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玦走了过去,看着那只手,强忍住厌恶,将手缓缓放到他的手上,像很久以前那样慢慢跪到了他的脚边。
令玖轻轻地摩挲着令玦精致白皙的耳廓,如墨般的鬓发,温柔的力度,却让人毛骨悚然。“真是令人感动啊,你居然为了那个人,连你最后的底线都可以不要。”他缓缓取下了令玦的发冠,看着令玦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衬着令玦冷若冰霜的绝美面容,眼神一瞬间有些迷茫。“令玦,他哪一点比我强呢?”
令玦冷着脸,没有回他。
令玖突然帼住他的下颚,逼他看着自己:“告诉我,他哪一点比我强?”
“他凭什么可以征服你!”令玖一字一顿,赤红了眼睛,声音因狠厉而有些嘶哑,看起来很是骇人。
令玦却毫不畏怯,傲慢的抬起眼帘,冷冷看着令玖。
两个人对望着,一个雪衣墨发,一个墨衣雪发,都有着异常俊美的面容。
令玦的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终于回道:“令玖,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是么?”令玖突然笑了起来,他眯缝起眼睛,狠狠吻上令玦的唇。
令玦厌恶的闭上眼,却没有反抗。
令玖泄愤般的啃咬着,啮噬着,然后松开令玦,用手指拭去令玦唇上的血。
“明不明白又有什么关系。”令玖淡淡道,用舌头轻轻舔下手指沾染上的鲜血,然后对令玦笑道:“你看,你最终,还是只能成为本殿的人。”
令玖站了起来。“把衣服脱了。”令玖笑着,一字一顿。“这一次,我要你脱全部。”
令玦垂下眼帘,伸出手,一下一下的解着衣带。
令玖笑着将手探进了令玦的衣襟,放肆的抚摸着。“令玦,你以为本殿真的稀罕什么江山么?征服了天下人又如何,那些远远不及征服你一人来的痛快。整整六年,本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像今日这般,让你完完全全的成为本殿的人,我要你痛苦,要你绝望,要你彻彻底底臣服于本殿。”
令玦闭目凝眉,深吸了口气,身体因为强烈的排斥而微微颤抖。
“动作还是像以前那样迟钝,非要让我亲手帮你啊。”令玖迫不及待地将令玦拉到怀里,扯着他的衣服。
令玦墨发凌乱,衣衫不整,即便如此,他却依旧一副冰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令玖痴迷的看着令玦,凑到他的耳边,雪白的发丝与令玦如墨般的发丝交缠到一起,他一字一顿道:“令玦,和我建立最深的羁绊吧!”
“住手!”殿门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令玖停了下来,令玦看向殿门。
展宴初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
“展宴初!”令玦微微瞠目。
“陛下,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救臣么!”展宴初赤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令玦看着展宴初,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无措:“展宴初,朕……”
展宴初对令玦伸出手,温柔的道:“陛下,过来吧。”
令玦看着那只手,温暖,有力的古铜色的手,微微抬起手。
“你想看着他死吗?”令玖在令玦耳边道。
令玦停住了。
“陛下,你明明知道,臣就是死也不会愿意你这样。”展宴初握住令玦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陛下,臣曾许诺要一直守着陛下,便是死了,臣的亡魂日后也会一直守护着陛下的。”
令玦看着展宴初温柔的眉眼,深吸了口凉气,紧紧回握住他。“展宴初,是朕错了。”
展宴初将令玦拉到怀里,一下一下为他整理着被拉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
令玖看着令玦在展宴初面前竟变成那一副温顺的模样,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你凭什么可以征服他!”
展宴初冷笑了下,放开令玦,走上前直视着令玖。“你还不明白吗?陛下从来不需要谁去征服他,也不可能有人征服他。他只需要一个真心待他好,能让他放下戒备的人。而你,你自以为是的征服,对于陛下而言,只不过是一场令人恶心的酷刑,除了让他憎恨你厌恶你之外没有丝毫用途!”
“你胡说!”令玖咆哮着。“皇室之中,根本不需要温情。那些只会是累赘!”
“生于皇室,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令玖,你难道从来就没有体会过心痛的滋味么?你之所以会这样声嘶力竭,恰恰是为了掩饰你得不到陛下的不甘与痛苦吧!”
令玖赤红着眼睛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他狠狠抽出剑阁上的剑直刺向展宴初。
展宴初抽出腰间的剑猛地抵住令玖,眼里满是杀意:“决一死战吧!令玖!我早就想为陛下报仇了!”
“不自量力,你原本就未必是本殿的对手,现在中了噬心散,还想与本殿一战么?”
展宴初冷笑:“殿下难道没有听过移毒丹?”
“你!”令玖眯缝起眼睛。“简直自寻死路!”
令玖与展宴初杀红了眼,招招尽绝,终于,展宴初的剑猛地被击落到地上。
大势已定,令玖举剑直刺了过来,展宴初却猛地攥住了令玖的剑,连连后退几步,被抵到柱子上,令玖的剑受到了阻拦,狠狠向前推移。
鲜血从展宴初的手心不断滴落。
令玖哈哈大笑起来。
“受死吧!”他举剑直直刺了过去。
展宴初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等到令玖反应过来时,展宴初已经掰断了令玖的剑。
令玖的断剑没入了展宴初的胸膛,展宴初手中折下来的剑也刺入了令玖的胸膛。
令玖难以置信的看着展宴初,后退了几步,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展宴初也顺着柱子虚脱的坐到了地上。
令玦扶住展宴初。“展宴初。”
展宴初吃力的笑笑,用满是鲜血的手覆住令玦的手。“陛下,别难过,臣本来就是将死之人。能在临死前为你报仇,也是死而无憾了。”
令玦红了眼眶,紧紧攥住展宴初的手。
他拿起展宴初被击落的那柄剑,一步一步走到令玖面前,眼里满是狠戾。
令玖倒在地上,嘴角带血,喘息着。
令玦决然的举起剑,指着他。“解药在哪里?”
令玖看着他。“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朕再说最后一遍,解药在哪里?”令玦咆哮着,剑尖抵在令玖的咽喉。
血珠从令玖苍白的几乎泛青的脖颈溢出。
令玖哈哈大笑起来,咳了几声,讥讽道。“解药,想都别想!令玦,你就好好的体会绝望的滋味吧!”
令玦赤红了眼睛,终于举起剑。
“你杀了他,就彻底没有解药了。”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令玦循声望去,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到了那里。那人虽蒙着面,但一双深邃如渊的俊眼让人可以看出他似乎并非天晋人。
“你是什么人?”令玦冷道。
黑衣人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办法能救那小子的命。”
令玦缓缓放下剑。
“你不是想要火焱花么?”黑衣人取出一个锦盒,扔给令玦。“这里的就是。”
令玦接过锦盒。
黑衣人走到令玖面前,提起剑来。
令玖吃力的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本能的警惕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本王说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耶律罗晔话音刚落,竟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令玖痛苦的咬牙惨叫了几声,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地痉挛着,半饷才声音嘶哑的骂道:“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耶律罗晔看着令玦,眼神平静,仿佛方才做的不过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他已经废了,不会再威胁到你们,你可愿意卖我个人情,让我带走他。毕竟,我们之间还有笔帐要清算。”
令玦默认了。
耶律罗晔抱起满身是血,已经疼的昏厥过去的令玖走了出去。
展宴初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展故正坐在展宴初的身边守着他。
展宴初有些忐忑的看着展故。
展故的脸上满是疲惫。“醒了。”
展宴初眸光微动,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爹,对不起,是孩儿让您担心了。”
展故叹了口气。“醒了就好。”
展故沉默了许久,看着展宴初,突然苦笑了下:“你和你娘还真像。看起来规规矩矩,可认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不过,你娘是个女人,窦家的香火也无需她来延续,可,可你是我展故唯一的儿子……”
展故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咳了几下,叹道:“罢了,罢了……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还说这些做什么?为父如今也是没力气管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爹……”展宴初红了眼睛看着展故。
展故拍了拍展宴初的肩膀:“初儿,陛下待你也是真心的好,爹看得出来。”
窦家被铲除了,参与此事的各个功臣均受到了封赏,展陆孟三家更是受到重赏,成为朝廷之中最具地位的三大家。
令玖这个后患也终于除去了。
展宴初服下用火焱花做的药,在床上惬意的安心养病,半个多月后便已好转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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