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也说得通……”金耀祖早就投靠了宋家,虽然他不明真相,但此时也必须要为宋家说话,不然若是宋家倒了,他才有些起色的生意,就又要一败涂地了。
“慕公子,你怎么看?”刘立一直是个墙头草,虽然如今罪证确凿的模样,但万一宋家能扳回一城呢?还是两头都莫要得罪的好。
“在下并不明白。”慕长云并不多说,只是无辜摇头,依旧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哼,若是我说,这都是杨启佳亲口承认的呢!”突然出现在厅门口的千叶门主赵俊夏,将众人全部惊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多提提意见,我也好及时修改,谢谢
☆、10|第九章
“你?你不是……?”宋明阳见到赵俊夏,嘴唇抖了抖,脸色一片灰败,手中的佩剑几乎拿不稳。
“我怎么,我不是死了?吴主事可是只说我被人暗算,可有说过暗算我的人得没得手?”赵俊夏跨进厅中,脱了身上的蓑衣斗笠,显出了受伤的胳膊。
“门主没事!”
“太好了!门主呜呜呜呜呜呜……”
“都哭些什么,还不快将这人和他那些狗腿子拿下,等天晴了,我带着杨启佳与几位一起前往陆上,报官处理吧!”
“是,门主!”
海商会几人一见如此,便知此事明了了,想到自家被劫走那么些财物,之后还被耍的团团转,即使是投靠了宋家的金耀祖,心里也生出一股怨气,纷纷愤恨地看向宋明阳。
宋明阳简直要气疯了,若真让他们拿住,人赃并获,自己要如何脱罪,整个宋家都完了!转眼看向坐在一边不动如山的慕长云,想起他中了药,眼中一片阴鹜,猛地跃过众人,一剑刺出。
“啊!”众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转头伤人,均是一惊。
慕长云见此立时闪身而退拔剑抵挡,轻轻运力将宋明阳手中长剑震飞。
宋明阳被众人团团围住,一脸颓丧,眼中却是流露疯狂之色,突然抬手,一道暗光向慕长云疾飞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一支小巧的钉针掉落在地,暗蓝色的光芒诉说着其上涂抹着致命的剧毒。而另一边慕长云已是闪身而上,点了宋明阳周身大穴,将其制服。
“慕公子武艺果然了得!”在众人被这场面惊吓得还没回过神来时,谢朔最先出声赞叹,其余众人也纷纷拭去头上的冷汗,连连向慕长云道谢。
“各位不必如此,在下如今身体不适,也只是侥幸得以应对罢了。”慕长云才将剑插入剑鞘,便一副无力支撑的样子,将长剑柱在地面上。
“慕公子是中了此人所下的毒,才会有此症状,亏我之前还以为只是吃了海鲜不适应,还请慕公子赶紧回屋里,我让岛上的大夫来帮你诊治。”
“那就多谢门主了,余下的,就劳烦各位商会前辈了!”慕长云向几人行了一礼,便在赵俊夏喊来的门人搀扶之下,离开了混乱不堪的大厅。
走到门口时,慕长云转头看了宋明阳一眼,之后便再未停步,徒留身后一片吵嚷与骂声。
谢朔站在一边,定定地看着慕长云离去的背影,看似虚弱却依旧难掩风华,又转头看了看早已一身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宋明阳,摇头一叹,差的太多了!
夜已深。
千叶岛上的喧闹渐渐平息了。
而千苍城南的凤竹县里,却是格外混乱。
竟有盗匪夜袭!
袭击的还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慕家!
原本,夜里一片宁静,偏偏不知怎的,慕家宅子里突然接二连三的传出惨叫声,周围零星住着的一些佃农都被吵醒了。
胆大些的打开了门户探头张望,就见慕宅里一片灯火通明,还依然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惨叫,更是从不知哪里冒出一些浓烟来,竟似是着了火!
再仔细看,慕家宅子的门外似是还些黑梭梭的影子在徘徊,手里都拿着长刀,刀身在月光下,偶尔反光刺痛了人们的双眼。
佃农们见此情景吓得浑身发抖,急急忙将门户闭紧,唯恐有人过来给自己一刀。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土匪,竟然跑来慕家杀人放火。
平日里慕家对待佃农向来和善,周围的乡里乡亲们也都很喜欢这从不摆架子也不恃强凌弱的大户人家,偶尔相熟的乡亲们遇到什么困难,还经常能得慕家相助,更有一些死了劳力的人家长期受着慕家的接济才能养大孩子。
如今见慕家遭难却无能为力,心里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住的稍远一些的人家,更是有胆大的,趁着夜色偷偷溜走往县衙直直奔去。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骚乱才渐渐平息下来。
慕家宅门紧闭,周遭死寂,宅子周围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进了宅子还是已经离去了。
周边的乡亲们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有胆大的也只敢打开窗缝瞄上一眼,平日里这个时候,勤快的已经出门了,而现在,竟是一个在外走动的人也没有。
气氛就持续着这般诡异的静默,直到天光大亮,一大队捕头衙役匆匆赶来,百姓们才放下了恐惧,纷纷出门张望。
半夜里前去县衙后不敢回来的人,只得站在衙门前等到了衙役上工,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清楚。
县丞知晓此事后大惊失色,若真是有匪类过来上门劫杀,那他这个官帽就算是保不住了。慕家在整个千苍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家,要出了什么事还怎么得了!更何况他也听闻慕家的当家这两天刚好跟着海商会出海去了,等人回来要是气狠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来。
于是县丞赶紧下命整队,让书记官和几个捕头把衙门里的主力统统带上往慕家赶去。
衙役们来到慕宅门前,在周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便上前叫门。不多时,门便打开了,不知说了什么,衙役们便尽数进了慕宅,宅门再度紧闭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围观望的乡亲们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再看看依然平静的慕宅,难道也没出什么事?那昨晚的莫非大家一起见鬼了?
罢了不想了,还是干活去吧。
渐渐地,众人便都散去了。
这边厢,跟着几位捕快一起过来的书记官却是感到棘手,望着慕家辅院里捆成粽子似鼻青脸肿一字排开的那么多黑衣人,旁边放着一摞收缴来的刀具,据说还有个头目关在一边的柴房里,还不定被揍成了什么样呢。
这事儿闹的大了,光抓到的人就够的上一个匪窝了,自己怕是处理不了,就是县丞大人在,这么大的案子,也得上报千苍城领来处理才行。
“书记大人,在下觉得,不若先莫要声张,等城领大人得了通报,再一并来处理此事,到时吾家主想必也已归来,慕家也能有个主事的人。”
“书记大人,在下认为,此事城里怕是有这伙匪徒的内应,不然何以家主早上才出海,晚上就有人敢来杀人放火。”
“书记大人,在下估计,……”
“书记大人,在下……”
“书记大人,……”
慕卓一句接着一句,说的书记官满头冷汗,连连称是。慕家的人他一个小小的书记官还真不想得罪,如今他们是苦主,不若就照着这慕管家说得来,便借用笔墨写下了目前的情况,喊来几名衙役将封好的信件送去给县丞,临去前还细细嘱托,定不得将这事外传,定要亲手将信交给大人。
直至目送几人离开,书记官才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让县丞大人烦恼去吧!
慕卓在一旁看着,微微一笑,上前道:“之前各位来此公务匆忙,在下尚且未能招待,现在不妨随在下去休整一番,接下来恐怕还要劳烦几位衙役大哥在此看守这些人,多有劳累,实在是令吾等愧疚。”
“慕管家说的哪里话,这伙人如此丧心病狂,吾等自当谨慎以对。再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客气。”
打了几句官腔,书记官便带着几名捕头一同随慕卓去往前厅,留下一些衙役与慕宅里的护卫们一同看管抓到的匪徒。
知道晌午过后,书记官一行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慕宅,慕宅再次紧闭大门无人出入。
之后也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一时间引得听说慕宅遭袭的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各有猜测。
“大哥,你说我们这是成没成呀?这慕家如今这般行事,处处透着诡异,着实让人不解。”宋家老三宋学秀是三兄弟里最沉不住气的,如今看慕家一点消息也没有,而自家之前联络的那伙刚搬来不多久的山匪,竟也是失去了消息,让他心里不禁急上火。
“行了,坐下!一把年纪还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老大宋学文当了这么多年宋家当家,镇住自家小弟的威严还是有的,只是轻呵一声,宋学秀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一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老二,你来说。”
宋学章是兄弟三人里最冷静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疾不徐道:“三弟且莫要惊慌,如今这般情况,恐怕慕家损失不小。而慕家如今管事的那慕卓,是个胸有丘壑的人,恐怕是想等着慕长云回来主持大局,才拼命将事情压下来。只是,到时候慕长云若是回不来了,或是被押回来的,那就……”意味深长地冲自家兄弟笑了笑,宋学章端起茶盏又细细抿了一口,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