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的笑容更深刻了一些:“去年雪灾过后,匈人大汗的身体就不行了。那位一生戎马,年轻的时候勇武过人,可汗的位置全都是靠着血汗拼杀出来的。但是受伤在所难免,就连重伤都有过两回,气血两亏,年轻时或许没有什么,老了报应就出来了。他还好色,那身子骨……呵呵。去年雪灾的时候,他就险些过不去,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巫医们用尽了全力的结果。蔡公公最多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明白了。”阮白听他一说就懂了,“平日里,王庭的守卫自然严密。但是大汗随时都能死,底下掌权的儿子们又多,哪怕是那些宗师和神射手们恐怕都在急着找下家,根本就没有心思守卫大汗,能不被背后的后台煽动着自己动手,已经算是不错了。”在这种情况下,对蔡公公这样的高手而言,要找到漏洞比以往要容易的多。他也不需要直接行刺匈人大汗,而是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就行了。
“正是如此。”楚昊眯了眯眼睛,“就算如此,若非是蔡公公,换了旁人也很难做到。”若是换了别的宗师,要做到弄死匈人大汗,多半是可以的;但是要像现在这样全身而退,还不惊动任何人,根本就不可能。
阮白好奇道:“换了爹也不成么?”霸王龙的武力值绝逼不比蔡公公低;而且霸王龙正值壮年,蔡公公却已经日暮西山。
“不成。”楚昊一点都没给他爹面子,“爹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上战场冲杀可以;但是这种需要潜伏隐藏的事情,完全不是他的路数。”做这种事情,他爹还不如他这个做斥候出身的儿子呢!
他干脆合上书,吹熄了蜡烛,跟着钻进被窝,和阮白头碰头:“不提蔡公公,你和越泽王又在折腾什么呢?”竟然弄出那么大动静来。也就是在他们顺阳,现在还封了路,换了在京城或者任何其它富庶一点地方,信不信什么天罚之类的流言就能出来?一个不巧皇帝都要背个锅,下个罪己诏。
阮白讨好地亲了亲他:“我就是和阿清吹牛,谁知道他当真了。”他还跟兔叽吹过电灯和可乐呢!
楚昊伸手覆在他的要害上,逼问:“吹了什么牛?”
阮白不安地动了动:“就是现在的刀啥的,不是很容易生锈么?保养得上油啥的好麻烦,我就想说是不是弄出一种不容易生锈、硬度又足够的材料来炼制武器。放心,我们就是准备研发一种新材料,没打算自己打造兵器。”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是再正经不过,腿却微微抬起,轻轻地磨蹭着楚昊的大腿内侧。
自家夫人的身体软软的,回答的声音也绵绵的,脚趾头滑过他的腿也是让人心底痒痒的。
作死的阮二狗立刻就被楚大狗就地正法,一觉睡到了日正当空。两边的被子被压得严实,他连翻个身都困难,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黑漆漆的一大坨。
“煤球?”他跟煤球没那么熟吧?不过他好像是挺有狗缘的,当初老三也是不请自来,家里的狗子们也都更喜欢他。
煤球默默趴在床上看着他,又抬头看躺在里侧的胖球:说好的牛肉粒呢?
胖球把胖爪子往阮白身上一按,推了推:等把厨子叫醒了,就能做牛肉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课题选择
兔叽(。﹏。*):电好像很危险的样子,电灯还是先放着吧。
兔叽(。﹏。*):会自己冒泡泡的饮品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可乐还是先放着吧。
兔叽o(* ̄︶ ̄*)o:碳钢什么的,好像跟打铁差不多,应该难度不大。
兔叽(o゜▽゜)o☆:炼好了还能拿着钢刀上阵杀敌,到时候匈人一刀一个,砍瓜切菜!
二狗·小白( ﹁ ﹁ ) ~→:菜刀都没握过的人,砍瓜切菜都不利索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八方来聚
自从得知匈人大汗驾崩了的消息后,整个顺阳关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寒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挡他们训练的项目和时间,反而因为恶劣的气候,训练强度大大增加。
伴随着食物和营养的跟进,边军的身体素质迅速提高。很多来参军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营养跟上之后,个头跟地里的菜苗一样疯长。原本就勇悍的曹家军,更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彪悍的凛然煞气。
仗着阮金狗的优势,他们早就已经和岭南划拉了一块蛋糕,达成了药材供给协议。在其他人还眼巴巴的看着岭南没法下口的时候,他们已经将中安变成了自留地,大量的药材和瓜果等物资,一批批地运送进了顺阳。
训练也就过年的时候,休息了几天。
伴随着冬雪消融,大量的人口涌进顺阳。平西王府的车马是第一个到的。
没有隆重的仪仗,人数过万的军队铺天盖地。辅军在前方开道,将湿滑的官道迅速清理出来。两旁的白牙树一个冬天也未见掉下多少叶子,沾着水汽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金光。
不是没有比平西王府到的更早的队伍。事实上,如今顺阳的开春,就跟村民赶集一般,商人会赶在第一时间去顺阳做生意;帮工的也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工作。顺阳人少,哪怕有着数量庞大的辅军,但是辅军必然还是以“军”为主,若是农闲时还忙得过来,但是在春耕和秋收的时候,是决计要请外人来耕种的。
再有就是顺阳大量的工厂,在那里女人比男人更好找到工作。尤其是一些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单身妈妈,若是能进到顺阳的工厂里,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有职工宿舍住,管饭,孩子白天还有人带,若是孩子稍稍大了一些,那还能上个蒙学!
可是今年这阵仗,让商人也好,帮工的人也好,心里面都有些发懵。
胡商身边围的人最多,但是他也不知道内情,不过他始终记着阮白对他说的,地位是自己挣的话,小声吩咐底下的人:“眼看着时间要耽搁了,你去让人多准备点烙饼和水。”
他们商队里,哪怕有不少行脚商人跟随,到底走南闯北多,身上又有余钱,怎么都不会短了一口吃的。但是前来寻工作的人可不一样。有些人能走到这里,都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顿了,尤其是那些个拖家带口的。
一些食物饮水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何必抠唆这些?总得对得起给他立长生牌位的父老乡亲不是?
另一位牛商凑了过来,看到胡商笑眯眯地打招呼:“胡老弟这是忙什么呢?”
胡商看到牛商心里面呵呵,表面也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这不是牛老哥嘛?刚到?”其实他们两个一个跑北线,一个跑西南一线,根本就没冲突;但,就是看不顺眼!
“是啊。路上过来的时候,遇到一段山路塌方,留下不少人跟着一起把路给整出来,这不就耽搁了?”牛商巴望着浩浩荡荡的楚家军,砸吧了一下嘴巴,半个字不敢提军情,他家老东家还在顺阳呢,一个冬天都没回京城,他半点消息都不知道,看样子是有大动作?
胡商夸赞了牛商两声,抿了一下嘴,勉强抛开成见,说道:“牛老哥,看这情况咱们是不是也该做点准备?”
前两年顺阳打仗,他们这群商人可是露了脸。这两年在顺阳,谁看到他们不是敬着?都说商人逐利,可是他们也能被人叫一声爱国商人,走出去背脊都能挺直。
牛商想了想道:“准备是要准备,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准备啊。”他区区一介商人,老东家不在京城,他就是探听到一些消息,也做不得准。现在的顺阳可不比从前,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要是他们还跟从前一样胡乱准备东西,恐怕忙没帮上,还添乱呢。
胡商一想也是。上一次他们是明确得到了阮白的消息,再看着情况自己酌情准备了一些。可是现在呢?顺阳现在吃穿住用都不缺,可能缺的就是人手,可是打仗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插手的。
“左右今天就能到顺阳,等见了阮大人,再听他安排吧。”
上万人的军队一路走完都花上不少时间。好处就是路面都被清扫干净,大伙儿走路都不用担心滑倒。
中午商人们还设了两个棚子,给同行的人分发食物饮水。
胡商看着对面的粥棚:“呵呵。”
牛商站在粥棚里,一样笑眯着眼回敬:“呵呵。”撇开阮白不提,他可得给老东家挣脸。
其他几个商人都没有这两位有脸面,看着两人争锋相对只是默默记下,寻思其中的好处。
胡商和牛商等人,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见到了阮白。
阮白这两年个子拔高了许多,以前看着像是被娇养的小郎君,现在看着倒像是哪家顶门立户的大少爷,看到商人们依旧没什么架子,笑眯眯地寒暄了几句:“诸位一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胡商顿时就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胡某虽不过一介商人,但是为国为民的事情从来不含糊。”
商人做到他如今这个地步,难道还差钱么?退一万步讲,他今天就是倾家荡产,只要阮白在的一天,东山再起也是轻而易举。阮白有事情让他做,那是再好不过。过了这阵子,他得到的回馈,必然成倍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