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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 (凉蝉)


  他面容果真有些憔悴,眼下有一圈淡淡青色。
  沈光明便知道是唐鸥托迟夜白带过来的。应该是怕舒琅今日又改了主意不让他出府才特意这样做。
  “你这样跟我搭话……不怕别人起疑吗?”沈光明将那些东西收在怀里,小声问。
  “我正在检查府内情况,并询问府中仆人,和你交谈那再正常不过,有何可疑?”迟夜白一脸不悦。
  因他生得端正英俊,就算是一脸不悦,也是十分好看的。沈光明脸上不觉便带了嬉笑神态:“迟当家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种生意了?”
  “原本与我无关!”他皱眉低叱,却也不继续说,转而问沈光明昨夜是否见过可疑的事情。
  最可疑的便是唐鸥了……沈光明坦然摇头:“没有没有。那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
  迟夜白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是自己爬进来的。”
  白日耀耀,沈光明突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迟夜白仍在低声说话:“这事情十几年前灵庸城也发生过,在那《异事志》上记载着。那书满纸胡话,但说到了一个关键处:有打更人在路上见到过弓腰行走的人,步伐僵硬,呼之不应。”
  他把灵庸城十几年前发生的怪事跟沈光明说了,听得沈光明毛骨悚然。
  “那事情发生之后,灵庸城里的财主们大为慌张,便凑钱请了司马世家的人来帮忙侦查。所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本该是司马凤,不是我。”迟夜白满脸不耐。
  “等等……会走路、会爬墙的尸体?”沈光明被他影响,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和百里疾的控尸术很像么?”
  迟夜白顿时一呆。

  ☆、第54章 异事(1)

  鹰贝舍自诩为天下情报汇集之处,又和杰子楼这一所谓天下典籍齐聚之地并称,迟夜白自然对这些江湖传闻十分熟悉。况且百里疾的控尸术源于南疆,小有些不太光彩的薄名。沈光明的话引起了他的一些想法,迟夜白沉思片刻之后,轻轻顿首同意了沈光明的看法:“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像。”
  他随即跟沈光明细细说了《异事志》中对灵庸僵尸的记载。
  那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正值灵庸城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因为雪大天冷,夜了之后灵庸几乎似一座空城,只有打更和巡逻的人在惨白地面上来去。由于日夜不停降下大雪,城中居民便懒得去清扫,有些地方的雪积了老高也没人管。那一夜之后雪停了,有太阳挂了起来,明亮却寒冷。人们拿了工具清扫街道积雪,然后便在厚厚的雪层下面,发现了几具蹲坐着的尸体。
  “前后一共发现了七次,死者约有百人。”迟夜白飞快地回忆,“有穷人有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人并无显著的特点。在第二次发现尸体之后,官府加强了巡逻。之后有几次,巡视的官兵和打更人都说看到街面上有人在行走,步态僵硬,呼之不应。一旦追赶,那些人影便很快消失。”
  “不是消失,是扑到雪里去了吧?”沈光明接口道,“只要掘开雪便知道了。”
  “是的,但没有人去做。一是因为当时的传言十分凶悍,说那是雪山上的神灵派来惩罚人间恶行的使者做的,无论是谁,只要打扰了尸体便立刻暴毙。人人见之避走。二是因为尸体朝向虽各有不同,有南北东西之别,但所有的尸体脸面对着的地方,都是同一个。”
  沈光明眼珠一转,惊讶开口:“是王妃的娘家,是这里!”
  “没错。人们觉得也许是这嫁给狄人的女人惹上了什么事情,狄人勇悍凶恶,官府觉得这事情十分棘手,便不太上心。”迟夜白冷笑道,“虽死了许多人,也没有什么用。”
  “那后来是怎么就停了?”沈光明急急问道。
  “后来城里的富人们凑了钱,从外头请来了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世家是我朝有名的刑名世家,当时的家主还是司马凤他爹司马良人。”迟夜白道。
  司马良人连夜带着数人赶到灵庸城,其中便有十岁上下的司马凤。灵庸城中富人们花了重金请来司马良人,司马良人确也不负重托:前后不够三日,他已发现不少重要证据。只是当时司马良人无法进入这府邸之中,纵然有多人出面,也无法说动当时府中的人松口。府里不让他们进,他们虽想夜探,又怕落人口实,身后那些眼巴巴的老板们不高兴。
  “几日之后,这怪事便不再发生了。”迟夜白看到沈光明的神情,皱眉道,“这其中细节,我也不清楚的。杰子楼里典籍虽多,但司马家的人口风很紧,一点信息都挖不出来。除非问司马凤。”
  沈光明:“那你问啊。你和他不是很好么?”
  迟夜白:“……谁与他好了?这厮不是什么好人。”
  沈光明把“直觉”二字咽回肚中,严肃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笃信迟夜白的话。
  “他或许明日就到了。”迟夜白眉头紧拧,“这事情还是得落在他们家的人身上。我不过是被拉过来撑场面的。”
  他说完觉得这些话有些对不起自己鹰贝舍当家的身份,神情一整,肃然道:“就这样吧。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你自己小心。百里疾这个推断我会告诉司马凤的。屠甘那头也不用你忙活了,舒琅既然将我叫过来,我自己跟屠甘沟通就行。”
  沈光明目送他离开,又低头继续干活。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但他却不那么惊悸。大概是因为已经见识过百里疾这人的手段,那水尸比这雪地里的僵尸恶心百倍,早已将他胆气锻炼了出来。
  擦完走廊,沈光明转而去清扫舒琅的卧室和书房。他走到舒琅院子里,正巧看到舒琅带着人从里面走出来。舒琅让手底下的人先离开,转身走近沈光明。
  沈光明:“?”
  他突然想起奴隶的礼节,连忙将扫帚一扔,扑通跪下:“世子!”
  舒琅不耐烦地让他起来,从怀里掏出两根香烛扔给他:“拿去吧。东北角那地方人少,想拜可以去拜。”
  香烛白而胖,有点沉,是十分好的东西。沈光明看看舒琅:“世子去哪里寻来的?”
  “祠堂里自然有的。”舒琅见他将那两根香烛珍重地放进了怀中,神情晦暗,便忍不住又说一句,“节哀。”
  “多谢世子。”沈光明慢吞吞说,“世子对小的的好,小的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说得认真,舒琅也听得认真。与沈光明相识不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会骗人的汉人脸上看到这么真挚的表情。舒琅点点头:“不必说得这么隆重,赶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沈光明深深作揖,转身走了,怀里揣着舒琅和唐鸥给的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挺幸运的人。
  这辈子遇到的好事好人不多,可每一件每一位都那么令他感激。他决定走的时候跟舒琅隐晦地打个招呼。舒琅能不能听懂另说,但连招呼都不打,他这奴隶也太不客气。
  先回自己房间里拿了林澈的灵牌,沈光明直奔东北角去。府邸的东北角是祠堂,沈光明在祠堂后头找了个地方,将香烛点燃,全都插在了地上。他朝着少意盟大概的位置深深磕了几个头。
  悲痛被时间和各种突发的事件洗涤得有些模糊了。此时将它们想起来,令沈光明几乎直不起身。
  香烛的火在风里时大时小,烛泪滴落得飞快。沈光明擦了眼泪,跪在地上一张张烧纸钱。粗糙的纸被短小的火舌吃了进去,眼见着化成了灰。没烧完的屑还有不少,沈光明将它们拢在一起,点火烧了。
  他在地上掘了个坑,将灰烬和香烛残余的部分,还有林澈的那个灵牌都埋了进去,又磕了几个头。
  起身准备回去,沈光明刚一转身,立刻就定住了。
  祠堂的白墙下方,静静坐着一个徐子川。他腿上黑猫见沈光明回头,挺直脖子嗷呜地叫了一声。
  沈光明背后悄悄流了一溜汗。徐子川眼神狐疑,脸色却十分平静。沈光明连迟夜白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却没发现徐子川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这让他大吃一惊。
  很快想起自己还是舒琅的奴隶,沈光明又扑通跪了下来:“徐先生,我……我……”
  他故意发着抖,声音也颤了,是十分害怕的模样:“小的只是想祭拜亲人……小的知错了!求徐先生网开一面!”
  沈光明装什么都不像,唯独装害怕的技巧十分了得。徐子川也没看出任何破绽,皱眉道:“你从哪里被买来的?”
  “十方城。”沈光明隐去了少意盟的名号,乖乖回答。
  徐子川似是计算了一下日子,冷笑道:“倒是会趁火打劫。你被买下来的时候,十方城那头正乱着呢。”
  “是啊是啊。”沈光明连忙绘声绘色形容了一番,谁知徐子川静静看他,又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沈光明心头一惊,生怕被这个天上下凡的文曲星看出自己破绽,连忙噤声,将头低了下去。
  徐子川却没有责罚他,摇着轮椅又嘎吱嘎吱地走了。他此番离开倒是动静很大,沈光明默默跟在他后头,完全不明白这人去祠堂那头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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