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堰捏着糕点咬一口,“有人竟然能花大钱让花刹派出杀手。听闻花刹的人价格极高,是江湖上三大杀手帮派之一,杀手全部都是女子,个个容貌绝色,擅长各种奇门绝技”
瞿路别开头,轻声咳了声,脸上露出窘迫,“这,确实是,我见过一面…..”他抬眼看邵堰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立刻低头念了两声,“□□,空即是色”
“你这次派人将蒋成信中提到的大臣一一查清楚,往深处查。蒋成先暂时保护好他的性命,加派人手,一定要在他们回京之前将书信完整送回来。对了,还有,西北那边让你的人盯好了。”
瞿路轻声问,“大人怀疑这些大臣和西北那位也有联系?”
邵堰摇头,“目前不知道,不过,我是真的好奇那位和江湖的人也有来往的话,那关于他的事,我们要重新谋划了,好了,你退下吧。”
瞿路点头,行礼告辞,从窗户溜了。
邵堰盯着那半截书信上还残留的血迹,目光深沉。一封揭发同行官员贪污的信就能遭到如此阻拦,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保下那几个大人的性命?又或者只是保全他们在朝廷中的官职权利呢。
屋外,一抹亮丽的衣角在院门口徘徊,迟迟不敢进入。
邵堰抬着左脚跺了跺地面,掀起裤腿将里面的纱布解了下来,只留下最里面薄薄的一层,他脚伤好了很多天了,他本就正直壮年,身强体壮,装了好多天伤者,总要结束了。
“绛月,给我换衣裳”
他换上一身纯黑长袍,衣角一溜边的滚金,衣袍上暗色绣着大量花纹,低调华贵,头上带的是黑玉冠。
“大人,院口有个人”
“什么人?”
绛月想了想,乖乖的说,“女人”
邵堰一拍手,想到了,他笑眯眯的望着绛月,问,“那你觉得她漂亮吗?”
绛月认真的歪着小脑袋思考,然后回答,“不好看”
他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就故意问他,他觉得谁最好看。
绛月想都不想,说,“绛星”
邵堰哈哈大笑起来,边走边说,“你和绛星长的一模一样,你说绛星好看,这不是夸你自己的吗”
绛月跟在他身后,邵堰人高马大,一大步走好远,原本他伤着的时候绛月还扶着,现在绛月就要在身后小跑了,绛月怕邵堰误会,连忙说,“绛星就是好看,不是我,是绛星。”
“好好好,绛星是丞相府最好看的,行了吧。”
“不是,绛星是绛月眼中最好看的。府上是大人最好看”
“我才不好看,大人我长的这叫英气俊朗,懂不懂,不准说好看。”
“哦…”
邵堰在皇宫中和皇帝密谈了快一个时辰,顺便又在宫中蹭了顿皇帝的午膳,吃完后,才慢悠悠的从殿门口往宫外溜达。
路上偶然看见冒着青烟的德医殿直接就转弯进去了。
德医殿中,一排直达屋顶的药柜,整整齐齐十分干净,空中有股绵延不断的草药的苦香味,嗅入口鼻中,顿时让人胸塞顿开。
院外晒着的干药,屋中燃着青烟,一台金铜小秤放在宽大的桌子前,有人不断的在称量,分类,收集。
“丞相大人,下官有失远迎,失礼了。”是上次疟疾案件的许御医。
邵堰摆手,“我就是过来看看,许御医太客气了。”
许老问,“大人想看什么,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没有”邵堰左右看了看,和许御医走到人少的地方,想了想问他,“德医殿中的医官是怎么进入皇宫的呢?我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许御医不用紧张”
许御医想道,“大人是要问如何当上这医官的吧?”
“是是”
“如臣,臣世家三代皆是御医,所以臣是由先皇钦点为御医的。。”
邵堰问,“那身份不明的人,但医术高明,是否就能被推荐进入的呢?”
许御医摸着胡子,道,“不可,毕竟御医是为宫中的亲贵来看诊,这一般的普通百姓,况且是身份不明,世家无查询的人,不大容易进来的。不过,要是丞相大人推荐的人——”
邵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问问这医官制度。那像新晋的医官一般是从哪里招来的呢?”
“除了世代为御医的,还有可以通过医考,由德医殿中的几位御医长亲自考核各方面的情况,最后选□□医德高明,效忠皇帝的医官来。”
直到邵堰走出德医殿,还在想许御医说的话,脑中不断的重现前世的种种,陈桓洛的身份他一直不太清楚,派人也查不清楚,只知身世青白,可若是这样,陈桓洛是不会一心谋逆。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有如此这般深仇大恨呢。
一直到绛月说话,打断他的思路,他才惊讶发现脑中的那些纷扰片段最后却定格在了那一幕——陈桓洛在宫中的红廊下拦住他,恭顺的将一盒药放在他手心清淡一笑时的模样。
☆、第十章.美人上钩
丞相府中,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能听见女子的笑声抽泣声。
还没有走进来,就能听见邵堰的爽朗的笑声,陈桓洛坐在厅前默然看着院中青绿的翠竹在微风中摇摆。
邵堰的笑声在进入厅堂前戛然而止,沉声问站在一边摊手的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还没开口,地上的燕婉姑娘就先哭了起来。“大人,民女在府中住了些许日子,大人如果看厌了燕婉,就把燕婉打发出府,或者就是再卖入那歌舞楼,燕婉也绝无二言。燕婉虽出身卑微,但也是靠自己才能在都城立足,从未遭过如此侮辱。”
那女子哭起来甚是可怜,跪坐在地上,一手遮脸,眼若桃花,粉泪依依。
邵堰再看陈桓洛,从燕婉开口,就轻蹙眉宇,三分冷漠,三分不屑,三分不耐,他微微低头没看邵堰。
邵堰听见女人哭头都大了,坐在一边,接住管家递过来的茶,饮下一口,才缓缓问,“燕婉姑娘,你先起来吧。管家,将燕婉扶起来。”
燕婉用手遮脸,邵堰仔细看了下,低声问,“谁来给我解释解释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女子用手遮盖的半张脸微微露出的皮肉上长满了红疹,密密麻麻的一片,在原本细滑的脸庞上留下凹凸不平的红疙瘩,看着甚是吓人。
管家看看哭着的燕婉,又看看冷着脸根本不打算开口的陈桓洛,心下无奈,只好说道,“大人,应该是燕婉姑娘进了青岚院,不小心碰了陈公子的药材,然后就成这了”
邵堰点头,道,“青岚院是府上我的院子,平日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出”,不过嘛,陈桓洛当然要安排进他的院子了。
燕婉立刻小声抽噎起来,“大人,民女折了些桃花,想给大人送去些,摆在起居室里好看,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药材,他便给我下了药,要毒害民女,大人,你要为我做主”
邵堰以为这女子应是聪慧的,起码如果想要在她府上长久留下来,最起码要知道主人最讨厌的是什么,莽然出手,实在不明智。
邵堰一直晾着她,从来没有有意接近过,想来也是狗急跳墙了,才出此下策。
邵堰碰碰陈桓洛,得到那人的瞪视,摸摸鼻子,凑过去小声说,“长得挺好的一姑娘,你说脸上弄成这样,还不是让人家没脸见人吗。桓洛不要和她置气了,将解药给她吧”
陈桓洛冷声道,“不给。”
就不给,她私自进来,将他晾晒在院子中的药材平白弄撒一地,那地上刚好有一摊水,好好晒干的药材都弄脏了,不能用了。那药材是山间很少见的尾花草晾晒的,毒性奇特,他辛辛苦苦在山里就摘了这么多,这回因为那女人,一多半都不能用了,能不生气吗。
燕婉捂着脸嘤嘤嘤的哭。
陈桓洛看起来明显的不高兴,冷着的脸都黑了三分,低着头,不想搭理邵堰。
邵堰低声说,“你想要的,明日我便唤人帮你再找,比现在的还要多,好吗”
“哼”,陈桓洛甩袖子就走了,邵堰在身后给老管家比划,没事了,让他先带燕婉回自己的院子,顺便将晚膳送进房中,他家洛儿肯定又不愿意吃饭了。
上辈子邵堰就知道陈桓洛有多宝贵他的药材,家中的仆人,谁都不能碰,就是从旁边过,都要离得远远的,当然也包括笨手笨脚的邵堰。
前世有一次,午后下了大雨,邵堰被皇帝招进宫中,陈桓洛为了将自己的药材全部移到屋中,在雨中来回的跑,谁都不准动手碰他的药材。
把药材移到屋里之后,穿着湿衣裳直接蹲在地上用棉花将药材细细擦干净,不能湿的要立刻在炉子上烤干,丝毫都耽误不得。
等到天黑邵堰回来的时候,那人一边发抖,一边心疼的举起来被淋坏的药材给邵堰看,“就是这种的,明日派人去山里给我采摘,就是这个样子,都淋坏了。”
湿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粘在鬓旁,脸色发白,双唇青紫,身上热的吓人,身体却冷的止不住的发抖,当即就生病了。
邵堰气的勃然大怒,在屋外就能听见他的骂声,骂他,不要命了,什么事都这么重要,有没有心眼,能不能不要那么犟,一开始的怒骂声到了后来变成了惊慌失策的焦急,骂声没停,人就昏倒在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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