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石不转 (迎风布阵)

方踏进院子就听到正殿里一声尖叫，居然是秋媚儿的声音！殷秋离心知不好，快步进殿。
刚踏进，里头就闹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有血！”焰儿的声音，十分焦急。
“来人！传医官！”芷衡的声音，沉着镇定。
“王妃……你的心好狠！”秋媚儿的声音，悲恨交加，“自己生不出来，你就嫉妒我！”
“不要血口喷人，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小玉怒道。
林楚则平静中带着些疲惫道：“去请王爷！”
殷秋离沉声：“本王在！”

☆、第042章

秋媚儿来得突然，自从爆出怀孕后，她院里人的行事虽比往日嚣张，但大体上没有出格的举动，顶多就缠着殷秋离。
林楚不是那种在意小细节的人，只要大体上没有闹出格，吃穿用度之类的小事情就随她去，毕竟怀孕是件吃力的事情，又是头胎，阖府上下又很重视。
这会找上门是为了一味名为“肉玉髓”的药，这是绝佳的孕产期调理药物，生长于苍山山脉最深处，采集十分困难。秋媚儿这胎不是很稳，气色等方面都不好，故而来求这味药。
既是和胎儿有关，林楚便立刻传唤芷衡，让她去查下库里是否有这味药。
秋媚儿端坐一边，脸上显露着极其不符嘲讽神情。
林楚心下一愣，再看不惯他，听说他让芷衡去办理，也该是露出得意的神色吧！看来有诈。
芷衡查完回复：“内库没有，方才遣人去问了陈总管，外库也没有。”
“既然内库外库都没有，就出去找，宸王府想要的东西自然有人会卖给我们。”林楚道。
秋媚儿闻言冷笑：“妾身本以为王妃是个大量大度之人，却不想区区一味药就戳破这一切，您就这么看不惯我肚里的孩子。”
果然有诈，林楚心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秋媚儿冷笑揭露：“王妃手里明明有这味药，为何舍近求远？”
林楚便问小玉：“我私库里有吗？”
小玉忙道：“容奴婢去看看！”
秋媚儿却冷笑得更厉害了：“你们主仆俩演戏给谁看？”
林楚闻言不语，小玉不一会返回：“回王妃，好像确实有这味药。”
林楚心下生疑，他的私库堆放的都是当初广文帝赐下的嫁妆，未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里平时严禁任何人出入，只有小玉和芷衡可以。
秋媚儿又是怎么知道他有这味药的？
秋媚儿见确有这药，林楚却迟迟没有回复，便又冷笑：“王妃不想给吗？”
林楚平静开口：“有自然会给你！不过……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小玉和芷衡都不清楚库里有这味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知道自然会知道。”秋媚儿见如愿得到药，便得意道。
林楚无奈摇头，真傻：“能知道我私库详情的人，在王府里就小玉和芷衡，在王府外也就寥寥几人，你还是好好琢磨下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安了什么心！”
秋媚儿闻言一愣，这几日她的胎总不见稳，医官的药也总不起效，就在她焦虑之时，大丫鬟馨儿告诉她，王妃私库里有一味叫肉玉髓的药，对她的胎有奇效，可求！
秋媚儿一听心下大喜，经过一番谋划之后就上门来求药！她未曾料到王妃对私库的看管这么严。馨儿不可能从府内获得消息，只可能是从府外获得。王妃的私库就是他的嫁妆，最有可能清楚的是圣上和当初负责办理嫁妆的……太子！！！
想到这，秋媚儿心口一窒，她是太子暗派来宸王府的人，她腹中的胎儿也是太子的，太子承诺过让她好生生养，安于行事，事成之后他一定会负责。不想胎儿还未成型，竟已要利用她至此！
秋媚儿心绪大变，腹部越来越痛，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摇摇欲坠。
焰儿见状赶紧扶住，一接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掀开下摆一看，当即尖叫：“啊啊啊啊啊，有血！”
芷衡当即命人去请医官，秋媚儿悲愤交加，一面悲哀于太子的无情，一面愤怒于林楚的揭露，她虚弱怒道：“王妃……你的心好狠！自己生不出来，你就嫉妒我！”
小玉怒道：“不要血口喷人，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林楚顿觉有些奇怪，他的本意是想提醒秋媚儿注意身边之人，怀了孕的人是最招人嫉恨的，这次可以是肉玉髓，下次可以是其他东西。他身为王妃可以容忍一两次，但若是闹大了，他也不会一味姑息的。不想秋媚儿的反应竟然如此大！
这可不是好事！秋媚儿的这胎显然深得重视，连殷秋离都可以一连几日去探望，出了这样的事虽不会危及他的王妃地位，但清闲日子会少很多，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
想到这，林楚有些疲惫，平静的吩咐人去请殷秋离，不想殷秋离就在外头，闻声就进来了，林楚更觉疲惫，他显然认为这又是故意设计，这会的事他就算占着理，一时也说不清理。
没想到殷秋离一进来就没站在秋媚儿的那边，挨着林楚坐下，让医官把脉，又命小玉和焰儿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明。
两人站在不同立场上，经过说得差不多，主观判断大相径庭。
殷秋离也没发表看法，只是静等医官的诊断结果。结果不算坏，怒极攻心一时动了胎气，配些上等的药调理即可。
殷秋离便笑对林楚：“肉玉髓就送与本王吧！”这味药只适合有身孕的女子服用，林楚用不上，他一笑：“你要就拿去！”
殷秋离便将肉玉髓交予焰儿，沉下脸对秋媚儿道：“王妃所言不错，他好心提醒你严于御下，你却反过来诬陷王妃！此事本王暂不追究，望你回去好生反省，不要再轻易被人利用。”
殷秋离的话说得很巧妙，即指出秋媚儿的过错，又表示其实际上无辜，正好有意无意的指了太子利用她之意。
秋媚儿只好轻声回答：“是！”连焰儿想说几句辩白都被她拦住。
送走了秋媚儿后，正殿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芷衡看出气氛不对，知道王爷对王妃有话，找了理由告退：“奴婢去查下私库泄密之事。”
小玉也没道：“奴婢是掌管私库的，当配合芷衡姐姐。”
两人出门带上了门，殿内的气氛更加安静了。
林楚静坐一边在等殷秋离说话，忽然一改前几日宠爱的姿态呵斥了秋媚儿，期间定然有故事。
殷秋离不急着开口，只颇为埋怨的看着林楚。
林楚眨眨眼，回想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该做的都做了，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惹得殷秋离这副模样了，便回以不解。
殷秋离更哀怨了，开口：“你就那么信孩子一定是本王的？”
林楚一听愣了，在他看来这事不需要他去判别，殷秋离表现出是真的，他就按着真的演，表现出是假的，他就按着假的演。反正左右是演戏！
林楚的反应让殷秋离十分挫败，挣扎问：“你心里关于此事就没什么自己的看法吗？”
林楚仔细想了想，问：“好像有，王爷确定要听？”
“听！”殷秋离立刻来劲。
“刚才那事发生前，我是这么想的，假王妃一计再好终归有子嗣二字挡道，让妾室怀孩子是条不错的解决方法。加之王爷对她一改往日态度，断定应该是真的。”
殷秋离当即郁闷：“你就这么不相信本王，那些日子本王一直都是跟你混的！”
“……”那叫混？那叫演！一上床就顺着密道走了的，谁知道你去干什么了？林楚心想。
殷秋离见状乐了：“你心里还有想法，快说！”
这种话说出来没啥意思，林楚当即拒绝，殷秋离不依不饶，凑近林楚笑说：“不说就不要怨本王威逼利诱！”
怎么威逼利诱？林楚看殷秋离。
殷秋离一笑，挨得更紧了。
正殿的椅子本就不宽敞，被殷秋离一凑近，林楚退无可退了，只好道：“王爷入了夜又没跟我混？您是正常男人，需求总是有的，一不留神留了种也是正常的。”
“听起来你对本王颇有抱怨？”殷秋离闻言笑说。
“……”这算哪门子的抱怨？林楚无语。
“嗯？”殷秋离凑得更紧了，两人的气息都快交融了。
林楚只好稍撇开头，说道：“我可没抱怨！我也是男人，知道身上的这位小兄弟有多难伺候，一个月不排解个一两回，它就会堵得你整个月心情都不好，遇事不冷静，做事冲动鲁莽！”
“……”殷秋离显然意外林楚的这个答案，愣半天后眯着眼打量林楚，“听你的意思，每个月你也会私底下解决一两回？”
“是啊！”林楚理所当然，“不然憋坏了可不好！难道你尝过憋坏的滋味？”
殷秋离当即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的王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行解决，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早知道有这种好事，他应该及时抓住啊！！
殷秋离的反应让林楚愕然，这次他的脑回路没跟对方一致，他认为对方的反应是在表示对方确实没有尝过憋坏的滋味！这不科学，殷秋离怎么看都比他年轻力壮得多，一个月不解决还不憋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兄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