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和巫族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你不杀他的原因,愧疚?”
“沈将军,”季尚摇头,“这些事情不过是道听途说,男子怀孕你不觉得是天方夜谭吗?”
“是吗?”
“明日就是继位大典,还望沈将军不要做出什么令人为难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沈浩才道:“小君和巫族有什么关系?”
“根本没有巫族的存在。”季尚扭头,“若是不信,沈将军自己去查便好。”
沈君又被带回了那间屋子,有些郁闷。只是,这次,季淮也跟着坐了下来。
沈君和季树对季淮都很防备,三个人僵持了片刻,季淮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沈君松了口气,只是季
淮却走向了他们所在的床边,伸手点了点季树的肩膀,季树就倒在了沈君身上。
“你干什么!”
“别担心,”季淮往后退了退,“我不过是点了他的睡穴。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沈君神经松了下来,将季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一旁,“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都快死了,听听将死之人的遗言对医者来说不是常事吗?”
听着季淮事不关己的语气,沈君隐隐不耐,“不想死就去看大夫!”
“你不就是大夫?”语气中有着笑意。
沈君无奈,他伸手,“我看看。”
季淮倒是很配合地将手放了上去,“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沈君皱紧眉头,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什么?”
“什么?”季淮看着沈君严肃的表情不解。
“为什么你要寻死?”季淮是中毒的脉象,此毒已近二十年,但是这并不是被人下毒,而是练毒功所致
。
“你有听说过‘巫族’吗?”
“巫族?”
“巫族一脉,不论男女皆能孕育子嗣。”
沈君一惊,“巫族……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合欢国的皇室大半都是。”
沈君神色复杂,“你……”
“如果我说我是生你的人你信吗?”
“不可能!”沈君立即否定,“我爹娘都死了。”
季淮笑了,“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如果他活着,也是你这个年纪。”
“你已经病入膏肓,不需要医治。我要休息了。”沈君下了逐客令。
季淮倒是不恼,“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模样,不过你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
沈君根本不想听这个人在这里胡言乱语,可是正如季淮所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话,一字不漏窜进耳朵里,落到心上。
季淮是季尚父亲季凌的弟弟,是当时皇室里最小的皇子,而且他具有巫族人的体质。所以,他就像上天的宠儿,在一片呵护备至的天空下长大。天真、骄纵,没有人说过他一句不是。直到他遇到了从外地来的周士安。
那时的周士安,虽是一介文人,却是能上得了沙场,陪着先帝争夺江山。只是没想到,在先帝夺得江山的重要一役中,他被人袭击,辗转流浪到了合欢国。周士安很狼狈,身无长物,在异国他乡连回朝的路都找不到。最后,他被季淮捡到了。的确,是捡到的。
季淮十八岁生日,拉扯着已是皇帝的季凌去看雪景,半路上捡到了被冻僵的周士安。季淮一时好奇,捡了上天给的“生日礼物”回家。周士安的才华自不用说,看着季淮这个被宠坏的小公子,本着是救命恩人便忍气吞声,只是季淮的所作所为让他忍无可忍。
季淮第一次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对周士安又打又骂,气得差点晕过去。但是,人就是那么奇怪。千方百计讨好你的你就是不屑一顾,对你翻白眼的人你就是硬要找理由蹭上去,对季淮这个心气儿高的人尤其如此。争争吵吵的日子里,两个人就看对了眼,却遭到了季凌的阻止。
周士安是异族人,对季淮说不上好,季凌心里很清楚,周士安放不下他的国家,对季淮的爱并没有深到能够抛弃国家和家人的地步。只是不管他如何劝阻,季淮却是听不进去的。
又一日的争吵,季凌将季淮软禁,只是等季淮再出来的时候,周士安已经不在了。季凌告诉季淮,周士安走了,回他的国家,找他的家人去了。季淮怎么可能相信,明明就是季凌将周士安赶走了!季淮试图逃走,只是,他怀孕了。
对于季淮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有了孩子,季凌就必须接受周士安。季淮开始安心养胎,每日求季凌将周士安带回来。季凌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但是,直到他生产那天,周士安也没有回来。而且他的孩子一生下来便夭折,他连一面都没有见到。男子生产的确有风险,他三天后醒来从季凌口中得知他的儿子已经死了,被火葬了。
季淮根本就不相信,他坚持是季凌害死了他的儿子,甚至没有让他看见儿子的遗体。季淮与季凌的关系恶化,季淮也偷偷去找过周士安,但是周士安早已成婚有了孩子。那时的绝望,季淮一辈子都忘不了。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他,亲情、爱情、儿子,统统都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第四十五章
季淮的语气很淡,快乐、绝望仿佛都已经与他无关。沈君微微低头,看着前方的地面,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动。
“这是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季淮笑了笑,“也许也不是一个正确的故事。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睡觉吧。”季淮站起身。
“你想不想活下去?”
季淮的脚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打开门,“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君呆坐着,良久才起身。这晚,他翻来覆去,睡意全无,直到天色将明,才沉沉睡去。
房门无征兆地轻轻打开,季淮缓缓走近沈君,在床边坐了下来。晨光渐明,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到地面、桌椅,房内沈君的睡脸渐渐清晰。一只在光线下近乎透明的手慢慢靠近沈君的额头、眉眼、鼻子、嘴巴……
“不要和我一样……”
……
“醒醒,醒醒……”
沈君感觉到强烈地摇晃感,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头昏昏沉沉。迷蒙间看到了一个陌生焦急的面孔,骤然惊醒,但是头轻微的疼,“你是谁?”转身,看到睡得好好地季树,沈君呼了口气,拍拍自己的额头。
“你跟我走!”那人十分着急,“继位大典已经要开始了!”
“什么继位大典?你到底是谁?”沈君不明所以,脑袋的眩晕让他察觉自己被人下了迷药。
“我是周士安。”
沈君眼眶骤然睁大,“周士安?”
“来不及细说,淮肯定会在今天行动!”
沈君懵懵懂懂,但是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但是,这人为什么会来找他?沈君心里对周士安有一种说不上的不喜。“我去又能干什么?”
周士安一愣,他显然没有料到沈君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犹豫再三,周士安还是说出来,“你是季淮和我的孩子,只有你能阻止他。”
“我不是。”
周士安再次愣住,“对不起。但是,你知不知道季淮在合欢国皇宫埋下了多少火药,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你忍心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伤亡吗?”
沈君怔住,季淮是这么打算的吗?有一瞬间,沈君觉得这样也很好,但是周士安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沈浩也在,若是淮成功,龙昌国定会大乱。”
沈君根本无暇顾及还在昏睡中的季树,随着周士安往皇宫的方向跑去。在皇宫城墙处,沈君问了周士安,“你知道季淮已经快死了吗?”
周士安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他急急追问,沈君却不想多说。沈君有些明白季淮的想法,爱上这样一个事事高于自己的人需要多么大的胸襟啊,人都是自私的,季淮定是忍受不了的。即使明白周士安的想法无可厚非,沈君却无法接受。他也是自私的。
皇宫内反常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逃走了。
“昨晚,我和季尚联系过,宫里的人都疏散了。”周士安解释。
沈君惊讶,又不解,“那你找我干什么?”
“淮执念太深,这世上恐怕只有你能够解开他的心结。”周士安叹息,“我以为只要解开了他的心结就好……”
沈君默然,还是开口,“倘若他的心结解开,也许他能活下去。”
周士安眼睛都亮了,“真的?”
沈君点点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瓷瓶,里面是疯和尚用他的血炼成的药。疯和尚是料到了今天的事吗?他昨晚犹豫着是否救季淮,但是季淮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死对他来说是更好的归宿。如果,他不想死,自己一定会救他的。
沈君和周士安到大殿的时候,沈浩和季淮正在交手,季尚在旁边看着,没有帮任何一方的意思,只是眉目间满是焦虑。
“大哥!”
沈君大喊一声,沈浩和季淮同时扭头,沈浩眼中闪过放心,季淮惊讶过后却是更加凶狠,沈浩一时大意被他打了个正着,嘴角溢出了一条血丝。
“大哥!”沈君一惊,“你们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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