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的凉意让孔玉梁愈发难受,他站起来,低声嘟囔了两句,“我要出去,小欢喜会担心我的。”
薄湄见状,愈发觉得他像一块狗皮膏药黏在温禧的身上,一刻都离开不得。
“孔先生,我知道您真的爱温禧,您在尽全力给她幸福,给她属于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生活。你和我都知道,温禧的生活,从她母亲过世之后就一团污糟,她每一天都过得极为艰难,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她父亲要她来继承家业,而选择让她哥哥来幻京任职?你明白吗?”薄湄把话题直接放到温禧身上,孔闻言稍稍控制了一点情绪,他亦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她那么善良,那么有同情心,我不能想象她居然要处理那么多血、淋、淋的事情。”
两人对看了一眼,随即各自坐倒在坑底,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这个陷阱是临时挖的,坑边的泥土都没有搬干净,他们两个人掉下来的时候,也落下来了不少干草,孔捡了离薄湄较远的干草堆上坐着。
薄湄看他的坐姿也是标准淑男……
孔心里是万分甜蜜的,毕竟新婚在即。他不觉得薄湄会将他怎么样,温禧就在场外,她难不成还在这坑里一枪崩了他?
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顶多就是有点气不过吧,毕竟五年后的今天,他还是胜出了不是?
“孔先生,您对婚后的生活,有什么安排吗?”
孔玉梁抬头看了一眼从树丛里漏出来的几点阳光,他在脑海中畅想了一番后,又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薄湄,他生怕把心中的想法告诉薄湄,可又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而薄湄仍旧双眼澄澈如牡丹泉的水那样望着她,孔玉梁能看到自己的稍显局气的面目倒映在她的眸子里。
在这样的目光下,孔玉梁渐渐松开了心房,他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他忽然对刚才的出言不逊感到过意不去。
气氛在这时候出乎意料的缓和下来,薄湄的眼波悠悠懒懒,丝毫没有探听他们隐私的意思。
“闲谈而已,你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孔先生?”
“我和小欢喜结婚后,首先,我们会住在一起,我会住进温家,过年过节,我会接小欢喜去我家;其次,我要好好学习如何照看婴儿,和产后的她,我已经请了专门的老师,偷偷告诉你哦,实际上我已经学了一周多了,这里面门道真是太多了,一想到一个孩子那么疼,我都宁愿替小欢喜生呢,况且产妇容易抑郁,我一点儿也马虎不得;还有就是,我和温家上上下下的关系都不错,家庭应该会很和睦,等孩子长大一点,我会和小欢喜一起送她去上学,其实我比较喜欢女儿,我猜她如果是个女儿,一定很像小欢喜,那真是美呆了。小欢喜小时候的照片你看过么,简直像仙女一样呢。”孔玉梁说着说着就用双手捧了一下发热的脸颊,少男情思写满了一张脸,薄湄觉得这个男人在说起温禧的时候,有种格外的美感,尽管他容貌平平无奇……“婚后的生活,想想就很美好呢。”
孔看了一眼温禧,“我现在婚后打算只是我自己的打算,具体还是要听小欢喜的,反正我们家是小欢喜做主。”
薄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摸出了一把枪,她的手指在枪壳上一下一下的轻轻划拉着,好像在细数着孔玉梁的每一句未来畅想的话,她脸上还挂着笑,眼睛却和冰锥子一般越磨越尖利。
“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结婚前还好说,那时候大家都年轻,现在我们就要结婚了,该结束的就要好好结束。婚姻可是人生大事,一点儿也含糊不得,你说对不对?”
孔谆谆告诫的看着薄湄,薄湄笑着点点头,“是的,婚姻是人生大事,一点儿也不能含糊!”
她话语未落就对准孔玉梁的胯、下稳稳的开了一枪,孔吓得大叫,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啊呜呜……小欢喜会来救我的!她一定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她是在乎我的!”孔玉梁捂着裆,有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从那处呼啸而过,他咬紧牙关,男儿泪就这么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滚落,实在是太疼了!也不知道命、根、子还在不在了……
“你现在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就开一枪。为了保证公平正义,你可以选择冲哪里开,嗯?”
“你真是个小人,庄湄!刚才我看错你了,居然被你的眼神迷惑了!你这么对我,会遭报应的!”
薄湄又戏谑的开了一枪,这一枪擦着孔的耳朵钻进泥土里,孔玉梁顿时觉得两耳嗡嗡响,彻底慌了神,他捂着裆朝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才浑身颤抖的说:“你就算杀了我,我还是要和她在一起!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啊呜呜……”
薄湄一手撑着墙,一手拿枪头抬起孔玉梁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下巴,“啧啧啧。孔先生,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最看重的,就是你用情专一,对小欢喜如此深情不渝,试问南北,还有谁能比得上你这样的意重?”
“你知道就好!”孔抖得跟筛子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薄湄上一秒和这一秒简直是两张面孔两个人?
她究竟要做什么?
“别哭了,孔先生。我不会棒打鸳鸯的。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婚后的生活而已。”薄湄再次恢复真挚坦诚的模样,她拍了一下孔玉梁的脸,“包括婚礼的一些细节,我认为这非常值得讨论。你说呢?”
孔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又迫于无奈的点点头,他张开泪眼看了一眼坑外,这么久了,还有枪声传出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难道他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今天就要把小命交代在情敌手上了?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不行,先保住小命要紧,其他的可以慢慢周旋,没了命,哪里还有一口气去见小欢喜和孩子呢?
“你要和我谈……谈婚礼的什么细节?”
薄湄用枪在抵在他的喉结处,轻轻的刮了两下,“我不喜欢玫瑰或者别的鲜花,我喜欢巨型的仙人掌。”
孔玉梁脸色难看的点点头,“但是总不能全放仙人掌吧?”
“那就放开花的仙人掌。”薄湄顺着他的喉结碾到了他的锁骨处,拨开领口一瞧,孔的皮肤白皙,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生,她又刮了两下他的腹部,嗯很好,精瘦又有点肌肉,“孔先生,你的订婚戒指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喜欢你的戒指。”薄湄拿枪口抵住他心脏处,沉声说道。
“你甚至都没看到过我的戒指呢!”
“我不喜欢你的戒指。我会在这两天给你准备另外三副戒指,一副求婚,一副订婚,一副结婚,你需要再备一副吗?”
孔玉梁摇摇头。
“孔先生,你知道婚纱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孔点点头。
“尤其是小欢喜还大着肚子,婚纱肯定要高定了。她应该还没时间挑选婚纱吧?你有给她挑婚纱吗?”
孔屈辱的摇摇头,薄湄立即面露不悦的朝他大腿内、侧开了一枪,孔玉梁立刻跳脚,他原地蹦了两下,承认道:“我已经给她做了十几套,等她回去再选。”
“我不喜欢你的婚纱。嗯?”薄湄换了一发子弹,孔咬紧上唇,双眼带泪的等着她发话。
“我会空运几十套婚纱到南方去,到时候我希望可以帮忙签收一下,让小欢喜挑选。”
孔玉梁顿时欲哭无泪,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新郎官的婚礼梦想还要残忍的事情吗?他实在想不出了,而眼下还没完。
薄湄举着枪,在他身上比划了半天之后,又放下枪,笑着问道:“你一定没找到合适的伴娘吧?”
孔玉梁非常了解南方的婚俗,他看向薄湄,“不,我的伴娘已经找好了。”
“我……不、喜、欢你选的、伴娘。”
孔立刻冲上去,将薄湄撞到一边,他本想抢过枪的,孰料撞歪了,自己啃了一嘴巴的泥,他指着薄湄道:“我不会让你做她的伴娘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薄湄撇撇嘴,“我不得不说我找对了人,我们之间有默契。是的,你说得对。”
“不!不!不!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禽兽,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嘘——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剑拔弩张,喊打喊杀,我们完全可以很好的沟通。”
“你这根本不是沟通!有本事你和我一起到小欢喜面前去,让她看看谁在使坏!”孔玉梁没了法子,只能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她一顿训斥。
“小欢喜是孕妇,需要清净。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我可不想和你闹成小妾争宠的模样,太难看了不是么。”薄湄抿了抿唇,“孔先生,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下跪。”
“什么???!!”
“你应该怀着一颗感怀的心,感谢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你?你?你?”
薄湄笑着拿枪抵着他的额头,“你该感谢我,依然允许你举行你的婚礼,依然允许你留在小欢喜身边,我甚至认同你的一些家庭观念,这难道不够让你觉得感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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