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卫乐便不在外出,就连做饭也交给了李大海。李大海跟了卫乐一段时间,每逢他做饭都帮着烧火,又听卫乐讲解了一些要领,这手艺也好了不少,起码堪比普通农妇的手艺。
卫乐一心读书复习,也就没计较味道问题,再说也不算难说,只能说一般般吧!达不到美味,却也不会让人食不下咽。
天气冷越来越冷,家中柴火不够的冒雪进山砍柴。也有偷懒不想进山的人,就跑去借或者是偷。卫乐这一日正在书房看书,他重新复习四五书经里面的内容,岁考时学官会出题让大家写篇文章。说实话卫乐确实有原主的记忆,可并不算扎实,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变成自己的。
其实他到不是特别担心岁考,以原主的能力,以前年年拿第一,就算他不如原主,总不能跑到第五第六等去吧!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考的好一点,廪生不行,增生和附生总也要拿到手。
而且听说考到廪生,还有廪米可拿,哪怕加起来连十两银子也没有,却也能使一家普通农户过上一整年不饿肚子的生活。
蚊子再小也是肉,所以在能拿到的情况下,他不会放过一个蚊子腿。
院子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哼之声,卫乐放下书,拿起斗篷披在身上,走到窗前。窗房开着一条小缝通风,卫乐就通过这个小缝往外看。
“妈、的,这家人的围墙修的真高。”害他一直搭石头,这才好不容易爬进来。他是看到李大海去镇上,卫宅只剩下一个秀才,于是脑中灵光一闪,便费力爬进了卫家。
他要做什么?卫乐拿起放在书房中的一根木棍,其实他非常想要一根铁棍的,打架还是铁棍更趁手。
别以为他现在是秀才就没武力,要知道前世在街上混,没点实力可不行。他还跟好几个会功夫的人学了一些,再加上他打架打出来的经验,虽是野路子出身,可对付三、五个普通人却不是问题。
现在外面只有一个人,卫乐不至于怕他。而且他也瞧得出来,这人就是个混混,还是弱鸡型的。
“柴房,柴房……”
对方一边小心念着一边四处翻找,估计也是怕卫乐的秀才身份,打开别的房子一看不是柴房便没敢进去。
这偷柴和偷财物是两回事,偷柴被抓到顶多被揍一顿,可要是偷取钱物被抓到,这是分分钟被送去官府的节奏。男子再傻也知道,他只是想弄点柴回家烧,家里老母亲已经被冻的不行了,而他又不敢上山砍柴。只好跑来这卫秀才的家中,因为他听说卫家的柴火是准备的最多的,甚至还有木炭。
卫乐见状,又听到他念的话,便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一直站在窗边看动静。
前院房间没多少,很快对方就找到了柴房,他搬了一捆柴出来,节省一点大概可以烧上十天半月后,便依依不舍地从里面出来。他知道就这么一捆柴,平时肯努力只需花上两、三天就能砍到,可他是个混子,平时到处混,哪里能想到为家里存下柴火。光靠老母亲存下的那点,能过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柴房里有更方便的炭,但他没有拿。这炭不便家,不像这柴满大山都是。等开春后,他上山多砍几捆还回来就是,可这炭他却没钱买来还。
今天冒险来卫秀才家偷柴,要是被村人知道,他和母亲很可能会被赶出村子,只是他能忍,母亲却忍不了。
他悄悄打开门,把柴放在门边,又走到院子里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来往外跑。冬天,柴火对每户人家都很重要。他拿了一捆走,要是卫秀才家不够用就得挨冻,所以男人又心虚又愧疚。他人是混了点,平时嘴巴也很花,但他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今天的恩情他会记住,总有一天会还回来,
“奇怪的人。”
卫乐放下手中木棍,走出书房来到刚才那个混了跪下的地方看了看。既然都偷了,却还跪下来磕头,他脑子摔傻了吗?卫乐可是记得男人之前翻墙进来时是摔进来的。要不是地上的雪厚,估计他的脖子都会摔断。
费了那么大的劲翻墙进来,却只拿了一捆柴走。
算了,等大叔回来再说吧!
卫乐站在被稻草包起来的果树下,明年这些果树就会生根发芽,再过两年,他的家中就会开满美丽的果花。
花开了,果子还会远吗?卫乐一直期待着那一天到来,他会手提篮子亲手摘下美味的果实。
“少爷,这门怎么开了?”
李大海驾着骡车回来,只见大门敞开。明明记得去镇上前,这大门是关着的。以少爷的宅性,他不可能会出来把大门大打开来。
“大叔,你知道一个脸上长着一颗黑痣,并且……”
卫乐把那男人样貌形容给李大海听。
“知道,是住在村尾的李二嫂子家的小子,叫李狗子。李二嫂子是寡妇,靠着家里微薄的一亩田地养大了那小子,可那小子不太争气,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
李大海很不喜欢那小子,因为他经常不着家,让李二嫂子为他担心。
“可恶的臭小子,不懂得为老娘着想。”
李大海无子无女,甚至连个媳妇都没有,所以他很佩服李二嫂子独自养大儿子,可惜就是儿子不太急气。
“哦~也不见得啊!”
卫乐淡淡一笑,似乎对李大海的话有一丝丝的不赞同。
“少爷,你说什么?”
李大海没听清楚。
“不,没什么。”
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卫乐转身走回书房。
第11章(抓虫)
“少爷今天有点奇怪。”
李大海摇了摇头,转身把骡车送到牛棚,同时还把买回的用品放回厨房摆好。
今天多割了几斤肉,少爷说想吃炸酥肉,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他还是照着少爷的话称了十斤五花肉。
还有大骨和大肠,全都摆在厨房的窗台上,让它们上冻。
又去柴房拿柴,准备烧水把肉洗干净切好,等少爷来弄。
“少爷,柴房里少了一捆大柴。”
李大海有些慌张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嗯,别担心,我送人了。”
卫乐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来。
“哦~”
李大海一听果然没多想,重新拿着一捆柴走进厨房。
门外的人离开后,卫乐重新埋进书里。至于那个叫李狗子的混子,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
一眨眼,岁考日子就临近了。
卫乐坐着骡车去县城岁考,路上的雪正好前两天都化了,只是地上有些泥烂不太好走,骡车的速度并不快,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卫乐挑了一间干净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拿了几个菜,让李大海吃了再回乡下。
“那少爷,我先回去了,等考完我再来接少爷。”
李大海只是卫乐请的人,并没有买身为奴,所以卫乐从不要求他自称奴。
“嗯。”
卫乐坐在重新用自己的铺盖铺过的床,朝李大海点了点头。
不管是原主还是他,都因为宅而变得不是特别喜欢说话,能点头的就点头,能一个字表达的就一个字表达,说多了反而觉得烦燥。
“那少爷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知道卫乐每天中午都要午睡,不然下午就会显得特别没精神,所以李大海吃完饭休息了半刻钟就驾着骡车离开。
“公子,你要的热水。”
小二端着一盆水在外面等候。能住上房的客人,他们都不能得罪。看这位客人的气质,不像一般的客商,反倒像是来县城岁考的秀才。
“进来。”
因为屋内烧着炭盆,卫乐便把斗篷脱了下来挂在一旁,拿着本书静静看着。只是刚起床,眼睛还有些矇,便叫了热水洗把脸继续看书。
“麻烦了。”
等小二放下水,卫乐便赏了他几文钱,喜得小二离开时直说有事就叫他。别看只有五文钱,许多客倌可是从不给赏钱的,几文钱也是钱,积少成多。
卫乐深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这几天都要住在客栈里,不过是几文钱。要是能让自己少些麻烦,再多他也舍得。这赏钱啊,该给的时候就得给,不然被小人记在心里,暗中施些小计,倒霉的还是自己。
所以每次小二送东西上来,总能得到几文钱,让他跑卫乐这里跑的更勤快了,只要卫乐一声吩咐,他很快就会帮忙完成。
卫乐来到城的第三天,岁考终于到了。而他之所以提前来,就是为了适合环境,三天的时间足够让他适应了。除了生活上有些不习惯外,基本上还过得去。
卫乐看发下的考题,呼出一口气。好在是他知道的,原主记忆里有着不错的答案。当然他不可能原文照抄,而是根据原主的答案,再加上一些自己的理解,一份不错的答卷就完成了。
搁下笔,卫乐检查了一下,除了避讳家中长辈名字的字眼被特别注明外,答卷没有一丝错误,于是卫乐便提前交了卷。
他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既然做完了就交吧!免得越改越错,这是上辈子的考试经验。
“大人,学生交卷。”
走上前,手中试卷双手奉上。
“好,出去时尽量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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