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室中人就算纳妾也只能是达官贵族里的庶子庶女,但要是真对哪个平民百姓的子女或是妓.女小倌上了心,也是可以把他们抬进门的,只是不能算是妾,只能算是宠姬,其地位顶多比通房高那么一点点。
景王朝的妾室,虽其身份不比正室,但也有很大的自由和权利,更别说是王爷的妾室,就算王妃有任何不满,可以教诲,却不可以随便打骂,而妾室自然也别想觊觎正室之位,不然定会受到严酷的刑法,被夫家的长辈赶出门,成为无家可归的弃妇。
当然,作为宠姬,只要正室有正当理由,就可以随意打骂,也不能享受太多的自由和权利,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要亲力亲为,并且下人们也不会给予太多的尊敬,更甚者,有些世家大族根本不会允许宠姬生育子嗣。
听了苏诺的话,景文昊顿时着急起来,连忙表明衷心:“夫郎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从始至终都是喜欢的你,怎么会再把其他人抬进门?更别说还是青楼女子,难道我从来没给你说过我永远不会纳妾,也永远不会纳侧妃吗?”
苏诺一下子翻身过来看着景文昊脸上的表情,在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不纳侧妃?也不纳妾?王爷是在说笑吧!”他又何时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这句话说出后,他忽然又冷静了下来,景文昊说的怎么可能作数?而且他现在年纪还小,等再过几个月,就是他纳妾的时候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再说了,景王朝现在有哪个王爷不是妻妾成群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想法放在一个王爷身上有点可笑,却也是他曾经极其渴望的。
想着已经和景文昊成亲了后几个月,他抬起手来放在腹部,眼神一暗,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怀孕,不管他对景文昊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还是希望在景文昊纳妾之前怀上孩子,最好头一胎就是个小子。不然,他作为王爷的正君,很可能会使得圣上和皇贵妃产生不满,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在景文昊心中的地位。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逍遥王府出现一个庶长子,不过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景文昊不知自家夫郎心中所思所想,只说道:“我当然不是在说笑,我是说真的,自从我喜欢你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想过再把其他女子或双儿抬入府,也不会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发生关系。我知道夫郎一定以为我现在年纪还小,说的话做不得数,不过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相信我的。”说到最后,他的眼里盛满了柔情。
“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说这种话,就算您不想纳妾,圣上和皇贵妃也不会同意,今晚王爷说过的话臣就当没听见,夜已深,王爷还是早点睡吧!”然后,苏诺又翻过身去闭上了双眼。
不得不说,景文昊说的这些话,在他心中确实留下了很深的触动,不过爱情都可以变质,区区一个承诺又怎么可以当真呢?
当然,他现在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不管景文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以后王府会出现多少侧妃和妾室,至少证明景文昊有过这种想法,这也足够了。
景文昊见他又背对着自己,张口欲言,却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摸摸鼻子,想着还是算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也不迟,然后也跟着躺了下来,伸手把苏诺揽在怀里,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第5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繁星满天,微风吹拂,偌大一个苏府,一片寂静无声。
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黑影从一处下人的房间偷摸着溜了出来,径直进了茅房,片刻后,又从茅房里出来一个全身上下捂得一丝不露的黑影,那人从高高的围墙上翻进长春院,一身轻功飘逸,七拐八拐地避过好几个巡逻的护院,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苏云辉时常办公的书房。
他站在门口,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伸头往四处张望片刻,见周围没什么异常,才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门锁上捣鼓了一阵,只听得卡擦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那个黑影把门锁取下来和着铁丝一起放进怀里,便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再转身把门轻轻关上。
进去之后,他并没有随便乱看,而是直接来到桌案背后,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桌子正中间的那本奏折,又向门口看了一眼,才在怀中摸索一阵,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奏折,把那纸条放在里面,再轻轻地关上。
然而,他做好这一切,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完了过后什么也没拿,又到书架那里开始翻找起来。
孰料,他刚摸到书架上的一本书,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动静,他惊得立马松手,转头往门口看去,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才松了口气,却没有继续呆在这里,而是躬身往门口走去,小心地把门打开,往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走出去把门关好,把锁从怀中掏出来重新把门锁上,才悄悄地走远。
而他走之前,并未看见书房门口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颗黄豆。
那个黑影走了之后,几个护院拿着火把从书房门口走过,一边看一边仔细地听,发现没有异常,才加快脚步往下一个地方巡视。
护院走后,又过了半刻时间,书房里的房梁上,一个黑影从上面一跃而下,脚落到地面的声音极其轻微,几不可闻。
那个黑影看了一眼门口,转身也往桌案走去,把奏折翻开,把字条拿出来看了一眼,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张折好的纸条放入奏折,才把那张从奏折里拿出来的纸条塞入怀中。
黑影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利落地走到里屋,在软榻的底下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一个按钮,他猛地把那个按钮按下,床榻就往旁边慢慢移开,露出墙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
那个人也不怕脏,直接躺在地上,脊背紧贴着地面,就这样扭进洞口,直到他的整个身影都完全消失,床榻又自动回到原来那个位置。
书房里一片寂静,黑夜还是原来那个黑夜,书房还是原来那个书房,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似一切都与原来有所不同。
次日,苏云辉依旧和以往一样,天也不亮就起身收拾好,把奏折带上,坐上轿子便去了皇宫上早朝,退朝之后,依旧如以往一样赶往户部当值,好似一切都像昨日一般风平浪静。
景无痕退朝之后便赶到鸣翠宫去和皇贵妃一起用早膳,随便聊了会儿天,皇贵妃便把他赶到御书房去批阅奏折。
景无痕进了御书房之后,太监早已把大臣们的奏折收好,送到龙案上摆着。
他按照以往的习惯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看了起来,等看完后,便点点头,拿起毛笔在上面刷刷画上几笔,递给旁边的刘公公,刘公公恭敬地接过奏折,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神色淡淡地拿起苏云辉的奏折,一打开,便发现有一张纸条从奏折里掉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字条,挑了挑眉,对刘公公吩咐道:“这是什么?把它捡起来给朕看看。”
“是,圣上。”
刘公公跪在地上,把纸条捡起来双手递给景无痕,便站了起来,依旧躬身站在一旁。
景无痕把纸条打开,一开始还是神色自然,不到片刻功夫,便脸色铁青地一拍桌子,口中喝道:“真是岂有此理!暗影何在?”
他的那一声呵斥着实把刘公公吓了一跳,使得他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默默无言地承受着九五之尊的怒火。
景无痕的话音刚落,刘公公就感觉脊背一凉,一个人影从后面晃身而过,直直地跪在龙案前方,用冷硬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对景无痕说道:“启禀主上,暗一在此。”
暗影是景无痕身边这批死士的名称,从来只活在黑暗之中,几乎无人知其面,无人晓其名,不仅负责保护景无痕的安全,还负责去为他做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暗影称呼景无痕为‘主上’,便是说就算有一天,景无痕不再是九五之尊,暗影这一批死士也将永远忠诚于他,尊他为主上,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暗一穿着一身黑衣,周身气息阴冷,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露出的双眸幽深如黑潭,无悲无喜,无哀无怒。
景无痕看着跪在地上的暗一,把手中的字条冲他弹射出去,冷声命令道:“你吩咐人去把这上面的事情查一查,三天之内,朕要知道明确的事实真相。”
“属下遵命!”暗一伸手一挥,便接过了纸条,然后低头领命,一个纵身,便又不见了他的人影。
等暗一走后,景无痕终于把手放在龙案上,另一只手握着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下,才挥手让刘公公起身。
刘公公上前端着一杯茶送到他手边,说道:“圣上这几日微感风寒,还是休息一会儿再批阅奏折吧!”
景无痕喝了一口茶水,把杯子递回到他手中,沉声道:“无碍!”便又拿起奏折开始看了起来,只是沉下的脸色始终没有和缓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