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了两秒的时间,身后门扇关闭的声音响起,这才想起重点不是牛肉是老婆。
然而闵珺已经走了。
“唉!”杨音希穿鞋想追, 手搭上门把儿的时候看到那根钥匙,犹豫片刻, 最终叹口气回房间里放好再说。
她这么马虎, 跑一阵非把钥匙弄丢不可。
把闵珺家的钥匙套到自己钥匙串上, 杨音希已经花了两分钟,想想闵珺已经不知走到哪里了,发了条“到团子家报平安么么哒”的信息, 去客厅保卫水果。
其他没什么,闵珺买的梨汁水足滋味清甜,润得嗓子很舒服, 她真的还想再吃一块。
“呐,给你留啦。”幸好,她有好闺蜜卫兰雪,已经帮抢下了梨块。
杨音希感动,“谢谢兰雪。”
“哼。”倪曼小声嘟囔,“就因为梨是闵珺买的,都不让别人吃了。”
“哪有!你吃得还不够多吗,吃火锅已经啃了一个了!”杨音希瞪眼。
倪曼撇嘴,“哦!知道了!”
看到倪曼不爽的神色,杨音希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点,突然尴尬,清下嗓子沉默吃梨。
不知怎么,先前四个人的时候,哪怕闵珺不怎么说话,她们没觉得尴尬,现在闵珺一走,少的是最寡言的那个,照理说应该没有多少变化,她们三个却都选择了不开口。
总觉得别扭。
“我……去洗碗,”杨音希起身,“兰雪你休息,刚才太辛苦了。”
卫兰雪忙说,“那怎么行,一起洗吧,快一点。”
她们俩站起来,倪曼也坐不住了,“那我也去。”
“别了,厨房太小塞不下三个人,你们俩……”杨音希想了想,“再削一个梨吧。”
倪曼同样想吃,二话不说拿起刀,身子一歪伸手到小沙发的塑料袋扒拉,牵连其他东西落下来了。
“经理!”卫兰雪看自己好不容易叠好的盒子乱掉,怒斥,“你干嘛呢!”
“对不起嘛……”倪曼参透卫兰雪吃软不吃硬的真理,眨巴眼装可怜。
趁这个机会,杨音希奔到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哼哧哼哧洗碗。
在家里,妈妈嫌弃她手艺不好,她基本上只能负责洗碗,而宿舍里开小灶,她舍友里有个贤惠的妹子,一个电饭锅便能做出好吃的,水平无人能及,她与剩下的厨艺渣同样负责洗碗。
杨音希其他不行,洗碗是又快又干净,很快把水池里的碗碟洗了放在架子上,出去再看,卫兰雪和倪曼还在为小沙发杂物倒塌的惨剧争吵着。
就让那个要削的梨随风而去吧……
杨音希看着她们吵出一个外人进不去的小世界,不打扰,无声无息回到自己房间,整理要拿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她发现之前因为周五去听课的缘故,二一班才收的作业留在办公室没拿。
“啧。”杨音希懊悔,“周五应该去一趟拿回来的。”
她思考了下,看时间是两点半还早,打算趁着闵珺没空去学校把作业改完。
“小希,你去哪里啊?”卫兰雪看到她拎包出门,讶然停下削梨皮的动作。
杨音希叹气,“去学校改作业。”
“啊?”倪曼吃着瓜,标准的看热闹神情,“你真是老师啊。”
杨音希皱眉,“什么叫真是?你以为我是假冒的?”
“不是。”倪曼吞下嘴里的哈密瓜,笑眯眯说,“我以为闵珺玩什么奇怪的扮演游戏才说你是老师。”
“……”
杨音希无语,卫兰雪则是啪的放下刀,鄙夷道,“经理,你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啊!”
倪曼委屈,“呃,杨音希看起来也不像老师,像学生啊。”
“啊?”杨音希不解,“我哪里像学生?”
卫兰雪却不帮着说话了,默默打量她。
跟着低头看自己的穿着,杨音希恍然大悟:站讲台管学生都是烦心费力的活,她为了方便,从来是怎么舒服怎么穿,以前买的短裙全部压箱底了,有时直接T恤牛仔裤帆布鞋,现在的一身是大三时买的衣服,长袖打底上有个幼稚的猫咪图案,外套是嫩粉色,整个人鲜艳无比。
“这怎么了。”杨音希撇嘴,心虚把外套扯了扯遮住猫咪,“挺好的,宽松透气,我上班要讲课要排队,时不时去饭堂和宿舍充当苦力,穿那么正式做什么。”
倪曼实诚道,“你现在没在上班啊。”
杨音希无言以对。
“唉,快去吧。”卫兰雪提醒,“过了五分钟了。”
“嗯,兰雪拜拜。”杨音希笑说,对上倪曼抿了抿唇,没招呼就出门了。
骑车去学校,她莫名对倪曼的话上了心,不住打量街上的行人。
最近天气凉了点,杨音希怕冷,从未考虑过裙子这一种东西,而今看了看,秋风萧索中,有美女一条薄薄的丝袜,在普遍开始肿起来的人群里细腿款摆,身形窈窕。
“不冷吗。”她纳了闷,想着想着记起一件事——好像每次见到关清霁,那货都穿着裙子,光着腿,嫩生生跟根葱似的一折能掐出水,而她是随时准备入冬的老干部打扮。
明明她年纪比较轻啊喂!
“不行,不能输。”杨音希想着,以超快的速度到了学校,高效率改完堆积的作业,不忙回家,跑到最近的一个商场开始逛。
逛衣服总没有逛内衣来得别扭。
杨音希走在商场里,看来看去,瞧见一条不错的裸色长裙走过去。受到营业员无比热情接待,她扭捏着试了,出来时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虽然知道营业员是为了业绩着想,杨音希听着好听的假话,心里十分舒服,脑子一热买下来了。
又逛了一会儿,她多买了一条款式比较端庄的,价格不低,但她想到经典款可以穿很多年且上班用得到便买了,最重要的是,过个一个星期她要去参加大学同学婚礼,到时大家很可能全是成熟打扮,她不想成为惨烈的对比。
多了一笔大开销,杨音希身子发虚,哆嗦走出去又被门口刮来的风吹得一脸懵逼。
太阳要下山了,温度骤降。
杨音希往后缩缓一缓,吸鼻子再看刚才一时冲动买的裙子,叹口气:这条裙子不光腿不好看,布料再保暖,也遮不完小腿啊。
有点后悔。
杨音希纳闷的时候,闵珺询问电话来了,她忙接通说,“我要从学校回去了。”
“学校?”闵珺似乎有些疑惑。
杨音希注意到背景促销广告的声音,尴尬,硬着头皮说,“嗯,在家等你。”
“好。”
她收好手机,带着战利品骑小电车回家,一路风吹,戴着口罩的脸都凉透了。不敢耽搁,她锁好车跑上楼,直冲房间把战利品放好,麻溜把教案、资料和换洗衣物拣好。
“我当谁呢,这么风风火火。”倪曼扒在门边说。
杨音希回头,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
“我衣服湿了,外面风又大,干脆等会儿再走。”倪曼昂头得意答。
杨音希不应声,收拾完毕看时间,估摸着闵珺还有几分钟到。
“小希啊。”倪曼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女人味的打扮,无奈,“虽然衣服总是要脱的,头发也总是要乱的,形象还是要注意点的啊。”
杨音希愣住,“啊?”
倪曼笑眯眯指了指镜子。
杨音希跟着转头,看得又吓了一跳:她头发好乱!她外套袖子上蹭到了办公室的墙灰!她整个人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
“你你你……”杨音希急忙翻衣柜,“帮我关门好吗谢谢。”
倪曼耸耸肩,体贴地给她带上门。
读书时买了不少闲置,杨音希把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果然找出了一件中看不中用的修身低领薄毛衣裙,选打底时鬼使神差拿了丝袜,穿好刚巧接到闵珺的电话。
“不用上来,我下去。”她干脆道。
杨音希提了袋子出房门,走过客厅让卫兰雪看愣了,“小希,今晚降温哎。”
“我带了外套。”她拍拍袋子一本正经说。
卫兰雪嘴角一抽,“你高兴就好。”
车子直接开到了楼梯口,她没挨多少冻,对上闵珺便是一阵笑,“嘿嘿。”
闵珺目光扫过她的衣领,再扫过她的裙下,“小希,冷吗?”
“不冷啊。”杨音希指了指空调出风口,“这是暖气啊。”
“你刚才这么去学校的?”闵珺没这么算了,继续追问。
杨音希不想被发现是临时换的衣服,点头,“是啊。”
“电动车风大,这样穿容易感冒。”闵珺好声好气劝她,“以后多穿点,身体要紧。”
杨音希犟嘴,“我真不冷啊,电动车的时候盖一件在腿上,没问题的。”
“好吧。”闵珺拿她没办法。
看到闵珺并不高兴,杨音希憋不住,小心问,“你不喜欢我穿裙子吗?我还新买了一条……”
闵珺笑了,“你穿什么我都喜欢,但是天气冷了,我还是希望你多穿点,免得生病了。”
“这样啊。”杨音希扁嘴,“可是我之前穿得这么幼稚,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闵珺摸摸她的头,“因为这个换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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