意,“你身怀武艺,又怎会被那些家丁重伤。”
“不是您吩咐他们责罚我的吗?”王墨面上有些茫然,倘若不是碍于他心中浓浓的愧意,他也绝不会被当做活靶子。
“我何时下过这般的命令。”盖雄大声道,他怎舍得让那些莽汉鞭打王墨,“难道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倘若他们让王墨自裁,他又该怎么办,盖雄不敢在想下去了,他未想到王墨竟这般蠢去听一帮莽汉的话。
王墨心间的顾虑渐渐散去,原是他想错了,盖雄未曾责怪过他,如此他犹可以继续留在府中,王墨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剧烈的低声咳着,口中的鲜血缓缓溢出。
“小墨在坚持一会,大夫很快就过来了。”盖雄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用力握住王墨冰冷的指尖。
他从未如此惧怕过,盖雄不禁拥紧了王墨的身体,小谢已经离开了,他决不允许王墨在离世。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唤大夫。”盖雄厉声唤道,他生怕再迟一步怀中的身体便会渐渐冷去,再也无法醒来。
“小墨,不要睡,你不是想去看王妃吗,待你的伤势痊愈之后,我陪你一起进宫。”盖雄看着王墨渐渐闭合的双眼,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我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休养几日就好了。”王墨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盖雄悲伤的面容。
盖雄看见怀中的手臂沉沉的落下了,重重的唤了一句,“王墨。”或许他本就是一个不幸之人,在他身边的人都会因他而亡。
第 55 章
第54章
桌上摞起的书卷掩住了明亮的光斑,仍有一缕透过缝隙映在耶律宁的面容上,英俊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双颊略有一丝苍白,似乎多日的休养让他的肌肤更加细腻了几分。
宽大的衣衫松松的披在身上,让掩不住腹部的突起。耶律宁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微微张开一些,他抬起指尖轻点在书页上,剑眉微微蹙起,手下稍用了几分力道。
耶律宁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向身侧看去,他见梓昕并没有看向自己,缓缓松了一口气,倘若梓昕知道他又动怒了,恐怕他今日都不得再碰那些卷册了。
耶律宁的视线刚落在小字上,腹中便猛然一阵乱动,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抚上突起的腹部,在心中柔声安慰道,“好了,宝宝,父王知错了,以后父王都不再动怒了。”
耶律宁的指尖在腹部画着圈圈,随着宝宝的日益长大,力道也加大了一分,有时他在朝堂上都无法支撑得住。而耶律宁虽愈加艰辛,他感受着宝宝的踢打,心中却有一丝分外的欣喜。
耶律宁一边安抚着腹中的宝宝,一边翻开一旁的书卷,落下的笔迹略有些偏斜。
梓昕坐在桌边,腰身挺直双肩异常消瘦,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额边的碎发滑下,掩住了细长的秀眉。
梓昕看见纸面上刺眼的光斑,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望向耶律宁略有些严肃的侧脸,他见耶律宁并无任何异样,面上的紧张之色微微放下了。他本是想时时望着身边之人,岂料书卷太过诱人,他竟一页页的看下去了,而忽视了耶律宁。
梓昕起身走向桌角,伸手将耶律宁的指尖握在了手心中。
耶律宁抬头看着梓昕清丽的面容,微微笑了笑,“梓昕,怎么了。”
“已经快到正午了,主上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会了。”梓昕弯下腰抚了抚耶律宁的腹部,孩子很安静,没有太过闹腾,否则耶律宁忍着腹中的痛楚批阅事务怕是异常艰辛。
梓昕侧身看着耶律宁眉眼间的倦意,心间异常痛惜,近来孩子的月份大了,愈加活泼好动。而耶律宁被宝宝闹得整夜不能安眠,清晨刚刚睡熟一小会,便又要起身去大殿中议事,他看在眼中实不忍心,而又没有任何良策,也只能贴心关照耶律宁。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耶律宁抬头看向窗外,大片光斑落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他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上午的时间,他只看了薄薄的一小摞而已,余下的恐怕又要交给罕骏批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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