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连庆抬头,眼神乱转,忙不迭的点头“是,是,燕王明察秋毫,末将佩服!末将弃暗投明,愿誓死追随燕王!求燕王,给末将一个,效命的,机会。”陈笒微笑,冷峻的脸上仿佛融化了一般,看见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温柔的书生,而不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那表情似乎让常连庆看见了希望,但是他没看见旁边鬼医钟悌脸上的惋惜和嘲讽“王爷,我有太子准备害您的情报,我愿以此表忠心。”
“不必了,”陈笒摆摆手,起身“当下就有一个让你为我效命的机会。”
“末将万死……”常连庆脸上的表情还没有从狂喜转折过来,就已经转为僵硬,单膝跪地的姿势保持着,倒在众人面前,脸泛乌黑。泊泊的黑血从颈间流出,腥臭味让陈笒皱眉,将手上的药粉撒上去,肉眼可见的常连庆的尸体迅速干化。味道也很快被草原上的风带走了。
“左军副将常连庆,行军途中误被草原上的毒物咬伤,药石无效,提醒大军注意。小心,别被虫子咬了。钟悌,你去发防虫药。”陈笒神色平静,面带惋惜,仿佛常连庆真的是被毒虫咬死一般。陈笒话落,一个小兵便迅速离开,将这个信息传出去。
周围人面色如常,严肃的点点头,“确实啊,这草原的毒物让人防不胜防。”
“可惜啊,还未交战,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将常将军的尸首送回去吧。”
“是!”几个小兵上前,牵过一辆马车准备把常连庆的尸首装殓。陈笒挥手阻止了他们“常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想必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不如就地安葬了,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将他带回京师。”兵士们退下,然后五个兵士用长矛简单挖了一个浅坑,将常连庆的尸身葬在里面,连一个像样的坟堆都没有。陈笒扫视四周,“继续前进!”
“是!”
五天后,众人已经能远远的看见突厥大军的旗帜了。陈笒看着手上的情报,“你们没有将常连庆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宇文昌摇头“已经传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拦截了,从京城的动作上来看,他们还不知道。”
“谁会拦截这个消息?”陈笒面色凝重,这里不是他经营了八年的老家,这里是一切尚未稳定的边关,有谁会拦截?他的消息。
“我猜测,夏侯元帅。”宇文昌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完,因为现在夏侯因还是陈笒拉拢的对象。而且,夏侯因也是前朝的一员猛将,能够被当今继续重用一是因为夏侯因和陈煜在同朝为官的时候就是好友,二是因为夏侯因在边关的震慑力和掌控力。
陈笒在边关三年有余,就算中间回去也是速去速回,就算这样,也没能在夏侯因的主力中争得一席之地。他不是没有怀疑夏侯因,但是他现在就算是怀疑也不能对夏侯因有什么动作。再者说,如果真的是夏侯因,那他就帮了个倒忙啊。摇摇头,陈笒将手中的纸张震碎“让伙房将粮食多分几口锅,支在外面做饭。注意周围的动静和风向。”
“是!”宇文昌领会了陈笒的意思,自觉下去安排。远处,突厥的大旗迎风招摇,突厥此次的动作竟然是为了试探吗?但是朝内的消息为何迥然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将手头的事情做好,宇文昌看着远处独立的陈笒,有些感慨,“宇文将军,过来吃饭了!”将原有的炊具增加了一半,烧饭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宇文昌皱眉“所有人,分成两批依次取饭。”
传令官愣了愣,转身下去传达命令。一万五千人分成两批打饭,大大延长了吃饭的时间和速度。两天后,突厥那边的军旗下去一只,陈笒心中一定,突厥那边的人出事了。这是之前他们和突厥那边的商议的暗号,但是他没有说,这个暗号是示意他们这边进攻的,而不是安全。
陈笒从草丘上下去,走到临时驻扎的营帐中,宇文昌和钟悌对视一眼,钟悌跟了过去。掀开帐帘,陈笒正在地图上点画,“将军,哪边出事了?”
“左国相他们背叛了。”陈笒点画着突厥皇宫在地图上的位置,然后将地图挂在营帐的边围上,“这次有的玩了。”突厥希望在他们撤退的时候进攻?还是说想要直接吃下他们这一路人马?
“陛下会选择和谈的。”钟悌暗衬,突厥意在不轨,但是这边的情报还没有送出去,尽管这边开战已成必然,但是也不是没有和谈的可能性。新朝刚定,此时战乱不利于国民心安。
“突厥那边的情况你我并非了如指掌,但是这次的变动却在掌握之中。”陈笒将手中的香棒放下,炙烤过后的皮子有一种焦糊和香料混合的味道,不是十分好闻。“他们想骗咱们撤军,咱们就演给他们看。”
京中,突厥的消息火速传回,朝堂之上,主战主和的两派争相发言。陈煜将急报砸在龙案上。“太子,你怎么说。”
陈乾上前半步“儿臣以为,突厥此举在于防御,毕竟新朝刚定,咱们国库充裕兵强马壮,兼之民心稳定,绝不是前朝孱弱可比,所以,突厥防范也属正常。”
“你是主战还是主和?”陈煜面带微笑,显然对陈乾的夸赞很是满意,而这个儿子也最知他的心思。
“儿臣以为,就让他们防着吧,有夏侯老元帅在,加上四弟也在边关守护,想来就算边关有什么紧急事件也能应对一二。”陈乾面色轻松,负手而立,他身后,主和的大臣纷纷附和。
战
文渊山庄中,顾云悰正和父亲品茶对弈,顾启渊落下一子,“云悰,你觉得咱们会不会和突厥开?”
“会。”顾云悰毫不犹豫,他依旧在研究着棋盘,在角落上落下一子,“父亲,该你了。”顾启渊有些心不在焉,随意落下一颗,“为什么?”
“燕王在呢。”顾云悰看到父亲的心不在焉,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一边落子,“燕王并非良臣,而是心在大业,看近几年的表现和咱们收到的消息,燕王只要继续小心下去,成事的可能性很大。若是他成事,应该比当今太子更有利于朝纲稳定,父亲一向不关心国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父亲,你输了。”
一子落下,顾启渊脸色诡秘,随即大笑“我儿不愧奇才之名,哈哈。我不过是随口一提,近几日江湖上的消息也多半和这个有关,而且,新朝刚定,看得出来现在大家都在观望,不过从刚才看来你的苦工没有白费啊。输便输了,不过一盘棋,为父还有事,咱们改日接着下。”随即便起身出门,没有注意到身后顾云悰疑惑的眼神。
身后的青桐过来收拾棋盘,“庄主,喝药的时候到了。”
“那药汁子,就不能让我自己弄吗,每次都熬的那么苦。”脸色转变,之前那个温柔淡笑的贵公子已经变成一个怕苦药的小孩。青桐抿唇,保持严肃,“那药是老爷特意配的,谁让庄主每次都不好好喝药。都多大的人了……”
“青桐,噤声……”顾云悰无奈,然后起身准备去卧房休息“把药送过来。”
“是!”青桐收拾好棋盘,到药房拿药,另一边,一直在顾云悰卧房伺候的凤梧探头,“青桐,老爷呢?”
“出去了。有事吗?”随手将门关上,两人站在门外,这间书房能进去伺候的只有青桐,这是顾启渊特意吩咐的。
“没事,只是公子到了喝药的时辰了还没见回来,我以为又是跟老爷下棋忘了时间。”凤梧嘿嘿一笑。青桐拿着手上的托盘,“我准备去给公子拿药。公子已经回去了。”
“我怎么没看见啊?”凤梧挠头,公子的身法又快了吗?
“就你这个脑子,能看见才怪。走吧,去拿药。”青桐敲了凤梧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天天傻傻呼呼的,就不怕坏人把你骗走了……”
一路唠叨下,凤梧端着药回到卧房的时候两眼已经在放空状态下。顾云悰看见凤梧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又被青桐唠叨了,虽然可怜,但是这样子着实好笑。
“公子,你也欺负我!”凤梧听见药碗放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顾云悰嘴角的浅笑还没落下。
“好了,下午放你半天假,出去玩吧。”顾云悰喝完药,躺在床上等着药力散开,自己体弱石狮市,这药也确实有用,但是实在是苦啊。
燕王府,管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面露不耐“这是王爷的决定,岂是你我能干预的!”
“王爷已经去边关了,药气也散尽了,怎么孩子还在太子那里!我这个做姨娘的都不能去看一眼!”
“妇道人家,且起来吧,我带你去看孩子可好?”管家面露怜惜,扶起地上的女子,将她带出门外,一声压抑的声响,管家独自回来。吩咐小厮“等她醒了,灌下药去,王爷回来再安排。”
“是!”
两天后,林氏没有等到王爷回来便急病去了。管家没有发丧,只是安排了林氏的家人,承管了他们以后的生活。
京中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边关,事无巨细。林氏的死对于陈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以后的运作上可能要谨慎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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