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卿听他唠唠叨叨每一句都是关心爱护自己,觉得贺靖逸虽然整日面无表情,说话也听不出情绪,但真真的是外冷内热,心地善良的。
他点点头,乖顺的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都听殿下的。”
贺靖逸轻轻的用食指划了下他的鼻子,心里叹气:你可真知道怎么治我,这般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想办法帮你弄来。
“你去哪儿了?”
“哦,我去畅春园赏花去了。”
贺靖逸眼睑垂了垂:“这时节花开的正好,正是赏心悦目的时候。”
师玉卿被他牵着手到了里间的榻上坐下,他点了点头,“可不是,尤其是杏花,开得美极了。”
贺靖逸待要再开口,又听师玉卿道:“哦,对了,下午六弟来过了,送了药膏给我。”
贺靖逸神色微动,语气比方才轻松了些许:“哦?你是说明轩吗?”
师玉卿召来珠桐,让她将贺明轩送给他的药膏拿给贺靖逸瞧,接口道:“就是六皇子,他说我一直称呼他六皇子显得太生分,我便叫他六弟了。”
贺靖逸一手伏在茶案上,瞧着他点了点头:“按理应该如此称呼。”
师玉卿真觉得口渴,拿起秋芷端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听见贺靖逸问:“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师玉卿阖上茶盏的茶盖,微微一笑:“六弟为人活泼健谈,简单直接,自是十分好相处,只是….”
贺靖逸眉尾一动,“只是什么?”
“只是人有些傻气。”师玉卿呵呵一笑,贺靖逸瞧着他明亮的小脸见他又拿出了贺明轩叠的丝绸兔子,摆弄给他看,口中无不赞叹贺明轩奇思手巧,眼里晦暗不明,面上对着师玉卿却是依旧温柔的陪他畅聊。
“玉卿可有小字?”
师玉卿道:“臣没有取过小字。”
贺靖逸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给你取个可好?”
师玉卿忙说好,贺靖逸柔声道:“玉卿既喜欢君子兰,又生得如此温润,便叫兰君可好?
师玉卿口中喃喃道:“兰君?殿下是将我比作兰花君子么,臣可当不起。”
贺靖逸瞧见他俏皮笑着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上前倾身低语道:“你可不是翩翩君子吗?我的小君子。”
他的嗓音饱含着诱惑,引得师玉卿耳朵一红,低着头不说话,贺靖逸又道:“若是喜欢,我以后就这样称呼玉卿了。”
师玉卿脸上被他的呼吸惹得灼热,依旧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只点点头小声道:“随殿下喜欢。”
贺靖逸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那兰君可要记住,除了我任谁都不能唤你的小字,只有我才可以。”
师玉卿的耳朵本就敏感,被他的呼吸惹得一阵酥麻,慌忙点头应下:“臣记住了。”
翌日一早,师玉卿醒来时,贺靖逸已经上早朝去了,师玉卿虽是太子妃但到底是男妻,与后宫诸位嫔妃须得避嫌,所以不用日日去后宫给皇后请安。
贺靖逸又不让宫人唤醒他,因此他便没了拘束,每日睡到快辰时方才起床。
他洗簌完毕,等待贺靖逸回宫一道用早膳,却听见允冬海来报,今日贺靖逸被皇帝留在了寿康宫早膳不回来吃了,他道声知道了,便独自用完了早膳,去了院子里欣赏满院的垂笑君子。
才赏了会花,宫人来报,孟老太君、韶国郡公夫人、韶国郡公府大小姐来向太子妃请安。
师玉卿一愣,心中狂喜,立刻想冲去紫宸宫门口接人,却见几人已踏进了东华殿内。
师玉卿激动的快步上前,到了孟老太君跟前忙躬身要行礼,被孟老太君扶起:“我哪里受得了太子妃这么大的礼。”
师玉卿鼻头微酸:“老太君说得这是什么话,孙儿如何不能向您行礼了呢。”
孟老太君瞧着他稚嫩的小脸,还带着傻气的话语,慈爱的笑了笑,带着韶国郡公夫人并师乔煌跪下给师玉卿行礼。
师玉卿顿时慌了神,连忙将老太君和韶国郡公夫人扶起来,眼底红红的:“老太君,母亲,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哪里能受得了。”
孟老太君扶着他的手,慈爱的拍拍他的手背,小声对他道:“这是宫里,不比咱家里,自是要有规矩的,也免得被人瞧见了说你不懂皇家礼仪,坏了规矩,那便是我们的罪过了。”
师玉卿到底年纪小,见着亲人还有些依赖,小声道:“孙儿不怕这个。”
孟老太君笑道:“真是被太子殿下宠坏了,以前可不这样呢。”
师玉卿想到贺靖逸眼角不自觉带出一抹笑意,瞧得孟老太君直点头。
珠桐带着秋芷和陆福朝孟老太君等人行了行礼,得体的笑道:“太子妃殿下,殿中茶水糕点已准备妥当了。”
师玉卿经她一提醒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责道:“瞧我,还让老太君,母亲姐姐站在这里,快随我进去。”
孟老太君点点头,欣慰的笑着,韶国郡公夫人看着师玉卿扶着老太君,还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兴奋模样,眼圈又涩了起来。
几人进了殿内,无不感叹殿内的奢华,想到师玉卿能在如此地方居住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孟老太君皱了皱眉,盯着师玉卿仍旧缠着的纱布的左手道:“这里可还疼了?”
师玉卿赶忙摇摇头:“不疼了,老太君别担心。”
他虽是如此说,孟老太君到底心里难过,“宫中消息竟瞒得这样好,我们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昨日你姐姐来告诉我的时候,可把我吓出了一身汗哦。”
“让老太君担心了,是孙儿的不是。”师玉卿看着孟老太君和母亲叹气道,“是我莽撞了,这鞭伤倒无碍,只是素来听闻惠妃此人颇为记仇,担心会给殿下与韶国君府惹来麻烦。”
“那你大可放心,如今你嫁给太子,韶国郡公府自是太子的人了,她如此对你,咱们也不惧她。”
第十六章
孟老太君甚少议论宫中妃嫔,谨守本分,何况惠妃母家昌荣,连皇帝皇后都忌惮三分,但伤及她的乖孙,她心中对无法对其不厌恶,语气自然也不好起来,尊称也不用,只说是她。
师玉卿握住孟老太君的手,抿了抿唇道:“老太君别生气,身子要紧,孙儿一定会谨记教训,处处小心,不得罪任何人,给太子和韶国郡公府惹麻烦。”
孟老太君拍拍他的手,慈爱道:“你能如此很好,我和你母亲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健康,遇见麻烦的事能避则避,遇见不好惹的人能躲则躲了吧。”
“嗯,孙儿一定谨记。”
韶国郡公夫人握住他的左手,瞧着他的伤口心疼:“每日可有按时换药,这药效如何?若是不好,母亲再给你寻好的来。”
师玉卿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忙挤出明亮的笑容来使她宽心:“母亲别担心,殿下每日都有帮我按时换药,这药是皇上钦赐的,药效很好,常太医原说要一个月才能痊愈的,这才几日,我这儿的疤痕已经浅了不少了,可见是极好的。”
几人一听皇上钦赐药物,太子亲自帮他换药,莫不惊叹,孟老太君道:“皇上、太子待你如此,可真是我们韶国郡公府的福气啊,玉卿伺候太子可需得更加尽心才可啊。”
师玉卿忙点点头:“殿下对我这般好,我自当尽心尽力,为殿下赴汤蹈火都再所不辞。”
孟老太君并韶国郡公夫人闻言点点头:“自当如此,我们韶国郡公府也定会好好辅佐皇上、太子才能报得如此恩德。”
“我听闻惠贵妃因此事被降级成惠妃,囚禁在和合宫内?”师乔煌盯着师玉卿问道:“那她可有再为难你,大皇子呢?”
孟老太君一听也是一惊:“皇上将惠贵妃降级了?皇上果真宠爱太子殿下啊,不过论理也该如此。”
师玉卿自责道:“却是如此,我也正担心殿下因我被大皇子记恨。”
师乔煌心思转得与孟老太君和韶国郡公夫人不同,她想的更加细致,“你也别想这般多,太子殿下能力卓越,定有办法应对,你在宫中小心些,平日无事别轻易出宫门被人寻了机会才好。”
师玉卿听见姐姐提醒,他素来知道师乔煌为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全,而且事事以自己为重,所以从小胞姐说的任何话,他都不会违抗或反驳,他点点头:“我听姐姐的。”
师乔煌稍稍松了口气,弟弟从小最听自己的话,她这番话他一定会照做,可是宫中险恶,光是这些恐怕不完全能避开灾祸,她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孟老太君和韶国郡公夫人也跟着嘱咐了几句,师玉卿一一答应着,在心里记牢。
“今日怎么来了宫中?我记得没有传召,母家是不可进宫的。”
孟老太君笑了笑:“这可不是你的福气吗。”
师玉卿不解,师乔煌笑了笑:“昨晚太子差宫人说,听闻太子妃母亲喜爱杏花,太子宫中的杏花开得正好,便要请母亲来宫里赏花,还说可以邀请老太君与我一同去,太子可当真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