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饶有兴致看了片刻——自姜溯执掌朝堂,此等景象便是难以再见。更何况他先前“病”了一月,更觉此等场景是久违的亲切。
于是等保守一派被鄙视得再无力反击,姜泽方才施施然道:“姜王觉得如何呢?”
姜溯环顾周遭众人,见所有人都因他的目光而垂首做恭敬状,斩钉截铁回复一字:“战!”
姜泽弯着唇角,抚掌道:“好!”
众人乍闻此言,一时皆惊,纷纷劝道:“这,韩国虽号称借兵楚国五万出征齐国,然其国中尚有至少七万兵马,陛下领六万兵马而去,恐怕不妥啊!”
“是啊,还请陛下三思啊!”
“当挥军十万,方才稳妥啊!”
……
甚至就连姜溯都抬眸凝视着他:“不行。”
姜泽瞧着一脸反对的姜溯,一时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何反对,便微昂着下颚挑眉道:“韩国何等形式,各位早已了然——朕只需领六万精兵,足以荡平整个韩国!”
这并非是姜泽狂妄自大,而是五国之中,除去因为兄弟阋墙搞的乌烟瘴气的随国,便是韩国最为弱势。前世他拿下齐国击杀宗政越,韩国天子即刻陈书俯首称臣,亲手奉上韩国疆域换取自身富贵平安。
一国之主活到这份上,也真真是个笑话。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韩国也正如姜泽记忆中那般。许是抱着楚国大腿久了,朝中每况愈下。至这一代天子,在位十余年骄奢淫逸,一心求道长生不死几乎不问世事,朝中官吏争权夺利几近疯魔;又因天子养了一大批道人,国库空虚军队上财政补贴愈发微薄,至今兵荒马瘦,韩国士兵无论拼杀能力抑或士气皆是微茫;再者韩国地势平坦开阔,最利骑兵冲锋,但凡一支精悍点的骑兵冲锋而去,保管吓得守城将领屁滚尿流,不战而降。
便拿今日处于胶着状态的齐楚战场而言,假使是姜楚联军,管什么齐国匈奴,恐怕不用半年即可拿下齐国疆土,势如破竹北上征讨匈奴了。
然而这世上并无假使。
殿中众人似乎都被姜泽的霸气震慑住了,一时目瞪口呆,寂寂无声。
唯有姜溯面不改色道:“臣愿领三万精兵,与太尉汇合攻入韩国。”
“好!”姜泽道,“朕便与姜王一起,攻下韩国。”
姜溯重复了一遍:“不可。”
他在姜泽诧异的神色里,缓慢而坚定道:“此战,本王不准陛下亲征。”
白日二者对峙,尤其是姜溯一句“本王不准”,惊呆不少官吏。
……虽然明白姜王大权在握,姜帝也并不在意,但总觉得事态并非如此简单。至少姜王说出“不准”这带着命令意义的字眼,天子依旧面无异色,便可大致看出二者地位与感情。
再结合莫名出现的太子与传遍整个都城的流言……啧,一众人齐齐在心中摇头,感慨上一句——贵圈好乱!
众人之感叹,姜泽是不曾知晓的。当然,就算他知道了,极有可能会变本加厉宣告天下,姜溯属于他,好叫旁人不再觊觎。
此时他正与姜溯一同站在汤池之中沐浴。
已是五月初了,炎炎夏日姗姗来迟。比起寒冷的冬日,夏季每日皆可肆意沐浴一番。相应的,与自家哥哥坦诚相对的时间也多了不少。
便如此时,姜泽慵懒靠在汤池壁边,晃着脚丫摩挲姜溯大腿不断撩拨他:“哥哥为何阻止我出征?”
姜溯捉住了这调皮不安分的东西,轻轻揉捏姜泽脚心。听着他因为怕痒而发出的笑声,缓缓沿着他的长腿,摸到了他腹部的伤疤:“阿泽的伤口尚未好全,不准去战场。”
姜泽被这一路摸得有些难耐,很想化身为狼一口吃掉姜溯。但到底存着几分理智,便尽可能表现出真诚模样:“已经好全啦,哥哥不要担心。”
姜溯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李御医说过,这道伤口表面虽然痊愈,但内里却并非如此。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可冒险。”
先前李御医与罪犯身上实验缝合之法,终有一次成功了。后来那人死了,李御医剖开了他的肚子,发现那道伤疤仅是表皮愈合,真正痊愈恐怕还要三四年之后。
纯粹觉得自家哥哥担心太过的姜泽干脆道:“我不去的话,哥哥也不准去。”
姜泽的表情与语气虽有些任性,却其实是与姜溯如出一辙的。
他在忧心前世杀了姜溯的幕后之人这一世是否还会动手。
虽然猜测凶手是闻人琰,但至今并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甚至月中闲着无聊时他也曾思前想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足以危害姜溯的细节。
只是想得头疼,也没能确定这世上是否还存在着另一个威胁。
是以姜溯担忧他的伤痕不希望他亲征,而姜泽忧心姜溯性命决意亲征,也是无可厚非。
觉得姜泽必然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姜溯便摩挲着自家小孩腹上那道可怕的伤疤,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相信我能打赢韩国军队?”
“并不是啊!”姜泽闻之,目光闪烁,反而不开心地鼓起脸颊,“先前听闻朝中御史大夫之女对哥哥一见倾心,甚至放言此生非哥哥不嫁……我听说韩国美人尤多,此行攻下韩国,哥哥回来时说不定又有好多女人非哥哥不嫁了!”
姜泽口中那名女子乃是原先随国之人。本身娇纵蛮横,也不知怎得就瞧上了姜溯,短短一月便闹得整个都城人尽皆知。
当时姜泽正在月内,消息传至他耳中,姜溯已将此事处理完毕。那名御史大夫被寻了理由连降三品,女子也匆匆仓促嫁予他人,绝口不提如意郎君之事。
姜溯弯了唇角:“我又不会娶她,理她作甚。”比起他,士族子弟们对姜泽的遐想恐怕是更深一些。若非姜泽地位高贵,恐怕早就吸引无数狂蜂浪蝶了。
姜溯捏着他尚且软绵绵的小腹,眸中寒意微深。
姜泽并未注意到姜溯的思绪,只是下意识躲了躲姜溯的手掌。
未怀孕前,他虽无姜溯那般明显腹肌,但腹部肌理分明很是漂亮;生下小圆至今二月有余,虽然小腹依旧平坦却并未恢复至先前身材,甚至上面布了那一道丑陋的伤疤,尤为影响。姜泽表面对此好似全然未曾留意,但心中到底是隐约存了几份在意的。
——要将哥哥牢牢迷住呀,最关键的身材手感怎能不好呢?!
是以姜泽捏住了姜溯的手,将之覆到身后——他亲手试过,如今他身上触感最好的地方便是此处啦,不仅形状挺翘肤色白皙,而且捏起来手感极好:“……可是我想跟着哥哥。”
姜溯觉得自家小孩这一小动作很是有趣,便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而是沿着手下幽径将之分开,缓缓用指尖触碰花心,引得他轻轻喘息:“乖一点,等我回家。”
他用着姜泽最爱的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道,“嗯?”
姜泽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一半。
他极力平复着浑身轻颤,下意识将姜溯的腰夹地更紧了些:“……可,可是,我害怕……”
“且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哥哥身边,更叫我觉得安心的地方了……”
姜溯闻之,微顿。
他深深凝视自家小孩,难以自持地将他抵在池壁上,借着温水缓缓进入他的身体。他轻吻身下之人因动情而发红的眼角,低低叹息:“真是……不乖的小孩。”
元朔三年五月,姜泽迁都洛城。
同月,姜溯领兵两万与袁秀汇合。七月,姜泽领兵万余人,亲送粮草至于前线。
虽然前世他向来领军冲锋一往无前,从未做过运送粮草之类后方支援事项,但今世,姜泽甘之如饴。
齐楚之战前夕,事实上无论是楚、齐、韩三国,抑或踌躇满志的匈奴而言,都有十分把握拿下对方。只可惜理想很是丰满,却皆是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而造成如今状况,宗政越心中很烦,芈靳心中更烦。
前世宗政越联合匈奴拿下楚国,很大程度上是借了匈奴偷袭之便,打的芈靳措手不及。楚国多河流,水师强悍,倘若芈靳详作安排将战场定于水中,哪怕是面对人数多余他的齐国与匈奴,他也有很大把握反败为胜。
只可惜重生一世,他能用的时间太短了:做为前世战败早早出局一方,芈靳深知楚国此刻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前有齐国虎视眈眈,后又有姜泽螳螂捕蝉。若不能尽快拿下齐国,这一世的格局恐怕比前世更糟糕。
毕竟前世他们三国联手,将夺取随国的姜泽压在一隅之地难以动弹。倘若这一世姜泽重复老路拿下随国,精炼兵马,彼此间消耗过多的他们,恐怕再无力抵抗。
这是芈靳最初预想之中最为糟糕的事情。但实际上,却发生了比前一世更糟糕的事情。
——因为前世导致姜泽疯魔的直接原因是姜溯之死,是以重活一世,芈靳并不敢随意杀死姜溯。只能试图挑明姜溯不臣之心,使得姜泽与姜溯如同随国那对兄弟般争锋相对,用以消耗姜国资源实力。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转而联合韩国攻打齐国时,他仓促布下的却足够挑拨二者的局面,在如此证据确凿情况之下,姜泽非但不如前世般清剿姜溯麾下,甚至封之为并肩王,一同治理姜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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