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其他人?那又会是谁?
细细深究之下,一个答案跃入脑海。
王贵妃。
无论是恩宠还是子嗣,我都是她最大的障碍。
但是此事并不明朗,我的怀疑也并不确定,只能小心提防,免得再被暗算。
现在,唯一牵挂我心的便是李振睿。
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到李振睿了,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所以一直没有来找我。
我每日虽然如往常一般平静地看书,却常常是一页书看了一天。
我想他了。
在宫中的日子,这么近的距离,我却看不到他。
或许他可以找很多人,可我却只能找他,也只想找他。
每每夜深人静从梦中惊醒,庆幸只是梦中的他不要我,而不是真实的他不要我。
我承认,我有些被莫才人恶毒的诅咒影响到,才会做那些噩梦。
然而真正令我在意的是,他对我的态度确实冷了不少,直到一个月后偶然在梨园见到他。
我站在远处与他默默相对,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然后,仿佛突然忘记了这一个月来的冷落,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抱住了他。
这样大胆的举动自是看呆了众人,但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眼光。
我没有流泪,也没有恼怒,只是平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说了句,“夫君,我想你了。”
他怔立了一会,手慢慢地搂上我的腰,虽未回答,却也并没有拒绝。这对我来说已是足够。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略带委屈地恳求。
他的大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似在描摹我的轮廓,无奈中透着愤愤,“你知不知道你很任性?”
我乖觉地点点头,又附了一句,“而且很猖狂。”
公然要弑杀嫔妃,确实吓到了很多人。
李振睿被我逗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他惩罚似地捏了下我的脸,“你轻巧的一句话,却要朕来善后。”
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朝中局势动荡,因为我要求诛杀莫才人的事,加之王贵妃等人的推波助澜,朝中对我的不满之声甚高,这些都被李振睿压下来而没有影响我在后宫中的地位。
所以他对我这一个月故意的冷落也并非完全出于对我的惩罚,还有一层保护的意思在里头。
不知为何,我却很享受此刻的状态,他的心中还是有我的,这段日子以来的不安瞬间便因他几句话而消散了。
我忍不住翘起嘴角,不负责任地对他眨眨眼,“这便不是微臣考虑的事了,谁让您是皇上呢?”
他瞟我一眼,眼中警告意味甚明,“这种事没有下次,否则朕会考虑用更简单的方法来处理问题。”
“哦?皇上有何良策?”我好奇地问道。
李振睿磨磨牙,“把你关入朕的密室,日日当禁脔,你便也搅不出这么多事。”
我大感意外,睁大眼瞪着他。
确实有达官贵人有饲养禁脔的爱好,但是禁脔通常都会被折磨得神智不清,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没想到皇上的口味如此独特……只是若微臣真成了禁脔,皇上恐怕也食难下咽。”
“如此便无须你操心了,”李振睿哼一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皇上为何这般看着微臣?”我不由笑道。
“朕如今才发现,朕还是不够了解你。”
我偏过头,右手盖住他的手,笑道,“皇上,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了解微臣。”
他也轻轻地笑了笑,似是将过去的恩怨纠葛都放下了。
“你真是个多面的人,看去谦和有礼实则狡黠善变。”
“你有你的逆鳞,朕知道了。”
我眨着眼,将他的手放在胸口,柔声道,“知我者,子轩也。”
他却抽出手,摇了摇头,指尖轻抬起了我的下巴,眼睛深深地与我对视,“可朕现在才发觉,还有另外一个你。”
“哦?”我巧笑倩兮,问道,“另外一个我如何?”
他平静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冷傲不羁,视万物为刍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李振睿是第一个。
我贴近了他几分,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可喜欢这样的我?”
他冷笑一声,将我打横抱起,我却并没有惊呼出声,只是仍旧平静地看着他,他亦平静地看着我。
此刻的我不需要戴任何面具,因为他已经直接看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他深邃的眼眸慢慢地扫过我的眉眼,霸气笑道,“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永远都是朕的人。”
我就这样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离开了梨园。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上官温雅,一闪而逝的受伤眼神。
我心下叹息,在这后宫之中,我与他这样的位置,便注定了不可能共存。
我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搂住李振睿的脖子笑道,“皇上,这白日里你便迫不及待了?”
李振睿斜睨了我一眼,沉声道,“朕一会儿还要在御书房议政,没空收拾你。”
“既如此皇上为何不放我下来,”我好笑道,“微臣虽然身子柔弱,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他并没有理我,依然大踏步向长生殿走去,快到殿前时才放下我。
“今日你哪儿都不许去,乖乖在长生殿中等着侍寝,朕要好好教你什么是三纲五常。”
“在床上么?”我取笑道。
侍寝便侍寝,讨论三纲五常这么严肃的话题,李振睿真是有趣。
只是我来不及听到他的回应他便已匆匆离开。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李振睿这个小心眼。
我笑着迈进了长生殿,用过晚膳沐浴更衣之后,便了无生趣地等着李振睿。
想起第一次与他在长生殿中相见的情形,依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便是命运罢,将两个不相关的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只是当日的赌约,是我赢了还是他赢了,我已算不清。
飘逸的寝衣曳地,我散下及腰的青丝,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
这张脸我已有些不太熟悉,三分清冷,七分情思,美则美矣,哪里还有当日的清明之态?男生女相已是不堪,何况如今非男非女,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当真无奈。
轻扯起面纱,缓缓地覆在面颊之上。
当日夕颜今在否?
李振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对镜自照,我的面纱还未摘下,转过身轻轻地向他招手。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似是被吸去了魂魄。
我对他嫣然一笑,学着缥缈轩中的小倌妩媚地笑道,“今夜就让夕颜来服侍官人,如何?”
他喉间动了动,虽皱着眉,眼中却是分明的欲望。
大手撕碎了我的寝衣,重重地将我压在身下,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李振睿这个杀千刀的,简直是往死里折腾我,粗暴得令人发指。
我知道他要泄愤,我当着众人的面冒犯了他的君威,但是他竟在床第上对我泄愤,委实小人。
我愤恨地盯着他惬意酣睡,心道,吃干抹净了便管自己睡,以前尚温言软语,如今……便是缥缈轩的恩客还会给赏银呢,我夕颜一个头牌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竟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正要庆幸他正闭眼睡着,应是听不见的,却晴天霹雳地听到了他压低的声音。
“看来你的精神不错……”
突然冒出的一句,吓了我一跳。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缥缈轩?哪个恩客给你夕颜公子赏银了,嗯?说出来,朕保证留他一命。”
我莞尔一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慢条斯理道,“恩客太多,记不得了。”
“哦,是吗?”李振睿睁开眼,冷冷的目光扫向我,“每夜都服侍吗?”
我不怕死地继续笑,“是啊,他们在床上可比皇上强多了。”
“谢凌熙!”李振睿咬牙切齿地又反身压到我身上,“你真是不怕死啊。”
锦被被掀开,他高大的身体带着风卷残云的压迫性。
“李振睿……你禽兽!”
偌大的长生殿只剩下我反抗的声音。
早上醒来一睁眼,李振睿已不在床上。
我起身欲下床,没想到过了一夜双腿还是发颤的,站都站不稳,别说行走了,只好又躺回去。
整整三天都下不了床。
每日里都要上药,更是让我无地自容。
“蝶衣,若是李振睿来了,把门关严实了,别让他进来。”看着自己一身的伤,我恨恨地对蝶衣道。
蝶衣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外传来的悠闲的声音,“朕的寝宫,谁敢拦着?”
挥退一旁的侍女,房中便只剩了我们两人。
他坐到床榻上,手轻轻划过我的手臂,慢悠悠道,“好些了么?”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托皇上的福,微臣还没死。”
“如此朕便放心了。”他爽朗地笑了笑,没有一点负罪感。
我偏过头不再理他。
“熙儿,你真不打算理朕了?”
我沉默。
“可惜了,朕新得了一本《甘石星经》,是西秦天师所著的孤本,看来是没人要了。”
我不能再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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