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这么笃定是靖逸杀了宁平公主?”贺靖逸身旁一直淡然的师玉卿终是开了口。
契丹王眉头一皱,“自然有人如实相告!”
“你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吗?”师玉卿依旧淡然。
契丹王一怔,怒瞪道,“只要他说的是实话,我为何要管是谁通知我的,也许他是怕泄露风声,贺靖逸会对他打击报复。”
师玉卿微微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不可思议,“不得不说。”
师玉卿朝身旁的贺靖逸认真道,“这一代契丹王想象力十分丰富。”
他的话立时激怒了契丹王,“你什么意思!”
师玉卿淡淡道,“你单凭一封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信,也不调查清楚就认定了信中的内容属实。”
他微微叹了口气,不解的看着他,疑问道,“我听说上一代契丹王的皇子之争很激烈,你是如何继任的呢?”
贺靖逸则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就连他身后的将士们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契丹王见状顿时涨红了脸,怒斥道,“你这是在讥讽我蠢?!”
师玉卿神色未动也不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契丹王被他的淡然气的险些吐血,他是如今被他一说也惊觉自己行事有些鲁莽,他身后的将士和文臣各个涨红了脸,只觉颜面尽失,他们何尝不知道这里面定然有门道,只可惜这位新王不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契丹王握紧了弯刀指着贺靖逸道,“少废话!要战便战!”
贺靖逸嘴角一勾,不带任何武器,只是驾着黑啸向前走了两步,应了一声,“好啊。”
“你为何不带武器?!”契丹王见他这般赤手空拳顿时不满道,“可是瞧不起我!”
“我不喜欢用武器。”对于他的怒吼,贺靖逸只是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契丹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他再是怒吼,贺靖逸与师玉卿就只是这样云淡风轻,自己击出的重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那般无力。
偏偏他又说不过他们,他意气一涌起,也将手中的弯刀扔在了地上,“那本王也空手会会你!”
贺靖逸淡淡道,“随便。”
契丹王仔细谨慎的盯着贺靖逸的行动,他是听说过贺靖逸有些武功,但是他们草原勇士,不仅气力大,体力好,武功也是不输于人的。
所以曾以一敌百的契丹王信心十足的驾着马冲上前应战,伸出拳头就要向一动不动的坐在黑啸上的贺靖逸击去。
契丹这边所有的将领和文臣顿时揪紧了一颗心,他们不了解贺靖逸的实力,只是担心契丹王出手太重杀了大成皇帝,两国就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之中,不禁祈祷自己的王下手可以有所考虑。
结果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契丹王的拳头刚伸出去就扑了空,身子不稳从马上跌落下来。
因为马在奔跑之中,他摔得还有些不轻,他捂住胸口,只觉身体一阵疼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不解贺靖逸怎会突然消失。
再定睛一看,贺靖逸竟然正站在他身前,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契丹王忙站起身,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这次他出手有了忌惮。
这个贺靖逸果真武功不弱,至少轻功不弱。
这次面对他的攻击,贺靖逸没有闪开,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嘎达”一声,师玉卿将头微微偏开没忍看,元清城的嘴上的两撇胡子微微翘了起来。
而契丹王手下的那些文臣和将士们有些坐不住,他们看着被贺靖逸一手掰开的契丹王的手,心中一揪,心想王这手该折了吧。
贺靖逸一手背在身后,一把将契丹王放开,他看似轻巧的动作,实在带了几分力,若非契丹王有把力气,武功不弱,只怕当时就要摔倒在地,仪态尽失,更丢了身份。
契丹王望着并不主动进攻的贺靖逸,总算是明白眼前之人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好对付,贺靖逸的武功比他想象中要高出了数百倍,不数千倍不止。
他人看着契丹王两三下被贺靖逸耍的团团转不说,更是折了一只胳膊,以为契丹王只是个弱鸡。
只有契丹王自己的一些将领和元清城,师玉卿,花南锦和叶琮这些武功高强之人才知道。
契丹王并非看起来那么弱,反而他的武功很高,只是他面对的对手太强大,贺靖逸又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要给他些教训,所以才让他看起来那般弱小。
萧礼智看着心惊,当他看见自己的兄长狼狈不堪的吐了口血被贺靖逸踩在脚下,又要抬脚再往他胸口重重一击时,他不禁高呼了一声,“不要!”
而高呼这句话的竟然不止他一人,他一怔,很快瞧见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与一名蓝色衣袍的男子骑着马带着一小队人马从纷纷让开的军士中赶来。
那女子一靠近贺靖逸跟前立即下了马,朝贺靖逸猛地一跪,“陛下请你放过他!”
贺靖逸望着来人,又转头看了眼在花南锦身旁朝他点了点头的贺明轩,收回了脚。
“看在长姐的份上。”贺靖逸淡淡抛下了这一句,身子一闪已经坐在了师玉卿身后,正搂着他和他说话。
他如此迅捷的身姿和功力的轻功震惊了所有契丹的军士文臣,不禁暗自吞了吞口水,都想着,怪不得说大成武林高手层出不穷,武功神通广大,连皇帝都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纷纷心中想着,这以后说什么都不能再招惹大成国,否则灭国是迟早的事,若是王再犯了这毛病,他们宁愿换了王,也不能让国家毁在他的手里。
宁平公主哭泣着扶着契丹王坐起身,哽咽着嗓子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皇太后好奇道,“什么疑案。”
“真假太子疑案。”贺靖逸说着将弥生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了皇太后,当场惊得她瞪大了眼睛,“什么!竟然是齐王之子!”
贺靖逸点点头,神色中更透着丝兴奋,“那齐王势力之所以发展那么迅速,这么多年又藏得那么深,让我和父皇便寻不到,原来是一直藏在了东瀛皇室。”
皇太后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师玉卿替她梳理清楚,“当年三王被父皇追杀无处可逃,坐船前往了东瀛求生,一直在寻找机会,而也就是十多年前,十几岁的东瀛太子前往庙宇祭拜,被齐王的手下杀害,并让自己的孩子易容替代了东瀛太子。”
“竟有这种事?!”皇太后惊讶道。
“正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靠着东瀛皇室的庇护,怪不得总也找不到他,因着我与父皇一直以为东瀛不会牵扯大成之事,没想到要往海外寻找。”
“东瀛三皇子此次前来,为表诚意随同独月与赫连绝一道,将齐王押送了回来,他如今身边的得力之人一一被铲除,没了臂膀,又有独月他二人在,他根本逃不出去,更重要他儿子在这里,他想要见他儿子最后一面,也必须回来。”
贺靖逸幽幽望着前方,嘴角带着隐隐的兴奋,“终于能为我父亲母亲报仇了。”
皇太后也激动道,“是!终于能抓住他,祭奠圣尊太子哥哥和阿凰姐姐。”
师玉卿拍了拍皇太后的背,握住贺靖逸的手,温柔的安抚不说一句,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很高兴他能得偿所愿报得大仇。
贺靖逸回望着他,他不说话自己也懂,伸手回握住他的手,心中微叹:
这一路太难,幸好有你。
威严的大殿中,一片冷肃,站在殿中的花南锦与叶琮对视了一眼,望着另一边的白独月和赫连绝,彼此许久未见,微微相视一笑,又将视线放回到了跪在殿中央的几人身上。
而这其中跪着的正是让太上皇与贺靖逸等了十几年的宿敌——齐王贺元吉。
还有他的儿子,假冒的东瀛太子弥生。
“没想到啊,我们再次见面了。”太上皇往日和善的眼神不复存在,宛若尖刀一般直射向齐王,那种深刻的恨,叫谁看了都会心惊。
贺靖逸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从始至终含着残酷的冷笑,那望着齐王的眼神,仿佛是望着一个死人。
齐王神色丝毫不见慌张,他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迟早会料到有这么一天,他冷冷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太上皇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贺靖逸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眼刀,也未开口,只是朝元烈挥了挥手。
元烈会意立即上前,在弥生还未反应之际,一把撕下了他的伪装的面皮,让他顿时痛的倒抽一口凉气,毕竟这□□跟着自己太久,他这么猛然一撕还是颇有些痛楚。
站在殿下的东瀛三皇子与跟随他而来的宰相,武士等见状大吃一惊,他更是抖着手指着弥生道,“你居然敢冒充大哥!你把大哥怎么样了!”
白独月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三皇子怪会演戏,早在东瀛他就告诉了他事情真相,此时在这里假哭也真是有意思。
弥生动了动脸上的筋肉才觉得舒坦些,冷哼一声,“别喊得这么亲热,我帮你解决了对手,你应该窃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