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沉着脸,慢慢走到蓝卿身边,高高举起手,眼看手掌冲着脸颊而来……
蓝卿脸色有些发白,认命闭上眼。然后,只觉下巴一紧!
一张柔软的嘴唇忽然贴上了他的。
白季的舌头似乎带着怒气一般,撬开他的牙龈,直逼口腔深处,对着他的舌头一阵缠打。
蓝卿顿时有些晕眩,任由白季为所欲为。白季没有打算轻易放开他,一手攥着他腰身,一手攥着他下巴,像要将他吃了一般,在他口中肆虐。
白季叼住他的嘴唇,灵活的舌尖划过他的舌根,引来一阵阵颤栗,绵绵的水声,沉沉的喘息,在蓝卿耳边久久不去。白季霸道的似乎吸光了他胸腔的空气,不留一丝空隙。
蓝卿脑中一片空白。
不仅蓝卿脑中空白,闯门而入的暗卫,脑中也产生了一瞬空白……
茶叶跑的最猛,确认院中安全后,第一个冲了进来,然后他就看见自家少宫主抱着蓝公子啃嘴的画面……
难道不应该是少宫主被人绑架,等待救援的画面吗?这怎么……
画风突变,纯情的小茶叶顿时石化在了原地。跟他表情一致的,还有一众暗卫……
紧随而来的白忘川比至今仍是单身汉的暗卫要淡定的多,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边,白季在蓝卿唇边轻啄了两下,算是依依不舍的将人放开了。
然后,白少宫主忽视了门口,房内的一众人。低下头,对他家蓝卿道,“这是对你的惩罚。”
“哎?”蓝卿呆呆中。
“惩罚你刚才的犹豫!”竟然犹豫着相信关巫说的,相信自己会不要他,真是该罚!
“我……”蓝卿舌头打了结。
白季揉了揉他头发,而后,认真到有些庄严的目光,看进蓝卿眼中,一字一顿缓缓道:“你给我记住!管你是关玉宇也好,蓝卿也好,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白季此生的唯一!我只认你一人!”
蓝卿怔怔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白季,许久后,眼中闪过薄薄的湿润,微微点了点头。
茶叶见他家少宫主跟蓝公子这么深情地望着彼此,真的不忍心打断,但是,他就问一句啊,就一句!
“那个……少宫主,你没事吧?”脸色白的跟纸似的。
白季转身看了看门口的暗卫,还有他阿爹,终于彻底放下心的白少宫主,忽然胸口泛起一阵腥甜,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
“我大概……很需要初七……”说完,白少宫主一捂胸口倒下了。
“白季!”蓝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初七赶紧上前,为白季把脉,而后初七的脸色闪过一丝杀意。
“季儿怎么样了?”白忘川问。
初七放下白季的手腕,“少宫主被喂了解内丹。”
“解内丹……”
“少宫主体内本就藏着一股十分强大的内力,解内丹,强行将这股内力释放了出来,若不赶紧疏导,少宫主恐怕……”
“恐怕什么!”茶叶跳脚。
白忘川张了张口:“内力暴涨而亡。”
“什么?!”茶叶脸色惨白,“那赶紧为少宫主疏导内力啊!”
“少宫主内力特殊,必须要至纯至阳的内力,才可以!”初七说道。
茶叶愣在原地……忘川宫的内力属寒……
“我可以帮白季。”这时,一直默默地萧浪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走了过来。
白忘川看了萧浪一眼,摇了摇头,“你若救回季儿,自己也会因为内力枯竭而亡。”
萧浪怔了怔。
白忘川继续道:“那人将你绑来,就没打算活着将你放走。”
萧浪定在原地。
白忘川看着面如死灰的白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在众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轻轻说道:“有一个人,能救季儿……”
“是谁?!”
“季祀。”
萧浪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对!我的内力是师父教的,我能帮白季,我师父更是没有问题!”
“对对对!”茶叶猛敲自己的脑袋,“季掌门一定能救少宫主!”
白季有救了,暗卫一阵欣喜,十一迫不及待道:“我们这就去找季掌门吧!”
“且慢!”暗卫之首的初一不同于其他暗卫,在这时他面露出一丝为难,看着白忘川:“若是将少宫主交给季祀,那他一定会知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救季儿要紧。”白忘川说道。
轻功最好的十一闻言,对蓝卿点点头,接过他家少宫主,就去季祀的住处。
众人紧随其后。
萧浪内力还没彻底恢复,被初三茶叶驾着,跟在最后。萧大侠的目光穿过众人,停在初一背上,刚才是错听了?白宫主怎么称白季“少宫主”?
☆、破镜能不能重圆?
季祀的房间内。
白季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床边围满了暗卫,蓝卿站在距离白季最近的地方,难掩脸上的焦忧。
站在蓝卿旁边的白忘川带上了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倒是一旁的初一急的脸色都发白了,望了望白季,又扭头看向季祀。
季祀静静站着,一向瞧不出情绪的脸,此时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但是习惯使然,季祀一言不发。
初一急了,冲季祀喊道:“你磨叽什么!还不动手救季儿!”
季祀看向初一,眼神倏地犀利了几分:“你曾说,那个婴儿已经死了。”
可事实上,这个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毋庸置疑,现在的季祀已经知道了白季的真实身份,这是他二十多年前被白画骨带走的儿子。
可是此时季祀眼中却没有父子相认的激动,目光掠过白季,落到初一身上,“当年那个婴儿就是白季,他如果还活着,那么画骨也……”说着,季祀的目光不禁落在了一旁的白画骨身上。
“白画骨已经死了!”初一毫不犹豫地摆手,猛地打断季祀,说道:“现在不是谈论白画骨的时候,你先救季儿要紧! ”
“画骨是不是还活着?”季祀对初一的焦急置若罔闻。
“白画骨已经死了!”初一咬着牙强调,“重要的是救季儿!”
“你的话我不会相信。”季祀表现十分冷静。
“不管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这都不重要。”初一上前一步与季祀对峙而立,双眼狠狠盯着季祀,口气却只能忍气克制再克制:“季掌门,请你马上救季儿,他怎么说也是你的……”虽然很不想说出那四个字,但是初一还是硬咬着牙,憋着胸口的闷气,一字一顿道:“……你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们现在先把白画骨的问题放一放,先救季儿可好?”
季祀随着初一的话,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白季身上,幽深的眸像沉不见底的渊,就这么望了许久。
就在众人屏息等着季祀出手相救时,只见季祀后退了一步,转身却要离开。
“你站住!”初一闪身,伸出胳膊挡住季祀的去路,耐心终于告罄:“季祀!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
“让画骨来见我。”季祀面无表情,对初一说道。
“你说什么?!”初一诧异了一下,随后是滔天怒火,“我让你救季儿!”
“见到画骨,我就救他。”
初一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忘川,然后扭头冲着季祀低吼道:“我说了,白画骨已经死了,死了!”
这边季祀将初一刚才的动作丝毫不差地收进眼底,微微皱眉,望向初一身后的白忘川……
白忘川带着面具,季祀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却骤然闯入心头,季祀心中一惊,有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开始生根发芽……
这边,初一没有察觉季祀的反常,焦急地催促季祀:“快来不及了,你先救季儿!”
季祀一动不动,越来越凝重的视线牢牢锁在白忘川身上:“我还是那句话,想救白季,就让画骨来见我。”
“我说了白画骨已经死了!他已经……”
“如果画骨的真不在了!”季祀操着冷冰到决绝的语调打断了初一,接着慢慢说道:“白季也不该活着。”
白季也不该活着……白季也不该活着!
初一闻言,脸色一沉:“季祀你什么意思!”
季祀扫了一眼屋内众人,开口,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千斤重石砸在众人心口:“我的意思是,画骨活白季活 ,画骨亡白季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蓝卿下意识握住了白季垂在床边的手,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忘川。
一旁初一闻言,先是一愣,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仰天大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
“可笑!!”初一收了笑脸,目光冷冷沉沉盯着季祀:“当年是你欠白画骨的,是你将他打成重伤,是你将他逼进绝路!又是你害他受尽苦难!这些跟季儿有什么关系?你竟然要季儿为白画骨陪葬?!最应该给白画骨陪葬的是你!”
季祀听完初一的话,冰川脸似乎出现一道裂痕。但是他依旧维持着这幅面具,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会。”季祀说。
“你会?”初一冷笑:“我不拦着你赎罪,但是在此之前……”初一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垂下头,请求道:“在此之前,请你救救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