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把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那人,那人快速喝了几口,淡味的蜜水最是润喉,脸色总算是换了过来:“哎,今儿个还真是多谢你们了,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张绣笑道:“老丈不必客气,我们是来寻人的,路见不平……咳咳,那个顺手一帮而已。”差点说出拔刀相助,幸亏警醒了过来,他将来要混的是朝堂可不是江湖。
茗烟撇嘴,这老头也太那啥了点,谢别人连自己名字都不报。高锦笑了笑没吭声,八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年轻冲动的高锦。
那人朗笑一声道:“你们是来寻人的?在下姓褚,你们唤我褚老好了,你们要寻的是谁?是这村里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倒可以帮你们找找,这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
张绣闻言煞是尴尬,他来之前可是听说了,这个有着大片桃花林的小村长大都是姓陶,只有褚炜褚老先生一个人姓褚,这个人姓褚……
茗烟已经想到了古怪的看了看满身灰土的怪老头,扭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偷笑,高锦也撇过了头忍笑。
眼下却不是尴尬的时候,张绣轻咳了两声才道:“小可张绣,是张谦张俊卿长子,奉父命来寻一位姓褚单名炜字炜然的老先生,先生姓褚,敢问先生可是褚先生家人?”
眼前之人实在无法让人与博学多才智深似海的褚炜褚炜然褚大师联系在一起,美梦破灭不过如此。
可惜张绣失望了。
在张绣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那位褚先生脸色就是一变,等他说到老先生的时候脸色已经把彩虹色给表演了个遍,等到最后问话的时候,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这还用说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绣心里发苦,这下子拜师的事算是没戏了,等判词就行了。
茗烟和高锦也很诡异的沉默着。
一时间四个人都不说话了,场面安静的尴尬。
最后还是褚炜心胸宽广,估计是想着反正已经丢脸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想通了之后哈哈一笑:“老夫正是褚炜然,你们运气倒是不错,原来你就是张谦那个儿子,不错。”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点头,那能把人看穿的目光看的张绣浑身发毛。
张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场景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褚炜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站起来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道:“走吧,回家去。”
说完率先往村里走,茗烟高锦看了看张绣,张绣咬了咬牙跟上,俩人也赶紧跟上。
张绣以落后褚炜一步的距离跟着,走了会儿褚炜才道:“你认识钟怀仁?”
张绣道:“学生在安定府时钟先生教过学生。”
褚炜道:“原来如此。”
其实他只是奇怪,一个孩子而已,张谦望子成龙心切可以理解,钟怀仁凑什么热闹?钟怀仁天资不下褚炜,当年还有着神童之称,惜乎此人性子太直,为官两载树敌无数,不得不离开朝堂。
俩人多年没联系,没想到一联系就是给他介绍徒弟,还什么都不说清楚,只说自己才不足以教授,不足不足,不足才有鬼,是怕自己的立场和经历给小家伙惹什么麻烦吧?要是小家伙亮出钟怀仁弟子的名号估计小家伙连秀才都考不过就会让人给毁了。
这钟怀仁倒打的好算盘,不过俩人相交多年,对彼此也足够了解,钟怀仁既然给他推荐张绣,那张绣必然不错。
否则在靖王府教书也多年了,也不是没有学生参加过科考,怎么不见他都给推荐过来呢?难道就没一个天资不错的?
褚炜想了想钟怀仁独自乐了会儿才想起还有自己的救命恩人兼未来可能的小徒弟呢,张绣是救了他不假,是有俩人推荐不假,但若本身没点本事他也是不会收入门下的,最多指点几下让他将来科考顺利点。
“来,给我讲讲安定府那边怎么个情况。”
张绣:“……”
他真不是说书人,但没办法,还是得讲。
也许是后世看多了小说,他说起那边的情况很是条理清晰娓娓动听,着重讲述了那边的民生还有那次沙盗,讲到民生的时候褚炜面露思索之色,等讲到沙盗的时候又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待讲到张绣那条叫做小金的黄金蟒时隔一年又找到主人的时候一脸好奇。
张绣看了觉得很是神奇,此人现在应该过了天命之年有五十多岁了,可一片天真烂漫赤子情怀,实在无法与舅舅口中那个名声冠天下的超级才子超级培训大师联系起来,就跟个老顽童似的,哪里大才了?完全看不出来。
等快到门口的时候褚大师才笑眯眯的夸了一句:“说的不错,跟唱小曲儿似的。”
张绣:“……”
茗烟、高锦:“……”
张绣都快哭了好么。这位老先生真不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他狼狈的样子在报复他么?
茗烟和高锦是没想到自家这位少爷还有说书的潜力,说的那些完全信口拈来,明明很多事情他们都经历过的,当时也没感觉怎么滴,怎么现在听来就这么的热血沸腾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又是大姨妈又是卡文的,快死了。
然后想想后面还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顿时觉得自己智商真特么有问题。
好想剁手。
当初是有多手欠才搞这么一熊孩子出来啊啊啊。
考核徒弟什么的,一句‘何为官’把我为难了三五天。
最后决定让我加绣绣和他师傅拼谁算数算的快去。
哼哼哼。
第78章 第七十六章
张绣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礼物,不过大部分都是从安定那边带来的各种果干,其中还有几瓶葡萄酒,张谦和钟先生都说了,这位褚先生没什么别的嗜好,就是有点贪口腹之欲,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就想尝尝鲜,尤其好酒。
以这位先生那四位高足的能力,没喝过葡萄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张绣这次带来的却是自己亲自采的野葡萄酿制的。
这野葡萄全部是成熟了的小指头肚大的黑紫色的,严格选材清洗晾晒装桶,为此还花了七八十量银子专门去买了快要价比黄金的白糖,这白糖也不是纯白的,还微微带点淡黄,张绣还绞尽了脑汁给过滤了杂质,最后也不过得了三坛约一百五十升的原浆酒液。
这原浆酒呈黑紫色,偏偏又有一种清澈透明的质感,倒入杯中果香酒香黏鼻,喝入口中微涩中带有野果的甘甜辛酸,酒味极浓,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和任何白酒调配,浓度自便,每次都有不同的味道和享受。
张绣对酒的品味一直停留在好喝与不好喝的阶段,这自酿的葡萄酒就属于好喝的,如果加水就和果醋似的,后劲极大,倒是张谦对这种酒兴趣很大,还专门问了张绣配方,很有来年大干一场的样子——其实这酒不过是他偶尔见到野葡萄一时兴起弄得。
因为颜色呈黑紫色张绣给这酒取名黑珍珠,给两位叔叔的就是这黑珍珠。
另外就是一张完整的白熊皮,张绣只知道北极熊是白的,倒没想到祁连山也会有大白熊出没——肯定是基因变异得了白化病的。
褚炜一见酒顿时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自己把酒搬到屋里藏好,气的小姑娘在一边狠狠的跺脚。
张绣一干无语的看着褚炜跟个仓鼠似的东奔西跑藏东西,小姑娘气哼哼的在后面打下手。
等到褚炜终于把吃食都藏好(凡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都有各色果干,小姑娘只分到了一小箱子),只剩下了那张白熊皮,最后褚炜干脆把它铺到了自己床上,炮制好的熊头就在枕头旁边,怎么看怎么怪异。
张绣更是无法可想。
世人用皮毛就算铺床那也是光皮子,像虎皮之类带头的最多不过是铺椅子,这还是他从电视里看到的,座山雕的虎皮凳多牛逼啊,没想到这位居然打算和熊睡觉。
张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姑娘又开始嘟嘟囔囔了。
褚炜弄好后就端了个盘子,盘子里放了一盘子各色果干,什么葡萄干哈密瓜干香梨干白兰瓜干枣干,摆了满满一盘子,张绣四人看的嘴角直抽,小姑娘更是躲了起来死也不出来了。
褚炜一直在吃东西,张绣也不好说话,等到褚炜终于擦擦嘴巴心满意足的不吃了,还没等张绣开口说话褚炜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朝张绣扔去:“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这本书给你,眼下已经快要进入腊月,明年二月你就要入场,我也不多做要求,你做到两点,那就跟着我吧,其一,通过童试,名次太低你自己也不好来找我吧?其二,把这本书上的题目都做完,错一道你也不用来了,好了,走吧。”
张绣被赶出门还迷迷糊糊的。
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打开书一看,顿时有些啼笑皆非,里面竟全是一些算术题,有些在后世都很有名,比如鸡兔同笼,比如小孩分果果,比如竹高几何等等,里面涉及到二元方程,勾股定理,四则运算,应用题等等。
要是真正的古代孩子说不得就要哭起来了,也多亏是他这个现代人,也更幸亏他原本就对数字敏感从小到大数学就一直是满分,最多扣点卷面分,大学要不是为了以后生计问题差点就听了老师的蛊惑去报了数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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