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樊华站在祠堂中央,四周男女老少危襟正坐,表情肃穆,呈区字将他包围,用着不同的眼光打量他,就好像打量着一件精美的物品,有挑的,有爱的,有恶的,神色不一,被慕樊华纳入眼中。
坐在上座为慕家的老太太,而慕忠诚则与妻坐在右侧,年高之妾坐左侧,慕馨与慕樊辰站生母身后,其余一干人站的地方也是不尽相同。
老太太坐在上座,一把年纪了手持手杖,腰杆子却挺得直,她用手杖敲敲地面,将所有人注意力拉回来。她打量着他,一头华发闪着他眼,他眯了眯眼。
“跪下!”老太太一张口,就是不同,声音低沉带着威严,若自己没有一点防备估摸着早就双膝点地了罢。
慕樊华杵在那,丝毫无跪下之意。坐在慕忠诚旁的大房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下人从一旁走出,走路带风,面带恶意。慕馨在一旁面露忧色,慕樊辰则是冷眼想看,两兄妹的态度俨然相反。
他们摁住慕樊华的肩头,想在他膝后来那么一下,慕樊华向下一蹲,逆向一步跨,那两下人只能抓住慕樊华的衣角,慕樊华由掌变拳,两拳击到他们的胸口,让那两下人退了好几步。
那下人还想冲上来擒住慕樊华,却听到老太太重重的敲着手杖,道:“你们!先人面前也敢动手!”
“他们若不动手,在下怎会动手?”慕樊华又装得很恭敬。
“你若跪下,他们又何须动手?”坐在一旁的大房讥言。
第十五章
慕樊华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瞬间射出凶光,缓缓的看向大房,吓得大房一哆嗦,“在下为何要跪?在下曾发过誓罢,跪天跪地跪恩人,若违心跪拜他人,必遭天谴,断子绝孙亲人死绝!”此言一出,慕樊辰眼带笑意,若是慕樊华再说下去他定要笑出来了。老太太听完,面作无奈,不知如何言语,眼神飘到慕忠诚那,慕忠诚也是一脸的无奈。
“不跪就不跪罢,那就站着,我儿你莫怨我们,多年来我跟你大母也是有苦难言啊,如今你已出谷,便要认祖归宗罢!”慕忠诚打着圆场,面上似乎也不带着多少的悲痛,慕樊华只是在心里笑了。
在场人一听,以为今日何事召他们来祠堂,还以为这公子是什么人罢,没想到啊。。没想到。。特别是慕樊辰和慕馨,听了还是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时面上不尽的神色,错愕,悲伤,失落,迷茫。。
大房青着脸低声问道:“什么回事!忠诚,你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看大伙面色不对,站起身来,曰:“他乃我孙,他娘虽无名分,但确为忠诚之骨肉,此事老身也有错罢,可当年情势不容乐观,便将他们娘两藏了起来,如今他已归来,势必要认祖归宗的。”
听完这话,大房和二房面色铁青,大房更是直接站出来质疑老太太,“无凭无据,怎的说他是忠诚骨肉,若是假的如何!”她自然是不服气了,她可是生了慕樊辰的,慕樊辰比慕樊华大个把岁,按理自家的男人干什么去自己应当是了如指掌,可自己当年并未听到风声。再者,就算是有那么回事
慕忠诚在一旁听得是十分不开心,竟当面质疑老太太,这无疑是打了他与她的面,却又不好开口。
“你呀,你呀。。唉,罢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便来滴血认亲!让你们这些个有的没的心服口服。”老太太气得直敲手杖,“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杀无赦!你们管好你们的嘴。”
好几个下人退下着手准备滴血验亲之事,慕樊华就这么干站在那,和所有人大眼瞪瞎眼,慕忠诚看不过让人搬了张太师椅来给他,他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去。屁股还未坐热,青森便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站到慕樊华身边,慕樊华跟他说了些什么两人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兴许是他们出来久了,做派是改变了些,坐在慕馨前的二房,用一种尖酸的语气道:“这哪是慕家的人,这么没规矩?”
慕樊华一听,这可不得了了,这不是说自己没教养吗,赶紧正坐,折扇一开,道:“你是何人?怎的就无故这样讥讽别人呢?你说我没规矩,就等同说我没教养,说我没教养,不就是说我爹娘管教无方吗?”慕樊华若有若无的看向慕忠诚和老太太,老太太的脸色本就不太好看,现在是更青了几分。
“我可没这样说罢!”二房赶紧摆摆手。
慕樊华本想继续给她个杀威棒,却无奈看到她身后的慕馨。慕馨正一脸愁容,神游不知到了哪去。当他开始乏时,下人终是端上了一个铜盆,还带了一根磨得纤细的绣花针。大房和二房看见这些忽而紧张起来,手上的帕子被挤成一团。
慕忠诚向前一跨,拿起绣花针,眼睛都不眨就刺往自己的食指。那粗糙的手上,绣花针刚被拔出,鲜血就开始涌出,慕忠诚朝盆里挤了两滴,大房赶紧凑过去用皱巴巴的帕子抱住慕忠诚的手指。
狗男女。
慕樊华在心里想着,脸上是一阵的不屑。他其实很怕疼,但若被慕家这些人小瞧了怎么办,他狠下心一刺。。血还为出,鸡皮疙瘩倒是要掉了一地,疼呀,却始终板着个脸,生怕被看穿了。他也滴了两滴,但他不用帕子,大拇哥一摁,不就止血了吗。利索,像个男人!
老太太朝着铜盆颤悠的走过去,直勾勾的看着铜盆。慕樊华根本就不用想,结果必定只有一个,不管是不是亲生骨肉,血水都会融到一起,这根本就无法测出,只不过是老太太给那些无知的八婆喝的一碗哑药罢了。
慕樊华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那群女人凑在一块,面色好似焰火似的,变了又变。老太太从中退出来,重重的叹了口,摇着头一言不发。大房和二房也好似吃下了一碗砒霜,神情痛苦,退回到位置上。
老太太又敲敲手杖,道:“滴血认亲结果为他是忠诚的骨肉,若谁在后边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传下去,这件事情密不外传,若谁敢传了出去,我就让他成哑巴!”老太太语毕,敲敲手杖,让一个老嬷嬷搀着走了。
慕忠诚看看一脸无谓之相,挤出意思笑容,道:“华儿。。你从今之后便住府里罢?箐箐!”大房被慕忠诚这么一喊,是回过神来了,恭敬的站在慕忠诚面前,“你去身为主母,去,把华儿的内务整理了,弄不好算你的!”
“是。。是。。”大房行了个礼,走时看着慕樊华的眼神跟要把他剥皮削骨似的。
慕忠诚拍拍慕樊华的背,“有什么事,跟你大娘说,刚才那个是你大娘,你大娘做不了主的事情跟爹说,跟爹说。”
慕樊华看着慕忠诚离去,步履蹒跚,没了归来时的气势和神彩,人在几天内就好似老了十几岁,从一个见神杀神的大将军沦为一个普通人家。想来自己这张脸杀伤力也挺大的,老一辈的爱情他是不懂是怎么个刻骨铭心法了,他只知道吃喝享乐不被别人捏着小命罢了。
他突然想到慕馨,想来慕馨肯定很难过,爱上的竟是自己的亲哥!本是恋人,却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换谁谁也无法接受的罢。再看看,怪了,连带慕樊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他肯定是一脸的不情愿吧?自己还真想看看他那******不变的脸上有一些些变化。
慕樊华正要离去,却看见一个着粉色襦裙肩挂绘花披帛的女子站在一个角落里打量着他,他看过去和她眼神相对,她却微微一笑,缓缓的走了。这位好似也是自己便宜的爹里后院的一位,是三房还是四房来的。
他朝着青森低语两句,青森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又朝着慕樊华低语了两句,慕樊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对着青森说了两句,青森摇摇头。
既然办完了事情,那就该回去客栈收拾收拾行礼,准备搬进来住新房啦。慕樊华轻飘飘的走到府门前,却被四五名家丁无情的拦下。
“你们想干嘛?”慕樊华阴着脸。
“二少爷,老太太吩咐了不能放你出去。”
“我就是回客栈拿个衣物!”
“那也不成,说可以让你贴身侍卫出去,就是不能放你出去!”那家丁一脸难堪,生怕这二位硬闯,虽有点拳脚,但毕竟是是主子,动起手来不太好。
慕樊华俯视着那家丁,愤怒的揪起他的衣襟,那双桃花眼就这么瞪着他,家丁害怕的闭上眼,已经想好要被这新来的主子给打一顿了。哪想,慕樊华松开手,拍拍衣裳,往回走了!
这二少爷到底在想什么呢。。家丁看着他的背影。
“主子最近气躁,多有得罪。。”青森对那个家丁做了个揖,就朝府外走去。
那家丁顿时对这个穿着黑底金边胡衣的侍卫有了好感,在这府内还未有人曾这么对过自己呢,那些主子和贴身奴仆都是看不起这他们这些打杂的,动不动就是一顿打。倒是这新来的兄弟,够哥们啊。
一路上,慕樊华想着,既然是认祖归宗了,还软禁起自己了?这分明是不想外传!自己的娘是妓又如何,那也是天下第一名妓,先帝都多看两眼的女人!不要名分追随着自己那便宜的爹那是何等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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