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人竟掌掴我!你可要为荷衣做主呀!”
一旁的妃嫔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都恨不得生吞了她,明明只是个身段好一些的贱婢,李宏倒是看她比看妃嫔更多一些。
李贤也在一旁干看着,一副耐人寻味之相,慕樊华作揖道:“此女出身梨园,皇上未曾赐予她任何位份,她亦不是后宫的御妻之一,与鄙人相较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钱财较多的舞女罢了。”
“那朕可将她纳入后宫之中,你也是以下犯上。”李宏有意刁难,可纳入后宫,一旁的嫔妃是坐不住了,可又不能上前阻止。
慕樊华又接着道:“可即便如此,她梨园出身,我娘亲是她的前辈,即便她名望胜过我娘,也应分长幼尊卑,直呼我娘名讳,陛下你说她该不该受这一巴掌?”此话一针见血。
李宏被慕樊华堵住了下文,李贤不忍他下不来台,道:“樊华他为人便是这么直爽,陛下莫要怪罪。看不到玉面歌姬,不如来看看其子之舞,虽不出身梨园,可毕竟血脉相承。”
荷衣看着李贤将自己撇到一边,想让慕樊华反客为主,依旧不依不饶的想要李宏为她讨回公道。可嫔妃们恨毒了她,李贤一回席,她也被这后宫女子拉到了一旁。
青森抱着琴从黑暗中走出,在寒风中席地而坐。薄薄青衣,凄凄乐调。
慕红绫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才下定决心要阻止他们,腿还没伸直就被身旁的李贤摁回位置上。
“县主莫要着急,你那美艳的侄子觉不会有事的。”
慕红绫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李贤挑眉,对着她敬了一杯酒,他知道这个老女人很想杀了他,可她面貌虽如当年,可手脚却没那般的利索了。自封了王,她再也未打赢她。
慕樊华站在台上,静静的聆听着青森的琴声,用袖轻掩面庞,缓缓的随着琴乐而摆动。当袖撤下的一瞬,众人都被那容颜惊艳了。桃花眼是男子最不喜的,会显得柔弱,可放在慕樊华身上,阴柔更是被扩大无数倍。
即便他不是女子,可生得比女子更要美艳,那双桃眼简直就是对世人的惩罚。每看一眼,心中就好像猫抓似的痒痒。
如此美人,却跳着如此哀伤之舞,众人的心中不免也随着有些悲凉。更是这后宫女子,掏出帕子轻拭泪水,只恨自己不是那神仙,不是可以抹去这哀凉之人。
曲至末尾,节奏越是凌乱,越是快。因为这是仙鹤最终的挣扎......慕樊华便在这混乱的琴声中,扬起衣袖,宛如仙鹤般旋转了几圈,才缓缓的......缓缓的......躺在地上,死去......
琴声戛然而止,众人也回过神来,都不觉的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刚才心中的酸痛。
“你说你是镇国将军之子?”李宏失了神,双眼放空问到。
“正是。”
他大手一挥,道:“赏!赐绫罗二车,玉器百件!”
慕樊华作揖谢恩,回到席间。
慕红绫一脸怅然,倒是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一脸的镇定,又将到了喉头的话生生咽下去。
“我这皇兄是不是太吝啬了些,才这么点东西?”李贤喝着闷酒,抱怨。
“可你别忘了,还有荷衣的家当,够了。”慕樊华冷笑一声,这种人他是不太放在心上的,可是钱财不分贵贱啊,表里如一,也不会做作。
此舞过后,前朝**颇为震惊,前朝倒不是这美艳的男子,只是涉及了玉面舞姬樊璎罢了。只不过后宫女子又与前朝相反,极为看重慕樊华的皮相。听闻百官的一些女眷,已遣人带了好些礼送去了将军府。
这是前朝攀附镇国将军的好时机,亦是深闺之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寻得出嫁的好时候。
慕红绫暗中为皇室谋事多年,这些她还不知道吗?她将府婢拉过来,在她耳边轻语:“去与老爷说,寻个理由,将登门拜访者全拒之门外。”
一旁的慕樊华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些,他端着酒盏,对着对面的红衣美人举杯,一饮而尽。这真是的大转折,本以为会以此舞荣获圣宠,不过......尾随而来的暗箭也是越来越多。
而且丹红更是一大意外。丹红啊丹红,前年酿的酒你有喝吗?前年的仇还记着吗?前年的玉铃你还想要吗?
宫宴慕樊华大放异彩,那夜无人不谈及此。以至于往后几日京都无人不知,大街小巷里的鸣乐也尽是千鹤曲。
这大凉皆知镇国大将军,京都亦知将军次子慕樊华,却不知长子宣节校尉慕樊辰。此次风头过盛,萧菁菁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聂萍这墙头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怕萧菁菁不动怒。
门客如云,却全都被拒之门外。府外是人山人海一片喧杂,府内杏雨院倒是一片宁静。
慕樊华躺在罗汉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耳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宫里来人,送了很多东西。”青森站在他身边道。
“慢点慢点!放这就好了!”鹿化指挥着一群下人,足足挑了好几十担的珠宝箱子放在院里。
慕樊华狐疑的睁开眼,问:“陛下之前不是早就送了那些东西吗?是脑子开窍了,还是什么?”
“听闻这是荷衣的身家财产......”
第四十三章
“那为什么是宫人送来?”
“听闻是荷衣跑到陛下那说是要履行诺言,陛下本想驳回另赐一份一模一样的给少主你的,可是......好像是贤王正巧碰上了,说是最近国库空虚,让陛下节俭些用,所以......”青森不必说完,他自然是懂得的。
他大笑两声,“让她做作,不做还好。听闻陛下可是赐了她一座宅子于闹市?”
“可我未看到房契......”
慕樊华对他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不懂他的心呢,“让李贤的人去催一催。”
青森作揖,赶紧出门去了。
“鹿化啊?”慕樊华叫唤着鹿化。
“何事?”鹿化手上提着笔和簿子,眼睛和手一刻也没闲着。
“在你记完这些账目之前,东西都不要让人乱碰,少了一样从你月钱里扣。”慕樊华起身回房,院里太吵了,他睡不下。
过几天他便要搬去豪宅了,想想便觉得痛快,幸亏自己当初肯进宫献舞,他冷笑一声。
琅坐在房顶,看着来往忙活的下人,托着下巴在想,皇帝为什么要赏那多东西呢?用也用不完,难道只是大饱眼瘾?皇帝的手纸该不会是镀金吧?
可他不想,此时皇宫之中的皇帝,其实正为了国库空虚而忧愁不已。
“五弟可有解决之道?”李宏饮着茶怡然自得。
“尚未......陛下你倒是聪明,这些时候便将奏折给我批阅。”李贤坐在案前,下笔如飞。
他在心中一阵冷笑,这奏折都是他批的,他这位好皇兄倒是在上边悠哉,怎么不把皇位也给了他算了?今日大凉频发天灾,各地百官不少上奏要求减赋,开仓。可是他们要知道啊,这国库里的钱财都被他皇兄给挥霍了!
“五弟......”李宏在一旁不停的说话,李贤不应倒是像他在自言自语。
“闭嘴!”李贤一怒,抄起一本奏折朝着李宏那砸去。
“朕就是想问......你今日要不要留下与朕同食......”
李贤白了他一眼,对着他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便用一块黄布将奏折包起,带走了。
“不必了,微臣回府批奏折了。”李贤头也不回,带着满腔的烦闷走出紫萱殿。
看着李贤离去,李宏嘴角微微扬起。
“相如,拿笔来!”
一位着黑色胡衣的男子端上文房四宝,李宏揉着太阳穴愁眉不展,若有所思。他提起笔的手顿了一会,才稳稳的落下。
“此密函速速送到长公主手里。”
一挥而就,扬扬洒洒三张纸,李宏卷起塞到一个精致的竹筒内,交予这位名相如的男子手中。
李贤站在紫萱殿的对面高楼上,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冷笑一声,“哥哥啊哥哥,差点就被你骗过了。”他的桃眼看着一旁的黄色包袱,笑得更是欢。
他双手背在身后,下人尾随其后,他冷然道:“去告诉那个泼妇,给我安分些,不要再给我听到一点动静,要是有动静,叫影卫直接抹杀。”
荷衣这种势力女子,怎么可能乖乖交出钱财,自己想要慕樊华在宫中成为宠爱之最,当然要花费不少银子打点。圈套已下,就看自己异母同父的陛下哥哥上不上当。
远处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看着紫萱殿,又看看李贤的背影,痴痴一笑。
她抬头对着屋檐下的一个黑影道:“此次若是失败......”她眯眯眼睛,表情凶狠至极。
黑影冷冷的看着远方,没入黑暗之中,仿佛他从未来过。
鹿化擦着汗,将笔杆子丢在地上,端起水壶咕咚咕咚灌了自己几口水。
“不错,不错,看来这荷衣家底很是丰厚嘛......”慕樊华翻着账本,啧啧称赞。
“对了,这是荷衣的房契。”鹿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慕樊华挑眉一笑,李贤手脚倒是利索得很,“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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