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谰池上 完结+番外 (青花玉龙子)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青花玉龙子
- 入库:04.09
守卫恼羞成怒,抓住小贩一阵猛打,小贩被打得连连告饶,不多时口中吐了一口鲜血。
对面楼上的吴喾使臣一直看着这番闹剧。
谢微达道:“子更,你瞧这小贩,可瞧出什么名堂来没?”
孟代便也到窗子边上,看了一会道:“这个小贩虽然被打得很惨,实则身姿灵巧,被打中的地方都避开了要害。要说他的功夫,恐怕比守卫高上了不少罢。”
谢微达赞道:“聪明。这戏恐怕有趣得紧。”
孟代也便听在窗前托着腮帮子看着。
“你猜,会不会和那天的那个姑娘有关?”
“子更不知。”
周围的人都被引过来了,不多时连巡逻的人也过来了,李瑄城眼见好不容易能行使一下他校尉的职责,便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甄如意被下面的吵闹吸引,便下楼来,道:“何事吵闹?”
守卫道:“两位大人,此人油嘴滑舌,说使臣大人欠他米粉钱。”
甄如意一见站在一旁的李瑄城,官服之下还有几分威严。边上便有人对甄如意耳语道:“此人是李瑄城,官职校尉,与长公主的关系非比寻常,大人还是小心为好。”
甄如意真准备说什么,小贩从地上坐起,争辩道:“是米粉钱和酒钱,两样!”
甄如意被他中气十足一声吼,吓了一跳,对李瑄城歉意地揖了一揖,道一声“校尉见谅,此事我会处理”,便转向小贩道:“这位兄台,我何时欠过你米粉钱和酒钱?”
小贩还坐在地上揉眼睛,一边道:“十日之前欠的!那天下雨,我记得的!”
“甄某自认确实没有见过你,也更不会吃过你的米粉和桃花酒。”
小贩此时终于揉完眼睛站起来,伸了脖子往甄如意一瞧,惊道:“不是你呀!来吃米粉的不是你!”
甄如意耐心道:“那是谁人?”
“我只知道他说他是这个南梁来的使臣,他说他会派人给我送钱,如果他不慎忘了,便让我到此地找他。”
甄如意一看围观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李瑄城在一边一副势要为民做主的德行,便道:“那我让我这的人都出来,你认认可好?”
小贩道:“大人忒明理,多谢大人!”
甄如意便让此次来使的十余人均下楼来,由小贩指认。
小贩对着每个人都仔细看了,不时皱皱眉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失望,道:“不是,这个不是,这也不是……”
最后奄奄道:“没有一个人是的……小的,小的也许是遭骗了。”然后便一个劲地作揖,“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见着那个人,身长八尺,发间参白,仪表堂堂,小的就真的信了他的话……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甄如意眼皮一跳,知道他说的应当是风陵君。风陵君在巫蛊事发当日就出城了,自然不会在这。
李瑄城适时道:“使臣此处真的没有此人么?听这小贩说的头头是道的。”
甄如意道:“确实没有。不过此处守卫打了他,甄某理应赔罪,来人,赏这小贩十两银子。”
小贩接了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一瘸一拐的。
李瑄城道:“既然无事,我也走了,大人自便。”
“校尉慢走。”
“设这局之人你猜是谁?”
孟代道:“莫非是那个校尉?看着不太像……设局人便是不现身也无妨啊。”
“这校尉若不是无用至极,便是有大才之人。”
“昌卿也不知道,就来考我。”
谢微达微哂,道:“我猜便是他,不过是不想将话说太满。”
孟代不语,继续看着楼下,却见那校尉回身欲走时瞥来了一眼,瞥过来的眼神让孟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看见我们了。”
谢微达看着人走远,道:“他和那天的姑娘果真是一块的。还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是友非敌。”
驿馆的事总逃不过上面人的眼睛,尤其是皇城封锁时,人数这种敏感的话题自然引起了注意。
“南梁驿馆应当是少了人,这十日南梁的人和吴喾的人都没有离开过驿馆周围,那小贩又说那天下雨,那个南梁人一定是巫蛊事发当日出的城。”
“要是南梁人不是知道宫里的事,我倒还不信了。一定是因为此事出城。”
“可是此人是怎么避过哨兵出城的?”
“十日之前,能出城的,除了卫将军程省礼,就只有国师尹天禄了。”
程省礼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便道:“我怎么可能放人出城?”又道,“国师常出入风月,和南梁人有过照面也未可知。”
宣室卿顾成尹道:“卫将军莫急,我们自然是信你的。”顿了一会后又道,“但是国师也是和卫将军同去,照理也没有什么疑点。”
“也不一定是卫将军和国师的失误,应当是守卫失职。”
有人赞同道:“南梁人向来狡猾,此事还是应该尽快禀明陛下。”
“所言甚是。”
南梁使者私自出京一事没有牵出什么风浪,毕竟两国言好。祁钺便暗里让人去查探。眼下是立储之事如火如荼。
祁钺的身体状况毕竟还是糟糕,语谰池主人开了副药,好叫祁钺可以撑得过立储大典。立储大典之后紧接着便是云平公主的及笄之礼,此后车架向南。
李瑄城穿着朝服站在下首,勉勉强强算是上了次朝。他可没脸和长公主讲他平日都是告假不上朝的。
祁景凉在大殿之上接旨时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听着那些褒奖自己的词语完全和自己搭不上边,心里将李瑄城从头到脚从脚到头骂了个遍。
祁答雁已在宗正的主持下完成了及笄之礼,来见祁钺之时,俨然端庄娴秀。
祁钺道:“雁儿出嫁之后,要贤良淑德……”
祁答雁道:“我听闻父皇要杀太子哥哥身边的人?”
“此事你不该管。”
“父皇,雁儿已经行了及笄之礼,不是小孩子了。雁儿只求父皇能放过诏狱中的数百人,雁儿只求父皇这一件事。太子哥哥身边,有人曾经救了雁儿一命。”
“那人是谁?父皇替雁儿留下他。”
“不是的,父皇,不是这样……雁儿求父皇放过他们吧,放过他们所有人。雁儿将要出嫁,不想血腥气这样重啊父皇!”
祁钺见着祁答雁明明还稚气未脱的面颊,耳后梳着高高的髻子。双眼一合一开之间,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祁钺道:“答应雁儿的,父皇会做到。便当替雁儿积德了。”
祁答雁扑倒祁钺枯瘦的身子上,最后抱了她的父皇一次。泪水瞬间沾湿了锦袍。
京城城门洞开,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南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改了新的文名,有没有觉得瞬间酷炫狗血多了→_→
球意见!!
原文名:语谰池上→新改:出得虎穴,又入狼窝
☆、章十五月满则亏(一)
作者有话要说: 该作者三观清奇,此章可能引起你的不适。请尽量选心态平和的时候观看。
我并没有事先避雷的习惯,但是既然有人建议避雷,我还是在这里说一下,本篇作品小受不菊洁,十分之不菊洁,若是不慎雷到你,我在这里先说一声抱歉。
立储是国之大事,联姻亦然。天子诏赦天下。
祁钺虽然口中答应了祁答雁不杀□□羽,但是心中却觉得乱臣贼子不当轻易放过。这批名单,自然不在大赦之列。
长公主道:“陛下病重,不宜杀戮,既然赦天下以求福祉,便当一视同仁。”
祁钺也许是病好了不少,说话也比往常硬气些:“这些乱党乃我祁夏大害,不除不足以安大局。”
长公主道:“陛下既然允诺了雁儿,便当不杀。”
“雁儿她不懂这些……”
长公主打断道:“我听在耳朵里,她不懂我懂。”
祁钺道:“我没有将李瑄城抓起来便已是让步了!照理我最当治罪的就是李瑄城,老四和他混成什么样子?老四谋反,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占了几成?”
长公主冷道:“陛下何不问问我在里面占了几成?”
祁钺忙道:“阿姊是阿姊,李瑄城是李瑄城……唉,阿姊你何必非得护着他?”
长公主道:“我护着他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如果说当年长公主护着李瑄城时还会说两句非池中物,现如今连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李瑄城确实没有什么上进心。
又道:“我道是你前些日子身体不好,不想和你置气。你成天干些什么?炼丹吃药?迟早要把自己吃进棺材里去!你是七窍被丹药堵住了么?你就这么将老四给下狱了!?巫蛊之事是栽赃,陛下连这也看不出?”
祁钺断然道:“不是栽赃。”
长公主一袖子将茶碗拂到地上:“你到如今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长公主确实是祁钺至亲,祁钺在年轻时就常常得了长公主的认同便安心不少。祁钺见她到如今还怀疑自己的决定,心里也甚是烦躁,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国师算得我之生平,确实精准无比。儿时灾祸,其亦知之。日前算得一卦,东边有祸。我亦不知是什么祸事。国师说巫蛊会令人生病,死状极其惨烈,要早早将巫蛊找出。他有一物可探得巫蛊所在,后来回报我说或在东宫,不敢打扰太子。我方带人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