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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 完结+番外 (青花玉龙子)


  然而这场并不漫长的性事结束的时候,穆修白还是晕了过去。
  李瑄城从水里将人捞起来,用白袍子包了,抱在怀里,步履蹒跚地从池子里上来。夕阳下,穆修白整个人像是泛着金辉的羊脂白玉,极其易碎。
  李瑄城喂他吃了颗无梦丸,才抱着怀里的人慢慢地走,待将走出语谰池时,侧了侧头,下巴埋到穆修白的头发里,然后道:
  “不要恨我。”
  ……
  喻家宅别院,喻朝河确认左右无人,方才入了一间屋子。
  那屋子里的人正吃花生米,抬起眉毛邪气一笑,道:“你可真够晚的。”
  喻朝河怪道:“你小声些。”
  江烟道:“好好。”
  喻朝河道:“我不可能放李瑄城走。”
  江烟道:“我又没说要让你放走他。”
  喻朝河道:“你我还是把话讲明白些罢。我前几日是见你便犯浑。”
  江烟道:“那钥匙也已经还你了,完璧归赵了,我果然不受欢迎了,我走便是。”
  喻朝河道:“你!”又道,“我说了不要让我再抓到你,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江烟梗着脖子道:“怎么?你能硬留我?”
  喻朝河道:“烟儿……你我何必如此呢……?”
  江烟反问一句道:“何必如此?”又道,“他不走,就是我走。喻朝河,你可听明白了?”
  喻朝河得到确认的答复,反而气得笑了,道:“我就知道,你是你爹的乖儿子。李瑄城怎么能这么不顾颜面,要出卖你自己管跑!”
  江烟起了一掌就要向喻朝河招呼,口里道:“你闭嘴!”
  喻朝河一下便拦下江烟的手,道:“你接近我,是因为你爹,离开我,是因为你爹,如今回来,还是因为你爹。真是至真至孝,天可怜见。”
  江烟挣扎道:“你闭嘴!不关李瑄城的事!”
  喻朝河道:“我倒是奇怪,你们父慈子孝,你为什么非得直呼其名。是因为你喜欢李瑄城,是不是?”
  江烟道:“你放屁!”
  喻朝河便笑了,不可遏制,道:“我怎么如今才想明白,我早知道就该好好和李瑄城讨教……”
  江烟便“刷”地挣开了喻朝河的钳制,反手就甩了喻朝河一巴掌。
  喻朝河偏过脑袋,有一瞬地发愣。
  江烟哭道:“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说罢便要冲出门去。
  喻朝河慌了,拦住人道:“别出去,往南就是陛下住处。”
  江烟也知道不能出去,被这么一阻止,只道:“我夜半走。你滚吧,我不想见你。”
  喻朝河道:“放李瑄城走不是难事。江小少爷答应在喻府长住,可是真话?”
  江烟一下子抬起头,半晌道:“真话。”
  喻朝河道:“好。”便开门出去了。
  李瑄城在语谰池前独立,早春风凉,他仅仅着一件单衣。
  素秋从身后上来,替他披上一件披风。
  李瑄城道:“此去语谰池,你便走罢。”
  素秋的手一顿。
  李瑄城道:“你不过是来我这学医的,如今医术已成,该自立一家了。”
  素秋道:“素秋是语谰池的人。”
  李瑄城道:“你走罢,这里束你不住。”又道,“别说是我教出来的,省得讨人闲话。”
  素秋道:“主人,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李瑄城道:“想去的留不住,想留的赶不走。你得我赎身,如今也还得差不多了。”又不等素秋回应,顾自道,“你祖上是在陈州,陈州郡一带九家,除却一家,往后便都是你的。院主我不能留给你,我有用。”
  李瑄城已经说得那么明白,素秋便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她从来就知道李瑄城不是常人,但她一门心思只扑在学医上,李瑄城的事,她知之甚少。而李瑄城的决定,从来也不能改变。
  素秋道:“素秋陪主人出泷上罢。”
  李瑄城道:“好。”
  螣山之盛,在于春来。焦土生绿,残枝生花。语谰池碧瓦千屋,半壁仙泉,珍药抽芽,白云生池。再无人问津。
  问闲山庄照常运作,浅夏以外,尚有五人与穆修白一事脱不了干系。其中一人即为霜叶。
  此五人皆施以笞刑,囚于后山。唯霜叶以身孕故免于此,留在自己的住处。
  其后,霜叶产一子,悬院门自尽。
  浅夏郁郁成疾,小产。
  皆为后话。

☆、章四十六 君子不器

  穆修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疾驰的马车里,他的脑袋下枕着人的膝。穆修白便道:“李瑄城,这又是去哪……”
  便有一个人声答道:“灵虚山。”
  穆修白浑身不自觉地绷紧,他一下就醒了。他将眼睛睁大了些,他面前是金冠黄袍的年轻帝王。
  穆修白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他便伸手抱住脑袋,想往旁边缩去。
  祁千祉道:“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了。”
  穆修白兀自蜷缩。
  祁千祉将人抱住,免得他乱动,一面道:“我向风陵君要来了血龙骨。借灵虚山纯阳之境,便可救你。”
  穆修白道:“放过我罢……”
  祁千祉没有听清,附耳凑近道:“望月,你说什么?”
  穆修白一口便咬上了祁千祉的耳朵,祁千祉“啊”地一声,车马立刻便停了,窗外的侍卫道:“护驾!”便有人要掀帘子进来。
  祁千祉一面捂着耳朵,一面高声道:“无事,不要进来。”
  穆修白低声道:“放过我罢。”
  祁千祉将碰过耳朵的手拿到眼前来看,果真已经渗了血。他呼出一口气来,道:“望月,你要我……如何呢。”
  穆修白并不看他。
  他眼前恍若闪过语谰池上的新雪墨瓦,李瑄城眉峰凌冽,而目光如水。穆修白以为自己将死,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剖白,而李瑄城的每一句话都在道别。他恨李瑄城么?他并不知道。穆修白心里仿若冰封,觉得比他经受骨寒的四肢更无知觉。
  他的身体素来虚寒,如今有些发轻,他很明白这种感觉,十日醉的瘾要犯了,然而语谰池早已离远。
  他沉默着,阖上双目,那种冻裂之感从脚底慢慢升上来,顺着经脉上行,一寸一寸地错筋骨,蚀血肉。穆修白的五指微微张开,浑身不自觉地一个战栗。
  祁千祉只当他是动作一下。他拨着穆修白的发丝,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穆修白的面目开始酡红起来,祁千祉终于觉得有些奇怪,伸手去探穆修白额头的温热。穆修白却双手紧紧地握住祁千祉的手,力道大得不似病中人。
  祁千祉忙令随行的御医来看。御医略微诊断,道:“陛下,望月公子这是犯瘾。”
  祁千祉道:“什么瘾?”
  御医道:“臣查不出是何瘾,不过公子自己应当知道。”
  穆修白双颊酡红,艳丽地如同醉酒之态,双眼血红,然而却有些迷离,对着祁千祉看着,时而瞳仁又有些无意识地颤动。他乱抓乱咬,难受得如同一条脱水的鱼。他仿若真的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放开祁千祉的手去扒车壁,发出一阵刺耳的划声。祁千祉忙将人的手擒住,穆修白已经扒到指甲外翻。祁千祉看得便心疼,连忙唤人拿金创药来。
  穆修白眼里蕴满了泪。他哭着道:“李瑄城……”
  祁千祉正捏着他的腕子往上面倒药粉,听这一句,手下力道不免大了些,扭头盯着人的眼睛道:“看清楚我是谁。”
  穆修白并不管旁的,他也并非神智不清明,他只是痛,比他往日承受的任何疼痛都要难忍,冻寒之痛似乎在削他的骨,将他的肉冻成石又碎裂成齑粉。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刀山油锅也不过如此,他往日的疼由外至内,尚且像是事先和他打个招呼,这回的痛附骨而生。他只剩下了痛,余下的五感都活生生消失了一般。这种疼痛激起了他出离的愤怒。他道:“李瑄城,你怎么不去死……”
  祁千祉见穆修白的瞳仁涣散,终于知道也许现下穆修白看不见东西。然而这人的神智或许是清明的。这句话在骂李瑄城,也在骂他。
  祁千祉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手下还是给穆修白的指甲上药,慢慢道:“你说的我都会记着的。”
  李瑄城不告诉他那药是什么。大概是知道他很可能会没有骨气地屈服。
  他忍了两回,就开始求祁千祉替他找药。
  祁千祉讽刺地笑了笑,道:“你要听话,我就给你找。”
  穆修白见他笑得讽刺,自己也觉得很讽刺。穆修白想,李瑄城会不会知道他现在这么难看,还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难看。
  他的所有的骨气和自尊,在祁千祉这里,总是被统统碾得粉碎。
  但是祁千祉并没有替他寻成瘾的药,只将他关在灵虚山,让御医以血龙骨所成的丹药为其医治。翟陵物事繁忙,祁千祉先行归去了。
  时已近三月,是为吴喾定晗四年,李其威病死长乐殿,谥号昭。无子。李家一脉素来薄弱,明帝李岩本是旁支,浩王李裕安死时亦无子,吴喾再无本姓之王。明伦太后临朝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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