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看他这样,好气又好笑,可想到三郎死活要跟他来见王爷,也不再折磨他,“以前给你讲过,皇家的王爷没有军权,我朝的军权大部分掌握在世家手里,而世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铁板一块,所以,皇帝并不担心世家拥兵自重。
“但是,有一家除外,那就是位于东北省的叶家。朝廷二成的精兵都在东北省,而东北军又称叶家军。
由于叶家一直守卫着东北边境,叶家男人以军营为家,常年作战,有的年纪轻轻就伤了身体,子息不繁,到叶将军这一代,他成了叶家嫡系的独苗,不出意外,也是未来叶家军的大将军。”
“和王爷有孕有什么关系?”三郎还是不懂。
“叶家众人为了护着这颗独苗,自小便禁止他出入军营,更惶论学武。为了让他断掉从军的念头,听说叶家人给他请了一堆夫子,势必把他培养成书不离手的书生。
“可惜,理想是好的,现实很残酷。叶小将军很会利用自身优势,不让他跟长辈学武,他就绝食,叶家男人能狠下心,叶家女人不舍得看到他饿肚子。到了后来没办法,叶将军就说,如果小叶能考中进士,那便不再管他。”
“考中了么?”三郎问。
“去年的状元便是这位小叶将军。听父亲说,皇帝和文华殿大学生看到状元的名字和籍贯,愣是不敢相信他是东北叶家的人。
“那段时间端王也在京城,估计他们就是那时候看对眼的。太子之所以到现在才派人来青州,一是因为叶将军是叶家独苗,为了子息,叶家不可能同意他和男人成婚,一旦和端王在一起,叶将军就不能纳妾。对了,皇室已有两三百年没有出现孕夫了。
“可现在情况变了,端王有孕,虽然他们两人还没成婚,以叶家稀罕孩子的劲头,等王爷把孩子生下来,叶家军可以说随他调遣。
“王爷刚才说叶将军派人潜入京城,据我所知,青州地区的守备军将领,这几年被动了个变,十之有八,是小叶将军的手笔。”
“好厉害!”三郎崇拜成星星眼。
“不厉害王爷也看不上。”甄庆明说着一顿,“王爷说那些人没摸到端王府的院门就撤了,我总感觉,他们一进青州府便没盯上了,发现不好才跑的。也许是被人追着跑的,不然腰牌恁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掉。”
“那你刚才咋不问王爷,他的人有没有追赶对方?”
“问了也白问。”甄庆明道,“王爷再过几个就生产了,他比谁都希望现在稳,除非真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不然他不会出手。”
“那他还不准你草草结案?”三郎气结。
“由我出手就不一样了。京城人都知道,我随刑部尚书办案时,最讲究证据,有一丝疑点都不同意结案。
“其次,甄家一直处于中立位置,我把疑似东宫侍卫的令牌写到案件中,大多数人会认为我办案严谨。少数人猜到我别有用心,但端王的名声比太子好,而又确有其事,太子的拥护者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说找我麻烦,他们说不准还会在皇上面前称赞我。”
“所以,受累的就成了你家人。”三郎叹气。
“正如端王所言,我父亲的学生遍天下,只要他不明确站队,太子寻常不敢动他,最多给他添点堵。我这次并不打算和父兄通气,届时太子或查或问父亲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碍于大局,太子只能认栽。”
三郎不禁揉揉额头,好麻烦,“那个,我能问一下么,端王和叶将军都是男人,他们俩在一起,你不觉着别扭?”
甄庆明不懂,“有什么好别扭的。”
“难不成你也喜欢男人?”三郎小心翼翼地问。
“这和我喜不喜欢男人没关系。”甄庆明晒然一笑,见他不解,“这种事我见的多了。不过,男人怀孕倒是第一次看到。”
“哦,我懂了。”三郎似有所悟。
“我可没说你见识少。”甄庆明好怕三郎想歪了,回头生气起来不做饭,他哭都没有眼泪。
三郎自然非但不气,还冲他咧嘴笑了笑,甄大人登时放心了。
青州离桃源县太近,他们晌午便赶回来了。三郎回家做饭,甄庆明喊来巡街的衙役,“你们上午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众衙役摇摇头,“没注意。”
“比如陌生的面孔,身上带着刀或者剑的,对了,待会儿回家吃饭的时候,到今天发现尸体的四周悄悄打听一下,如果打听不到,让那周围的店家帮忙留意一下。”
“大人,有线索了?”一个衙役忙问。
“是的。不过事关重大,本官也不敢轻易断言。”甄庆明看似很为难。众衙役头次见他这样,不禁说,“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桃源县的衙役都是这周边的人,甄庆明便问,“你们觉得太子好,还是端王好?”
衙役们下意识往外看,见外面没人,“大人,你咋问这个?”皆瞪大眼,“是不是端王要那个?”
那个自然是指造反,“没有的事。你们说实话,我就告诉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还用问,当然是端王!”一个衙役张嘴便说。
桃园县百姓只知道端王不知道太子,这种况,甄庆明来的第一天便清楚,“如果有机会能让你们升官发财,跟着太子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干不干?”
“大人说笑么,我们听东来说,太子动辄打骂手下人,那可都是皇城根下的贵人,在太子手下都讨不了好,我们?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哩”
刚好甄庆明又不惧他们,便把令牌拿出来,“这个认识么?”
“大人今天在案发现场捡到的?”几个眼尖的衙役说,“好像令牌。”
甄庆明面无表情的说,“实不相瞒,这便是东宫侍卫的令牌。”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震的众人七荤八素,“真,真的?”
甄庆明点头,“那些人来暗杀王爷,没得手,跑路的时候让王来保瞧见,所以他们就把人杀了。”
“混账!”有人满脸愤慨,“王来保又不认识他们,而且天那么黑……”余下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继续查下去,以他们残忍的手段,估计我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查,他们再派人来,王爷啥时候没的也不知道。”甄庆明见他们很生气,“一旦王爷去了,太子接手青州,那未来的日子,唉,可没法过了。”
“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可不能让他们再来!”衙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绝不可能因为太子接管青州而逃离故乡。再说了,如果太子登基为皇,天下之大,皆是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有个主意,但必须你们配合,不然很难实施。”这就是明晃晃把他们扯上船。
众人想好一会儿,相视一眼,终拿定主意,“大人,我们听你的。”
“我是这样想的……”甄庆明与他们耳语一番,这些人便回家吃饭了。
到了家里,父母妻儿免不了问,“早上那案子进展到哪里了?”
诸衙役皆唉声叹气,“此案难办,大人不敢再查下去。”
☆、 第44章 同床共眠
衙役的家人听到这话,互看一眼,就问,“大人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也没用。”
那还是知道咯,却不敢再查下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不是天天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那人比王爷还大?!”
衙役叹气,世上哪有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大人在王来保的尸体旁边捡到了太子的侍卫的腰牌,如果是人家伪造的还好,要是真的,王爷危矣!”
“啪嗒”几声,筷子碗散落一地。老百姓的愿望很简单,无非吃饱穿暖一家人在一起,其次谁当皇帝他们并不关心。
一旦这么简单的愿望不能实现,百姓的力量犹如星星之火,瞬间可以燎原。甄庆明自小生活在权利中心,虽然没有多少权欲,可该知道该懂得一样不少。
所以,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百姓在得知别的地方年年加税,对比青州地区不但不加税,近几年的税收还比以往少了很多,自然不希望端王出意外,更不希望太子得逞,有朝一日接管青州。
衙差们听到家人问,“难道大人真不管?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
“其实咱们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呢。”王爷丝毫未损,太子就此罢手?这话别说他不信,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愿。”平头百姓拿太子没办法,唯有这样祈祷。
如果这就是甄大人的计策,也太小看他了。
桃源县不大,平时没有什么新闻,甄庆明以前破获的几起案子便格外惹人关注。而他今天一改常态,一般案发当日便可理出头绪的甄大人过了半天还没啥动静,王来保的家人很着急,晌午饭也没吃进去,估摸着大人该吃好饭了,就跑到衙门里求见大人。不过最后也没见着他,“大人咋不升堂问案,也没见你们出来查证。”
接待她们的衙役苦着脸,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唉,不是大人不升堂,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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