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卿:“.............”
师玉卿无助的看向贺靖逸,贺靖逸被逗得哈哈一笑,“坐直身体,使些力气。”
师玉卿点点头,更大力的动了动缰绳,这次稍微好些,白马走了几步,但很快又停下不动。
师玉卿沮丧道:“我已经用很大力气了。”
贺靖逸自然知道他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伸手拍了拍马屁股,马立刻小跑起来,师玉卿连忙坐直身体,抓紧缰绳。
贺靖逸朝他喊道:“别紧张兰君,抓好缰绳就可。”
师玉卿点点头,认真的盯着前面的路看,随着白马小跑了几圈,师玉卿逐渐找到了乐趣和窍门,驾轻就熟起来。
贺靖逸看着他点点头,朝管事宫人道:“这马脾性不错,你们做得很好,重赏。”
马场的宫人连忙朝贺靖逸跪下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管事宫人起身道:“殿下客气了,能为殿下分忧是奴婢们的福气。”
贺靖逸点点头,专注的看着师玉卿,以免他出现任何意外,管事宫人瞧着他上心的样子,心底明白了几分,若要让太子高兴,必得先将太子妃伺候妥贴了才行。
贺靖逸见师玉卿已经熟练,吹了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草原的另一边冲了过来。
黑马跑到贺靖逸身边慢慢停下,伸出头朝他蹭了蹭,还用鼻子噗嗤了两声,似乎是不满他这么久才来找自己。
贺靖逸摸了摸他,安抚它的情绪,握住缰绳一跃骑在了它的背上,“黑啸,慢点跑,别吓着前面的白马。”
黑啸得了他的命令,脚步不如之前狂放,慢慢的跑上前跟上了白马。
师玉卿转头看见贺靖逸骑着马跟了上来,笑道:“靖逸,我会骑马了!”
贺靖逸瞧着他兴奋的样子高兴,“兰君聪慧,一次便学会了。”
师玉卿听见夸赞,脸上更是笑容不断,瞧见贺靖逸骑着的黑马道:“这马毛色乌黑鲜亮,好生漂亮。”
贺靖逸道:“它叫黑啸,突厥马,是我师父送我的生日礼物。”
师玉卿道:“靖逸的师父待靖逸真好。”
“是啊,可惜他云游四海去了,不然定带你去见他。”
师玉卿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总归能见到他老人家的。”
贺靖逸道:“兰君说的是,他定会喜欢兰君的。”
风吹乱了师玉卿鬓角的几缕发丝,他浅笑道:“何以见得?”
贺靖逸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心中一阵□□,“因为我很喜欢兰君。”
虽曾被他深情告白过,但如今再听仍旧甜蜜非常,师玉卿眉眼俱是笑意,用力挥动缰绳,白马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贺靖逸一愣,方要追赶,却见师玉卿喊道:“我也喜欢靖逸!非常喜欢!”
贺靖逸心中温暖,满面笑容的扯动缰绳赶上他,“兰君,慢点等等我!”
两人在草原里策马蹦腾,闹了半日,用午膳时方才回到凤仪殿,用完午膳,师玉卿从窗口瞧见宫墙外一截高塔的塔尖,好奇道:“靖逸,那座高塔是什么?”
贺靖逸朝他手指方向一看,缓声道,“圣尊皇太子尚佛,在此修建了一座灵云寺为先皇帝皇后祈福祝祷,这是灵云寺中最高的塔,玉音塔,曾在长平都讲经的慈真法师便在此修行,翻译经文。”
师玉卿一惊,“慈真法师竟在这里?我听闻他去西方求经去了,此时可在灵云寺中?”
贺靖逸点点头,“慈真法师与圣尊皇太子年轻时颇为交好,皇太子请他来灵云寺修行,皇太子获罪时,慈真法师正在外求经取道,没有被诛连,他得知皇太子之事不远万里赶了回来,父皇见他伤心,就将灵云寺赐给了他,让他在此专心翻译经文。”
师玉卿听完颇为感触,“原来如此,大师也算重情重义了。”
贺靖逸眼睑垂了垂,喝了口茶,“圣尊皇太子为人正直,待人真诚,自然广结善缘,我师父便是他的江湖好友之一。”
师玉卿心中暗自奇怪:靖逸当真对这位皇叔崇敬非常,可他并未亲眼见过这位皇太子,因何对他崇拜至此呢。
他转念又想:他师父与皇太子是好友,想必时常给他说些皇太子的事,才引得他如此吧。
如此一想通了,师玉卿也不再纠结,笑道:“这位圣尊皇太子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贺靖逸点了点头,看向玉音塔的塔尖沉默不语,师玉卿看着他突然失落的神色,不知是否是因自己说错了话,轻声唤道:“靖逸。”
贺靖逸转过头,瞧见他担忧的神色,忙笑道:“兰君可想去见见这位慈真大师?”
师玉卿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道:“可以见到大师吗?”
贺靖逸微笑道:“自然可以,休息一会,我带兰君去灵云寺拜拜。”
贺靖逸和师玉卿的轿撵抬到灵云寺门口停下,贺靖逸朝身边的允东海道:“你进去问问,慈真大师今日可方便见客。”
允东海躬身一礼向寺内走去,贺靖逸朝身旁正在打量寺院景观的师玉卿道:“说起来,你我大婚那日,慈真大师也曾来参加婚礼为你我祈福祝祷。”
师玉卿惊喜道:“如此真是我有福了。”
贺靖逸微笑摸了摸他的头,“也是我有福,能与兰君在一起。”
师玉卿眼里藏不住的笑意,“靖逸总是这样。”
他说得小声,贺靖逸耳力极好,清晰的听见了,但仍故意凑到他跟前,“哪样?”
师玉卿伸手将他凑过来的俊脸推开,捂了下他的嘴唇不说话。
贺靖逸将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心里,微笑着看他羞红的耳根。
陆福捂嘴笑了下,轻声提醒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慈真大师来了。”
师玉卿连忙转身朝寺院门口看去,允东海恭恭敬敬的迎着一位看似有些年纪,行为颇为稳重的僧人走了出来。
师玉卿知道,这便是慈真大师了。
第三十九章
“陛下,惠妃娘子在殿门外请求召见。”
成英宗放下奏章,抬头看了徐亭禄一眼,复又收回视线,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让她进来。”
徐亭禄躬了躬身领命下去传召,话音刚落,很快便瞧见惠妃聘聘婷婷的迈着步子踏进了殿内,她身姿婀娜的缓步踱到成英宗的身前,娇媚的笑着朝他福了福身子,“参见陛下。”
成英宗抬眸瞧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起来吧。”
惠妃站起身,手轻轻挥了挥,她身后的喜鹊立刻将食盒递了过来,惠妃接过食盒,轻柔的迈步走到成英宗的案前,将食盒打开,盛出一碗香甜的百合绿豆汤道:“陛下,这是妾身亲自为陛下炖的百合绿豆汤,最能缓解暑气。”
成英宗嘴角淡淡扬起笑意,放下奏章看了眼惠妃道:“有劳惠妃了。”
惠妃娇柔一笑,“陛下哪里的话,妾身女儿家家的,无法为陛下分忧国家大事,也只能做这些吃食聊表心意罢了。”
成英宗看着盛在他眼前的汤浅笑道:“惠妃协助皇后将六宫治理妥当,就是为朕分忧了。”
惠妃眼睑一垂,眸中精光一闪,柔柔开口道:“自然是要用心辅佐皇后殿下的,只是有一事,妾身每每想起,总觉心中不安。”
成英宗手指拨了拨手里的珠串,看着她紧蹙的眉心,道:“何事?说给朕听听?”
“是,陛下。惠妃微微颔首,一脸担忧之色,柔柔说了声:“也不为别的,就是近来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纯美人之死一事,妾身为皇后抱屈。”
成英宗手中依旧拨着珠串,神色不变,淡淡道:“说来听听。”
“原我不该说的,殿下私下处置纯美人实属应当,但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殿下因嫉妒纯美人年轻貌美菜将她处死,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缘故。”她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成英宗的脸色,一脸惭愧道:“都是明成那孩子不懂事,犯下如此大错,妾身也不为他求情,只是委屈皇后殿下被众人非议,妾身心里难安。”
惠妃说道最后眼底竟泛了红,一脸愧疚的愁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瞧着让人不忍。
成英宗低垂着双眉,面色淡淡,眼睛出神的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惠妃偷瞄了两眼成英宗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瞧不出息怒,一时吃不准他的心思,她暗自琢磨了翻话语,正要说出口,被成英宗打断:“皇后确实受了委屈,朕瞧着也十分不忍。”
惠妃忙道:“可不是,妾身一想到皇后殿下因此事背负了这般名声,妾身心里真不是滋味。”
“更何况......”成英宗说着双眸微抬,看向惠妃:“纯美人并非死于皇后之手。”
惠妃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问道:“陛下说纯美人不是皇后殿下处死的?可纯美人死在皇后宫中,妾身还以为皇后是秉公办理,处置了纯美人。”
成英宗一直盯着她一双翦水秋瞳,默然不语,待她说完才道:“皇后心慈,见纯美人年纪尚轻,不忍动手,要将她投入冷宫,不料纯美人当夜被人毒死在长乐宫,而后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