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祤看到了他到寻教后就只见过一面的刘长老和王长老,觉得挺稀罕。
郁子珩拉着他走过去跟那两位以及同桌的林当打招呼,客气道:“三位长老怎么不坐首桌,我也好和三位痛饮几杯。”
“痛饮几杯哪儿都不耽误,教主要喝老头子现在也能陪!”刘长老大笑道。
王长老点点头,“你们年轻人说的东西我们都跟不上了,也不去扫你们的兴,反正年年如此,教主也不用劝了。”
林当只扫了阙祤一眼,却不说话。
“那好,晚些时候我再来给几位敬酒。”郁子珩说完,直接带着阙祤坐上了首桌。
阙祤不大自在,他是个什么身份自己一直都记得,在这种场合坐在郁子珩身边,实在是不妥。
见他左顾右盼地想要站起来,郁子珩抓住他的手腕,“去哪儿?”
“我不便坐这里……”阙祤压低了声音道。
郁子珩使个巧劲儿又把他按了回去,“有什么不便的?你是执令使,理当与我同席。”
“那也不该是你身边的位子,”阙祤道,“不是还有二位护法么?”
郁子珩放开他,不咸不淡地道:“按规矩清儿还不能坐在阿梵身边呢。”
阙祤:“……”就不能跟这人讲规矩。
瞥见他肯老老实实地坐下不乱动了,郁子珩压了压想要往上翘的嘴角,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戏,可以点。”
阙祤对那些东西半点兴趣也无,“他们唱什么我听什么。”
说话间尹梵和云清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祝文杰也从另一个方向来到桌前,坐下道:“教主,这大过年的,也不叫外边的人回来吃顿团圆饭么?”
郁子珩靠在椅背上,闲闲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叫谁回来?”
祝文杰的身体僵了一下,向来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似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也仅仅是一瞬,一瞬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笑笑,“当然是宇威了,还能有谁?”
各色菜肴茶点瓜果陆续被摆了上来,炮竹声又猛猛地响过一阵后,郁子珩先提了一杯酒,随后大家便都放开了喝了起来。戏班子紧接着登上台,一出接一出地开了唱。
喝得正起劲,桌边突然多出个人来。
冯宇威夺过阙祤正往唇边送的酒杯,便想自己喝干杯里的酒,“这么多人喝酒不喊我一声,可不厚……”
他话未说完,手上陡然一空,那酒杯又不见了。
郁子珩笑吟吟地将杯子还给阙祤,“他的东西,你不许动。”
冯宇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阙祤,没说什么,又对郁子珩道:“许久未见教主,教主的功力更胜从前了,不知可否单独指点属下一二?”
郁子珩眼睑微抬,转了两下手上的酒杯,站起身道:“好,我就陪你过上几招。”
☆、暗潮汹涌
一听说这两人要切磋武艺,其余几人也有些技痒,都想跟上去。
“教主,”尹梵道,“我们也想……”
云清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待他看过来时摇了下头。
尹梵怔了怔,随即会意,后头的话没说出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对祝文杰道:“来,跟兄弟喝一杯。”
想起云清对寻教消息的掌握,阙祤便对冯宇威的那句话有了新的理解,不过不管那两个人是不是真地要比武过招,他都不关心。
郁子珩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微弯了身体,凑到他耳边道:“你多吃点东西,如果这些不合口味,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去弄。至于酒,就别喝太多了,当心胃痛。”
阙祤躲了躲,扫了一圈都在朝这边看的人,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郁子珩笑了笑,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我去去便回。”
远离了喧闹之地,二人找了个巡视弟子都极少路过的凉亭走了进去。
“有什么发现?”郁子珩面对着戏台的方向,问道。
冯宇威站在他身后,道:“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迎君客栈周围查看,还扮作普通行路之人到客栈里头住过一晚,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十几日前,属下无意间留意到,有三名年轻男子趁夜从后门进了客栈。”
郁子珩转过身,“有什么不妥?”
“那三个人属下有印象,先前也见他们入住过客栈,”冯宇威顿了顿,道,“可没见他们出来过。”
郁子珩眯了眯眼睛。
冯宇威又道:“属下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先前不以为意,所以疏忽了没看到,这一次特别警醒了些,可连着五日,那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属下夜里潜入客栈,一个房间也没漏地找了一遍,没找见那三个人。然而就在三日前,属下又看到他们从后门进了客栈。”
郁子珩沉吟片刻,问道:“那三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一身的黑衣,”冯宇威道,“领口处好像有什么,但每次遇上他们都是在夜里,看不真切。”
多半又是那兰花印记,那这客栈里有什么名堂也就不言而喻了。冯宇威的轻功郁子珩是清楚的,也不担心他会打草惊蛇,点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暂且没什么事,你留在总坛好好过个年,等到……”
他话未说完,忽见远处有个黑影一闪而逝,片刻的诧异后,又好笑地摇摇头,“去喝酒吧,我还有点事,过会儿再回去。”
冯宇威不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也没再问。他一路赶回来,不光是馋酒,肚子也早就饿了,当下颔了颔首,道:“那我就不跟教主你客气了,教主早些回来,今晚这么好的日子,不醉不归吧?”
“行,等着我吧。”郁子珩出了凉亭,朝黑影掠过的方向走去。
“好像又瘦了,孟尧是不是不给你饭吃?”
“说不定是相思成疾。”
“别急,要是我预测得不错,教主三年内必能灭了长宁宫,说不准还会更短。到时候你就能回来了,我再把你养胖些。”
“文杰,你想我么?”
“嗯……你觉得呢?”
“别让我猜,我要听你说!”
郁子珩在外边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觉得有点牙疼。
但他转念又想到阙祤,里头那两个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都把自己的终生大事给安排妥当了,自己看上的这位怎么就那么难?想着想着,郁子珩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人?”祝文杰从窗口飞身而出,朝着郁子珩所站的地方连发了两掌。
殷海黎则隐去了声息,房间里立刻便似空了一般,仿佛适才只是祝文杰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郁子珩闪身躲过祝文杰袭来的第一掌,抬臂接下他第二掌,道:“是我。”
“教主?”祝文杰吃惊,向后退开,“怎么……”
郁子珩示意他不要声张,朝房里走去,“我看到海黎了,所以就跟过来瞧瞧。”
殷海黎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来,道:“我该想到的,除了教主,还有谁有能耐在窗外偷听我们两个说话还可以完全不被察觉到的?”
祝文杰跟进来,想起他们两个都在说什么,面色顿时变得格外精彩。
郁子珩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道:“文杰,我一直当你面皮蛮厚的,怎么一遇上和海黎相关的事,你就紧张了?”
殷海黎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不是自然么,他身份特殊,一旦暴露会有危险,我肯定要小心着些。”祝文杰笑笑,“再说他是我的人,我不疼谁疼呢?”
殷海黎品味着他这两句话,听着挺顺耳的,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呢?
郁子珩找地方坐下,“行了,你们两个见一面不容易,我不耽搁你们的时间,只问几句话就走。”
祝文杰收起脸上玩味的笑,“属下到外头去守着。”
等他出去了,殷海黎道:“教主,那迎君客栈可能真有些问题。”
“怎么说?”
“前几次我去送东西也没太在意,都是送完了就走,”殷海黎眉头微拧着,“上次见了教主后,我便想试着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入手,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和那掌柜的套话,可那逢人便笑比谁都能说的老家伙对我却三缄其口,接了东西就急着打发我走人。”
郁子珩稍作沉默,问道:“孟尧都叫你送什么?”
“琉璃、玛瑙、宝玉……”殷海黎一样一样数着,“还有两次送的是夜明珠,都是孟尧叫下头弟子四处搜集来的,不知为何要送到那里去。”
郁子珩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轻击着。
“掌柜的和几个店小二都识得属下,属下不能到里头去查探……”以为郁子珩对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探来的这么点消息不满意,殷海黎说话也恭谨了不少。
郁子珩摆了下手,“已经很好了,那些事不用你做,你别让孟尧怀疑到你头上就好。”
“是。”
郁子珩重新站起来,“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之前。”
“不打扰你们两个了。”郁子珩往外走,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过了年我说不定会到迎君客栈看看,你留心着些,不要和我撞上。”
殷海黎低应了一声。
郁子珩又和祝文杰打了声招呼,便又朝着酒席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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