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谰池上 完结+番外 (青花玉龙子)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青花玉龙子
- 入库:04.09
祁景凉忙道:“不提不提。承运兄年轻力壮,一夜七次。”
又道:“我好奇得很。你快说你都知道什么。”
“这些事他还真没和我说过。我和裴侍读也不熟。太子还看在长公主面上一直和我往来,裴之维平日见了我就绕着走。”这说的是实话,李瑄城不太喜欢入宫,太子又被杜正管着,出宫也少。待太子弱冠,尚贤苑建成,李瑄城才和太子往来得勤了一点。而这个时候裴之维基本少在太子左右了。
“那你现在知道什么没有?”
“我和你想法差不多,觉得太子可能真的看上他侍读了,但是还不会蠢到去杀人。”
“唉呀又是一场好戏。太子这回怎么都有麻烦,承运你担不担心,担不担心?”
“你倒是操心得操得宽。我操心又没用,我母家又不会因此分我点家产。”
“哟,这话说得真洒脱啊。你有长公主撑着腰呢。不过你和李家再怎么不对付,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瑄城不在意道:“到不了我头上。”
祁景凉道:“你不去帮忙啊?”
李瑄城看了他一眼:“帮什么忙?帮倒忙啊?其实这些事情还是少插手好,让他们折腾去吧。到时候免得上船容易下船难。不过我是没得选,就跟着太子混着,面上做做好就差不多了。”
祁景凉夸赞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不过未免太有自知之明了一点。”
李瑄城道:“不敢不敢。”
祁景凉随即也道:“我也懒得掺和,不过看看戏又不会少块肉。”
……
一会儿祁景凉又冒出一句:“我还是觉得这手实在是太阴了。”
……
其实李瑄城根本不用开口套话,祁景凉就眼巴巴过来发表看法了。从他的言辞来看,祁景凉应该确实与此事无关。
不过流言传得可真快啊。李瑄城送走了祁景凉,走出前厅道:“凛冬。我们去醉玉阁。”
沈家小姐沈湘衣三天没醒。祁千祉每日从宣室回到承虬宫都面色黧黑。穆修白回回躲得远远的。
御史们如同猜想一样地指责祁千祉耽于男色,甚至害人性命,以为荒唐之极,要求天子责罚太子。御史们并无实据,一切不过来源于流言。
祁千祉面色不虞,只是长跪起:“儿臣请求父皇将此事交与儿臣调查。儿臣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祁钺道:“好,你自己去调查,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侍御史谢雷谏议:“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若是此事确实是太子所为,必定掩而盖之;若是此事非由太子所为,此事由太子本人调查又何以令人信服,于太子也是不利。”
祁千祉道:“我祁夏臣子必定不是惧怕威严之人。此事与我无干,我平白受此构陷,一心想洗脱罪名。父皇如果不放心,尽管可以派亲信之人一同调查此事。”
谢雷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臣并非不信太子。只是此事殿下插手,就难以洗脱罪名。”
祁千祉道:“父王,此事与我荣辱相依,我要是不能积极做些抵抗之事,才正中了不轨之人的下怀。请求父王给儿臣一个找出陷害儿臣的幕后黑手的机会。”
祁钺一扬手,示意大家停下,道:“此事我交有太子与宣室卿共同处理。此事今日休议。”
宣室卿顾成尹旋即直身揖道:“臣领命。”
顾成尹年四十有六,却肌肤暗沉,老态毕现。此人深得祁钺信任,却并不是一个好的共事之人,尤其在这件事上。其与楚夫人交情不浅,很可能会从中阻挠。
但是祁钺显然已经动怒。祁千祉也只能道:“儿臣领命。”
起码这个结果已经不是最糟糕的了。
朝后祁钺身边的宦者余忆止住祁千祉道:“陛下让太子殿下留下。”
祁千祉便留在宣室。果不其然,祁钺待群臣离开便怒道:“你好男风这事,是真是假?”
祁钺并没有相信派人刺杀沈湘衣一事是祁千祉做的,但是对于他儿子喜欢男子一事十分介怀。祁夏虽然盛行男风,但是不代表祁钺愿意自己儿子沾染这习气
祁千祉不语。不语便代表默认了。
祁钺加重语气道:“那么你与你的侍读裴之维……也是真的?”
祁千祉沉默半晌,道:“是。”
祁钺气得站了起来,直接走到祁千祉身前,指着祁千祉厉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祁千祉辩驳道:“儿臣既然喜欢男子,自然爱慕才貌皆备之人。且儿臣虽然喜欢他,也分得清事情轻重,也希望他能有所成就。裴之维既要婚娶,儿臣和他也仅止于此。”
“太子妃还未有身孕,你倒是说说何为分得清轻重!?”
“儿臣并没有冷落菀儿。”
“你最好改改你的性子。好男风这事本来不大,闹成今□□上的局面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儿臣知错。”
祁钺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此事最好与你无干,否则我还真要重新看看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穆修白自沈湘衣事发就闭门不出。说是闭门不出,但是还是偶尔出来放个风。徐染远远见太子太傅杜正来到殿前,就一颗枣子扔到穆修白头上:“你快进去了,煞神来了。”
祁千祉回了承虬宫,不意外地看见太子太傅杜正在前殿等他。
祁千祉揖道:“老师。”
杜正面上并没有十分不豫,但是神色严厉:“殿下和老臣解释一下这前因后果。”
祁千祉道:“此事非我所为。太傅是否信我?”
杜正道:“老臣看着殿下长大,知道殿下为人。但是殿下确实有些事情瞒我。”
祁千祉觉得事已至此,也没有再瞒的必要,斟酌词句道:“除此之外,传言并不完全是假的。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当时年幼,自己也甚为惊恐。”
杜正忍着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老臣自以为了解殿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你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来?老臣平日对殿下的教导,殿下竟是当了耳旁风了?”
祁千祉在杜正面前还真的没法硬气起来。但是方才朝上受到御史们言辞攻讦,又挨了祁钺一阵训斥,早已难静下心神应对,勉强听着,脸上却不能十分恭顺。
“修生养性,尚贤明德才是正道。老臣早就教导过殿下,男色女色,虽可得一时欢愉,于人身心无益,切不可随意沾染,易教人玩物丧志。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殿下如今这样,可还有一点温良恭俭的样子?贪慕男色,和侍读厮混,这是你该有的样子么!”又见祁千祉面上神情,怒道,“你拿这副颜色对我,我还说错你了!”
祁千祉见杜正横眉倒竖,一时骂得气急,怕杜正背过气去,勉强缓和面色道:“老师莫动气。我只是受人陷害,一时忿忿,并没有想对老师无理。老师……所言甚是。学生给老师添了麻烦,入了歧途,还望老师不吝教诲。”
祁千祉这里说的是真心话,他确实近来有些荒唐,动怒的次数也多。沈湘衣一事确实令他反省了自身。起码他要是平日再注意些,也不会受人陷害而不觉,而致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说得不恰当些,正需要有人来点醒他。
杜正已经大口地喘起气来,勉强顺了顺,声音也低了下来:“殿下日后做事要有分寸。”
“受教了。”
“你既然连我都欺瞒了。又是如何被抓了空子,使人栽赃陷害于你?”
“此事……我还在调查中。”
“老臣虽为御史大夫,领御史台。但是陛下向来鼓励御史行监察之举,侍御史的言行我也不能过于干涉。老臣便帮殿下查探一下流言所起吧。”
祁千祉道:“多谢老师。”心中却非常不安。杜正虽然严厉,事事分明都是为他所想。杜正身体不好,日后要是知道自己其余的作为,不知会如何。
杜正没有再停留。
宣室卿顾成尹和祁千祉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案情的调查进展得很不顺利,但是祁千祉的罪名却得以暂时洗脱。就如李瑄城所说,沈家有沈覃秋这样的武学中高手,能作案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传言越愈来越盛。
又过了两日,听闻沈府被人夜闯,沈湘衣昏迷中被结果了性命。祁千祉大惊,连夜赶往沈府,又差吴辑去请李瑄城:“若是府中不见他,就去燕声楼。”
李瑄城直接走的墙头,倒比祁千祉慢不了多少,祁千祉正策马飞奔在半道,就看见一掠白影从窄巷墙头中跃出来。
来人十分不愉快:“殿下以为我能起死回生么?人早就死透了。这个时候请个仵作来差不多。”
祁千祉勉强刹住马,听李瑄城这样说心里被扎了一样难受。他觉得事情的发展糟透了。他估计一辈子都对不起裴之维。而后才慢慢道:“仵作,也让人去请了。”
李瑄城道:“那我走了啊。”
祁千祉终于被李瑄城的态度激怒:“要走便走,费那么多话。”
李瑄城觉得祁千祉差人请他岂止多此一举。听祁千祉搅了他春宵还态度如此,当即又攀上墙头,瞬间消失得无影。凛冬也只是一肃拜,跃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