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热的呼吸顺着耳廓滑过,魏延曦幸灾乐祸的发现,自家王妃这会儿不只是脸蛋,连耳朵都彻底红了。
“王爷,你……”
齐遥清轻哼了声,被他说的恨不得将头直接塞被子里去。他将头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魏延曦再说出点什么令自己无地自容的话来,索性撑着床榻起身,伸手将被魏延曦随意丢在地下的亵衣亵裤捞起来便要往身上套。
见人被自己说急了,魏延曦也顾不得继续跟他闹了,赶忙跟着起身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不准他继续穿下去。
他将头架在齐遥清的肩头,吻了吻他的耳垂,道:“怎么了,本王的王妃这是害羞了?”
感觉到这人温暖的胸膛紧紧贴靠着自己后背,一双手也绕到前头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齐遥清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上的四处都点了火似的,烧的难受。
魏延曦像是对他的不自在丝毫不觉似的,依旧自顾自的抚摸着他身上如上等绸缎般丝滑细腻的肌肤,不由得心猿意马,又想起方才的温存来。
因着十年前见了小七姐姐,他这十年来一直守身如玉,别说妾室了,就连以前父皇与皇兄赐给他的女人都全部被他原样退了回去。
还记得十七岁那年父皇那时候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骂:“好男儿何患无妻,你整天就念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真是把我皇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可惜虽然嘴上骂的凶,但先皇到底还是没拿他怎样,毕竟能跟在自己身后阿谀奉承的儿子不少,可真正能代替自己上阵杀敌、抚慰军心的儿子就这么一个,若是折了以后北狄再打过来,谁去带兵打仗?
所以说,皇家无父子,看似再和善的父子关系一旦遇到什么与权力地位相关联的事便会立刻破裂,同样,再紧张的父子关系,一旦遇上那些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时,便会抛开一切隔阂,站在同一线。
魏延曦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起初父皇和皇兄还想法设法的往他院里塞人,或是在闲谈时漫不经心的试探他的意思,说些譬如“某某家的姑娘见你乘胜而归时芳心暗许,跟她爹闹着非你不嫁”或是“今日见了某某的闺女,贤良淑德,端庄典雅,倒是个不错的”之类的话,不过后来见他油盐不进,根本没有娶妻的念头,也只得作罢。
直到现在,魏延曦都不后悔他这十年的坚持,也不后悔当初在齐遥清走那日强行将他留下,毕竟若是没有当初的一意孤行,如今又怎能拥他在怀呢?
“小七姐姐……”
魏延曦闭了闭眼,低头在齐遥清那清瘦的肩头虚虚咬了一口,然后在听到齐遥清“嘶”的抽气声后又赶忙放开,心疼的舔吻着雪白皮肤上清晰的牙印,一边吻,一边在他耳旁低语。
“十年了,我终于得到你了,小七姐姐,我的遥清……”
齐遥清知道十年前雁秋山上的自己就像是魏延曦心里的一个执念,纠葛了十年,痴缠了十年,化也化不去。
现在回想起当初魏延曦刚得知自己就是小七姐姐的时候那副震惊、盛怒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齐遥清忍不住苦笑,自己那时候一心以为魏延曦想留下他纯粹是因为自己就是十年前的小七,所以咬死了牙要走。现在想想,他们俩走过的这段路还真是不平坦。
不过如今心结解开了,也就好了,至少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尊重有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齐遥清想的出神,根本没注意到魏延曦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他胸前两点红缨,正在或轻或重的揉捻着。
“嗯……”
因着魏延曦指上的力度一下子没把握好,齐遥清唇齿间溢出一声低吟,微微躬起了腰。
“遥清,遥清……”
魏延曦被他那一声哼的心都化了,忍不住将他搂的更紧些,身下也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
齐遥清只觉得身后之人的体温越来越高,高到快要灼烧自己的皮肤。他脑海里回忆起今日荒唐的点点滴滴,想起这人伏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勉强稳定下心神,想也不想便挣脱了魏延曦的怀抱,快速穿上衣物,连衣带都没扣好便强忍着身下不适,拖着一双还有些发软的腿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去,只留下一句:“王爷,我……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找梦寒她们商量,先走了……”
魏延曦:“……”
这个理由真的是找得太蹩脚了……
可怜的王爷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脑袋,对着藏在锦被里昂扬的小兄弟无奈苦下了脸。
自家王妃恼羞成怒了,看来今天刚开荤就要斋戒了……
不过思及齐遥清今天的反应,魏延曦忍不住伸舌舔了舔有些干涸的下唇,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忍了十年,如今人放在跟前,只尝一遍又怎么会够呢。
不过正所谓来日方长,这会儿齐遥清怕是害羞懊恼得紧,还是先不要紧逼着不放了,过两天,过两天再来,魏延曦有这个自信,他终会让自家王妃爱上这种亲近的。
☆、第82章 遣散
城南,清平斋。
某紫:“呃,所以说,你们……你们两个……这是……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某清:“嗯,就是那样。”
某紫:“什么?!哦我的天啊……”
某王:“怎么,莫非首辅公子对本王有什么不满?”
某紫:“切,当然啦!小爷我对你不满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日,本是魏延曦提议带齐遥清出去散散心,顺道把朱耀紫叫出来一道用个午饭,也算是为之前的事赔罪,哪晓得见面还没说两句两人就开始拌嘴了。
朱耀紫白了魏延曦一眼,哼哼唧唧的掰着手指,开始一条一条悉数魏延曦的罪状:“喏,你自己算算,第一条,小清是个男人,男人!你当初非把他娶进门,折了他的羽翼害了他一辈子,我能给你好脸色嘛!”
“第二条,他好不容易净身出户嫁过去给你当老婆了,可你倒好,把人家正经王妃撂在一边,娶了那么一大堆妾进门,还顺带捎了个青楼的,你也不怕被她弄出什么毛病来……”
“第三条,当初明明都答应他放他走了,临走居然给我倒戈了,奶奶的非把人抢回去不说,还把他锁主院里不准出门,你想干嘛,养猪等着宰呢?”
“还有还有,第四条,你把人家抢回去了倒是给我好好看着呀,结果呢,你居然让他被你那一帮小妾给害了!又是樟脑又是断肠草的,哦,还有那什么,砒-霜都下了是不是?哎我说魏延曦你这警惕性都跑到哪里去了,连老婆都能给人害,你以前在外头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被北狄那群娄子直接捅了老巢呢!”
见朱耀紫越说越离谱,齐遥清下意识的拉住魏延曦的胳膊防止他发怒,皱了皱眉,劝道:“腰子,够了,你话太多了。”
“够什么够,小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朱耀紫估计是憋气憋久了,这会儿也不顾齐遥清的劝,眼一翻,继续骂骂咧咧道:“还有第……第几条来着?哎呀被你一打岔我都给忘了,算了算了,我们重头再来一遍,第一条,你……”
“行了,腰子!”
齐遥清被他说的脸越来越黑,也顾不得身边魏延曦的反应了,抬手一拍桌子,硬是打断了朱耀紫的话。
朱耀紫话音一断,扑棱扑棱眨了眨眼睛,在目光对上齐遥清一张青黑色的脸之后,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手心微微冒虚汗——
完了完了,好像把人给惹急了,要知道这只闷葫芦发起飙来可不比旁人撒撒气就算了,这家伙生起气来那可真叫一个风生水起,那寒气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算他不说话,单是往那儿一坐,得嘞,那身低气压就够让自己不寒而栗的了。
咦,想到这里,朱耀紫摸了摸下巴,怎么觉得这家伙跟魏延曦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连性格都开始有点往他身上靠了。你看看你看看,他这还没说什么呢,小清就开始拿眼睛瞪他了,唉,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王爷夫君就连从小玩到大的青梅……啊呸,好伙伴都忘了!
“腰子,你错怪王爷了。”齐遥清见朱耀紫不再继续说了,叹了口气,声音软下些,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当初要王爷娶我为妻的是皇上,圣命不可违,王爷他……他也是无法。再者,王爷后来虽然纳了妾,但从未真正与她们圆房,玲珑姑娘虽然曾在烟花之地谋生却到底也是清白之身,你不该这般侮辱人家。”
他越说朱耀紫越是一脸遗憾惋惜的表情,到最后,咂了咂嘴,摇头叹道:“唉,我说小清啊,你这家伙真是的,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你说咱俩啥交情啊,你如今居然为了一个欺负了你那么久的人跟我发脾气,啧啧,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
“咔嚓!”
话还没说完,魏延曦手里握着的茶杯忽然裂了条缝,顷刻间便有茶水从里头朝外渗出来。
“王爷?”
齐遥清惊讶的看着魏延曦,只愣了一下便赶忙伸手把他手中裂开的茶杯接过来放在一边,又随手取了快方巾替魏延曦擦拭手掌沾上的沸水,皱着眉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喝茶怎么用力这般大,杯子都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