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诈!”她急忙大喊一声,可是晚了,就在那些刀剑即将进入李晏身前五步之内时,无数的破空声响起。
无数的破空声,便是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从每个可能的角度,刺破夜空而来!
燕歌行等人顿时脸色大变,急忙闪避。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又一个人飞快的倒下,李晏的四周顿时变成了一个乱葬岗,而李晏站在其中,未动分毫,却毫发无伤。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被箭雨笼罩的敌人,眼神睥睨,看的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宛如一道流光驰来,几个起落便来到李晏身边,关切的焦急的声音飘荡在暗夜的长街上。
“你没事吧?手臂怎么流血了,要不要紧,你让我看看……”燕三白不由分说的抓起李晏的手臂,正要捋他的衣袖,却被他反手抓住。
“我没事。”李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倒是你,有受伤吗?”
受伤是肯定的,两人身上都有挂彩,但都不是致命伤,没什么危险。
小荷看到此情此景,蓦地想起唐千钧,心中复杂。此时一轮箭雨下来能沾着的所剩无几,她神色微冷,发出号令,所有人便开始撤退。
趴在屋顶的阿蒙看着他们,确定主子已没有生命危险,便抬了抬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便全都悄然撤去。
零丁从另一边探出头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的完成了交接——零丁继续留下保护,阿蒙带人追击。
长街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李晏和燕三白两个人,他们都有些累,但看着对方,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心里的疲惫便已烟消云散。
“跟我回家吧。”李晏抓住燕三白的手,神色认真的道。
燕三白看着他,有些迟疑,“你……不问我吗?”
李晏反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燕三白顿了顿,道:“那位梅公子应该与苏梅有关,他知道我的很多事,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李晏当然知道这不会是全部的真相,但他认真的看着燕三白——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想他可以等待。
“不需要逼自己,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便什么时候告诉我。”李晏洒然一笑,“不过……作为交换,你得一直留在我身边。”
洛阳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燕三白微楞,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李晏却打断他,又道:“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三局两胜,赢了你便答应我,若我输了,我保证绝不再纠缠。”
三局两胜?燕三白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刀。
李晏抽了抽嘴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知道我打不过你。”
“那赌什么?”
李晏眨眨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一局
谢小棠喝了药睡了一觉起来,很是神清气爽。但她对于她表哥和燕大哥忽然都负了伤挂了彩表示很惊奇,于是对于那冗长一觉里发生的事情,不由万分好奇起来。
难道昨天他们打山贼去了吗?
还是说他们两个自己打起来了?!
谢小棠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但无论是燕三白还是李晏,都注定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谢乔氏心疼这两个孩子,有心想问,但谢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这莫名其妙的受伤事件也就这么被轻轻揭过去了。
而应天府还是一派祥和氛围,太阳出来时,大街小巷里人烟渐浓。沿街的铺子一家家开张,热腾腾的包子泛出香气,大的小的鞋子踩过刻着岁月光阴的青石板,古老的城市又一次迎来了新生。
两个城防司的士兵拎着水桶走过长街,眼里的目光却不如路过的百姓那样平和喜乐。昨夜长街上的鲜血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此刻已空空荡荡的五梅山庄从外表看也仍旧是平时的模样,可身为城防司的士兵,他们还是被老大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给吓到了。
还有那个坐在城防司喝茶的洛阳汪府大总管,一脸笑眯眯的安慰着‘不要紧张,不要激动’,可看老大那样子,再年轻个三十多岁就直接尿裤裆里了。
所以今天整个城防司的人都特别紧张,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分散在各个街道里,生怕出了什么事,而他们还一无所知。
这么忙活了一上午,他们忽然有点同情起洛阳城的同僚来,晚上睡觉肯定都睡不好。这样比起来,应天府实在是个适合寻欢作乐兼养老的好地方。
走着走着,便到了晌午,其中一个士兵忽的拉了拉同伴,“快、快看那边!”
“什么什么?”另一个急忙看过去,却见一块明晃晃的赌坊招牌挂在那儿,顿时黑了脸,“你干啥呢?不会毒瘾又犯了吧?这可还是早上!”
“说什么呢你!是王爷啊!我看见他和燕侠探走进去了!”
洛阳王进赌坊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可清誉满天下的燕三白进赌坊就值得惊讶了,难道是被王爷给带坏了?
于是大家担忧了,讶异了,兴奋了,往日里客人还算尚可的赌坊顿时就人满为患,街边卖凉水和煎饼的小贩顿时机灵的跑到赌坊门口叫卖,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叫赌坊老板受宠若惊。
“嘛呢嘛呢?他们到底在里面干嘛呢?”胖墩儿老板听到洛阳王大驾光临的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后堂赶出来,可也已经晚了——就见大堂里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眼望去都是黑不溜秋的人头,还全是头脑勺对着他。
他仗着自己是老板,想挤进去看情况,可他这身材,刚挤上去就被弹开了。屁股着地,特别疼。
伙计连忙把老板扶起来,“陈老板陈老板,您可别往里挤了,根本挤不进去!来,您就站后面那凳子上往里看一眼就瞧清楚了。”
陈老板将信将疑的由伙计缠着,站上那凳子,往前一看——喝,可不是特别清楚么!就洛阳王和燕侠探那身长,矗在人群中央简直就是一片漆黑中的两锭闪闪发亮的金子!
他抱着柱子稳住打颤的腿,抹了把汗,“他俩干啥呢?”
“王爷和侠探在对赌呢。”伙计也伸长了脖子看,脸激动得红扑扑的,“这要是赌成了,我们赌坊就出名了老板!”
老板闻言也很亢奋,涨红了脸,“等咱们赌坊出名了,我给你们涨工钱!”
伙计更兴奋了,“老板!”
“阿宝!”
旁边路过的人看到两个男人抱着柱子红着脸深情对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这寸步难行的大堂里,竟是硬生生在他们身边空出了一片空地。
而人群中央,李晏和燕三白隔桌对立,黑衣的荷官熟练的摇动着手里的骰盅,那骰盅就像一只蝴蝶一般在他手上上下翻飞,滴溜溜的骰子转动声清晰的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四周顿时都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骰盅。
“啪!”骰盅结结实实的扣到桌上,骰子滴溜溜转着,最终发出一声‘啪嗒’的轻响,一切尘埃落定。
“王爷,燕侠探,请。”荷官伸手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转移到李晏和燕三白身上。
他们赌的是最普通的比大小,一局定输赢,平局则追加一局,比到出胜负为止。
燕三白虽从来不赌,但他武功很高,出乎人意料的高,所以他的听觉很好,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李晏却是各中高手,从骰盅开始摇动到现在,表情云淡风轻得让人看不出一起破绽。
“一起?”丹凤眼里噙着笑意,看向燕三白。
燕三白点点头。
周围人顿时都紧张起来,胖老板紧紧抓着伙计的衣袖,人群中央悄寂无声。
而后。
“大。”不约而同的判断,仿佛是同一人的声音,像是一片叶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整片湖水又活了过来。
荷官也有些紧张,吸气,凝神——开!
“大!!”
“哇——”
“王爷你好厉害!”
“不愧是燕侠探啊,大大大,三个六点!”
“…………”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稍显夸张,但一想到今日主角是谁,便又在情理之中。
然而接下去的发展就让大家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了,接连六局,全是平局!
“大!”
“小!”
“小!”
…………
“还是大!!!”
荷官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筋都绷紧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激动,这两个人都是高手,猜对也是很正常的。继续赌下去,他们早晚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于是荷官收收心,继续摇骰盅。
这里的赌局迟迟不散,吸引的人便越来越多。里面的人不想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里三层外三层热得大汗淋漓。
“怎么样怎么样?出结果了没有??”
“没呢,根本看不到啊!前面那位兄台你能把你帽子摘了不?!”
“嗷嗷嗷第三十六场平局!”
“三十七了笨蛋!”
外面的人里面的人嚎成一片,消息传开来,还有更多的人前来凑热闹。各大赌坊的人更像闻见了腥味的猫一样,肚子里打着小算盘,面上也不含糊,赌谁赢谁熟的盘口一开出来就收获了大批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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