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里话暮云归自是没有跟杨珏一行人说。
结果月圆之夜沐稳真的带着一众士兵下水了,可是,全都死了,只有沐稳活着,而且沐稳还受伤了。沐同悼进了皇宫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杨珏急忙问:“延沂他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不管我怎么问延沂,他都说他记不得水下发生的事情了,他自己也很想弄清楚,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是被我救回营帐里了。但是他的左手上的伤口很深,从伤痕来看是他自己划的。”暮云归的眼神一片凄苦。
想来也是,整天对着一堆尸体愁眉不展,而自己的师弟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刚才说延沂说那位前辈高人也是天书传人之血继承者?那意思也就是延沂是天书传人之血的继承者?”杨珏问。
“哦!我都忘了,是啊,所以沐稳才在各方面那么得天独厚,那是因为他的血脉关系。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一些,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暮云归似乎有些累了。
杨珏感觉还有好多问题没搞懂:“那延沂的娘亲。”
“江王殿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暮云归似乎不打算多说跟沐稳有关的私事。
钱承敬给杨珏使了个眼色:“王爷,我们走吧。”
“嗯。”杨珏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作罢。
走了出来之后杨珏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心里走着说不出的感觉。老实说刚才暮云归说了那么一大堆,他有一半都听不懂,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他永远都学不会的东西,但是无论是沐稳还是暮云归都可以头头是道的说出来,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竟然还真的这样自以为是的跟着过来了。
说白了,自己就跟那些枉死的士兵没有任何两样,如果是自己跟沐稳下水,那么现在自己也不过是躺在那里的一具尸体而已了。
钱承敬看出了杨珏的心事:“王爷是累了吧,早些去休息吧。”
“你们都先去睡吧,本王睡不着,自己多走走。”杨珏一个人走开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都不可能睡得着的。
沈灵雾想要跟上去,钱承敬却拦住了他。
“王爷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所经历的太少了,王爷的身子弱是一回事,但说到底对他是不好的。虽然沐同悼对沐稳来说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后来沐稳为何会心酸开口叫他,说到底还是沐稳在感谢沐同悼。当雄鹰将自己的孩子推下山崖的时候雏鹰心里肯定是恨的,但是当雏鹰学会飞翔,尽情的翱翔在天地间时,雏鹰自然能明白父母的苦心。王爷虽说性格弱了些,但是却一直想要君临天下做一个对百姓有用的好君王。可是我们心里都明白,以现在的王爷那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一些失败和思考正是他现在需要的。有些事情或许不能立竿见影,但是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只要开始改变,那么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们这些人来做。”
沈灵雾点点头:“灵雾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陪宿残灯下
素螺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他想要君临天下?开什么玩笑。他这样的人只要不背生吞活剥了就算庆幸的了,他从上到下就没有任何地方是适合称为帝王的。我二哥为了皇位步步为营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尝所愿,虽然他这个人不是个好人,但是我知道国家只有交给他那样的人才能千秋万代。哪一个登上皇位的人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走上去的,你们王爷恐怕连杀只鸡都不敢吧。”
沈灵雾恶狠狠的看着素螺:“你再都说一句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你威胁恐吓我也没用,我说的是实话,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素螺根本不怕沈灵雾。
钱承敬倒是心平气和的说:“素螺姑娘,命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得出来。有那个天赋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你说是吧?”
“我都懒得跟你逞口舌之快了,命这东西还真的谁也说不准,咱们走着瞧就知道了。睡觉去了,没有足够长的命怎么能笑到最后呢。”素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开了。
杨珏漫无目的的在军营里走着,我们每个人在人生的很多时候都会有很多失落感,无论是来自于我们的各个地方。没有谁可以逃脱这个命运,有很多的得到本来就是以失去为代价,所以再完美的人生也有失意的地方。只是多或者少的问题,只是表现于人前和隐藏于身后的问题。杨珏没那么深的心思,他不知道要怎么隐藏,而且以他的性格,即使知道怎么隐藏他也觉得没有隐藏的必要,越隐藏就越觉得自己愚昧无知,大家都是明眼人,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沐稳的营帐外,里面的灯依旧亮着。他知道沐稳不会那么早睡的,大概也睡不着吧。
走上前去:“延沂,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应声。
“你不出声的话我进来了。”杨珏掀开帐帘走了进入。
沐稳坐在床上狠狠的咬着牙齿,一张白皙的脸上已经变成煞白的惨痛,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来。他左手上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蔓延出来的鲜血染红,都把纱布泡湿了。
“延沂!”杨珏一下子被吓傻了,立刻冲到沐稳面前。
沐稳茶色的眼眸里尽是欺霜胜雪的清冷:“出去。”
“怎么会这样?伤口完全裂开了,快让我看,要马上拆了纱布重新包扎,不然伤口会感染的。很痛吧,痛的话你就叫出来,不要忍着。”杨珏立刻就要去拆纱布。
沐稳一下子挡开了杨珏的手,惨白的唇瓣轻轻开启:“出去,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我不走,你到底怎么了,伤口怎么会裂的那么严重?是不是有毒?你快想起来你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快让我看看伤口。”杨珏此刻脑子里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他不在乎沐稳会不会杀了他,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他一回头看见沐稳的桌上有已经准备好的药草和纱布,想来是军医帮沐稳准备好的,顾不上那么多杨珏就去把那些东西全都拿了过来。然后跪在了沐稳的脚边,将沐稳受伤的左手拿了过来,拿起剪刀果断的将满是鲜血的纱布剪开。杨珏被吓到了,伤口没有缝针,沐稳的左手掌心的伤口好深,已经占了手掌的三分之一的深度,森白的手骨都露了出来,那该是多么深入骨髓的疼痛。可是沐稳就这样一个人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忍受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珏终于明白沐稳平素为何那般凉薄孤傲,他所经历的,他所忍受的,他所想的,谁又能做到呢?我们没有资格去批评别人的很多所作所为,我们永远都不是别人,不会知道别人的。
“看够了吗。那边桌上有白酒,直接拿来倒上去把伤口清洗干净。”沐稳煞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那怎么行,我用纱布一点一点帮你清洗。”杨珏过去拿了酒过来倒在干净的纱布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帮沐稳擦拭着布满鲜血的手掌,轻轻的吹着,好像这样真的可以不那么疼。慢慢将上面残留的药草一点一点清理干净,然后再去清理伤口,一碰到伤口沐稳的手掌就下意识的痉挛了一下。
杨珏看向沐稳,沐稳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茶色的眼眸里不带一丝情绪。
“怎么不缝合伤口。”
沐稳给了杨珏一个你管不着的眼神。但是杨珏明白,沐稳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就不敢再多问了。
“痛的话你就叫出来,不要忍着,这一定很疼。”杨珏几乎都不敢下手了。
“你先叫一个给我听听。”沐稳淡漠的语气里有些嘲讽。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这样一个人忍过去。”杨珏更加小心的去清理沐稳的伤口,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受那么重的伤,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即使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也知道那会很疼,很疼。
“这点伤本来就是小伤,别大惊小怪。”沐稳似乎有些累了,他压低了睫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大伤?”杨珏抬起头,清澈的紫色眼眸里涌动着晶莹的液体看着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这是第一次,杨珏那么勇敢的直视沐稳。
沐稳淡淡的说:“你动作快点,你这么洗,可以洗到天亮了。”
“好,我动作快点。”杨珏不再说话。
终于把伤口请洗干净,杨珏开始给沐稳敷草药,然后又包扎。
“今晚就先用以前的草药了,等明日我去买些药草亲自给你弄好,虽然我弄得不一定比军医给你弄的要好,但是我会加一些散热止疼的药材进去,这样可以让你不那么疼。你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能压到手臂,不然不利于血液畅通,你今晚伤口肯定会很疼,我现在去找军医那里配一些安神止疼的药材,你先睡着,待会疼行了我就给你喝药。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就好。”杨珏一边说着一边清扫着地面,整理着刚才帮沐稳处理伤口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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