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谧也是笑笑,却笑得那般勉强:“多谢政王,朕会感恩戴德的。”
“皇上休息吧。”张灵昭起身来,往外走去。
再也没有回头。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中的愤怒和杀意是根本藏不住的,尤其是明白了是以何种方法下毒,心中就更是痛恨,恨不得千刀万剐。
即使那几盒药膏里没有□□,可是谁能保证不是从其他的东西里下手呢。
偏偏那个被当做工具的人不仅不反省自己,还要质问你,你的心中如何能不恨!若不是因为宠爱他,若不是这特殊的恩宠,自己何至于被下毒深入骨髓?
这种恨,既是恨自己的愚蠢,更是恨那个人的绝情。
杨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心里也是沉重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说出来真的对吗?
自己就是这样,被人家救了一次就心软了,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要是自己不说的话,那么不出两年,张灵昭一定会暴毙。可是,如今一说出来,不仅张灵昭不会死了,还要连累很多人吧。
心中的这些苦闷,自己又能去跟谁诉说呢?
延沂,我来找你吧,这种事情不能跟别人乱说,可是跟你说是可以的吧。想到这里,杨珏马上就跑了出去。
来到沐稳的营帐前,里面却没有一丝光线,难道是睡了。
守卫的士兵说:“沂王和麒王出去还没有回来。”
“啊?又是出去了?他们每天出去那么久干什么呀?是不是拎了很多猎物回来?”杨珏只能想到他们去打猎玩耍了。
士兵只能说:“没有,只是每次回来沂王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而且全身都被冰雪打湿了,每次都要用热水泡很久才能缓过来,就连眼神都冷得可怕,大概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吧。”
不会是每次都掉水里了吧?不可能!
“本王先回去了。”杨珏只能往回走,低头却看到了自己送来的那个小雪人,已经不成样子了,不知道沐稳看到了没有。
这就是杨珏永远不能理解的沐稳,在他过着自己的日子的时候,沐稳也在过着自己的日子,如果不是圣贤书院这个存在,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管是杨珏遇险,还是杨珏忙着给别人治病,亦或是杨珏忙着交朋友,除此之外的很多时候,沐稳都在坚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可以说是不为所动的只想着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每日跟张灵御去外面,去感受。
每次都是在在雪地里一站就是一天,天生又体质阴寒,可以说被冻得毫无知觉,但是也只能咬牙忍着。练武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被逼到绝境之后才能有所突破,这是除了天资之外唯一能尽力的了。
冰雪落在身上,当然会化成水,打湿了衣衫,冰透了肌肤,深入骨髓的寒冷。
绝度不会服输,一天不行就一百天,一百天不行就一千天,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做到,除了,死了,否则,绝对不会认输。
别说他们的前十五年素不相识,即使十五年后他们交集,但是他们依旧只是相识却不会相知的两个人。
一个人永远跟不上另一个人的步伐,而另一个人永远不会慢下脚步来等一个人。
这就是他为何会觉得他冷薄无情!
他却觉得他幼稚无知!
他们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一样,他们的付出也从来不一样,从骨子里,他们的天性就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君王一怒江山白骨
冰天雪地里,如水的月光温柔的倾斜下来。
沐稳坐在雪地里,清冷的目光里满是冷光,右手一下子砸在雪地里!狠狠的砸出了一个雪洞,可是,下面却是冰层,白皙的手背一下子就流淌出血来,侵染了一片白雪。
还是不行!他始终做不到!
张灵御走过来,蹲下身将沐稳流血的右手拿了起来,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锦帕来帮沐稳包好手,只是轻轻说:“没事,回去吧。”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你还小。”
“在鬼谷派,小,从来都不是借口。”沐稳起身,将被包好的拳头握得更紧,似乎就是想要比鲜血浸染出来,更多的疼痛才能让他的心里麻痹一些。
张灵御去一边牵起马:“定不可急于求成,时机到了自然就成。好吗?”
沐稳翻身上马:“嗯。”
谁也不知道忽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在一大早接到了命令,立刻启程回去。可是也没有人敢多问,据说是昨晚政王斩了三个御医,而且也没有什么罪名,就是莫名其妙就被斩了,整个队伍一下子就变得人心惶惶。
杨珏一大早就看见那三个血淋淋的人头高挂在树枝上,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张灵御一怒之下竟然连杀三名御医,他这是在气,气这些庸医竟然连他中毒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出来。
本来也就是不会被把脉把出来的毒,若不是杨珏用了银针,也不会发现端倪。即便如此,张灵昭还是一怒之下拿别人来开刀了,即便明知与那些人无关,他还是照杀不误。
君王一怒,江山白骨。
这就是可是执掌生死的王权,天下臣民,莫敢不从。
回去的路上,张灵昭当然是把杨珏带在了身边,可是他从始至终都一个人坐在车帐中批阅着奏章,压根没有抬眼看杨珏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杨珏最受不了这样压抑的安静了,于是过去给张灵昭剥了一个柑橘:“你不要皱着眉头了,你现在要平心静气,等回宫之后我再给你施今天的针。”
“喂我。”张灵昭头也不抬继续批阅着奏章。
“别得寸进尺啊。”杨珏才懒得伺候他,直接自己吃了起来。“不是没死吗?你干嘛那么生气,杀了那么多人也无济于事,你到底是在气些什么?”
张灵昭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杨珏说:“气的东西很多,就跟你说一样,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没想到却一直被别人钻着空子,你还无知的一直被别人利用着,能不气吗?”
“哦,你是在气自己,被别人耍了,这简直是在侮辱你,也对,像你这种人,羞辱你简直比杀了你还过分。所以呢,你现在回去之后就是要将那个人揪出来,然后,千刀万剐吗?”杨珏现在终于明白张灵昭在气什么了。
“不会,那太便宜他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杨珏心里一凉:“你想要怎么查呀?是不是搜宫?毕竟这千日醉也不是寻常药物,一搜的话就能搜到,不过,也可能搜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我自有办法,你只要配合着演戏就行了。”
“演戏?难吗?要当着多少人演?”万一人太多的话可能会装不下去呀。
“你只要天天躲在宫殿里就行,只是借你的名声而已。”
杨珏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是要打着我的名义干什么坏事吧?败人名节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干呀!”
“权宜之计而已,以后会还你清白的,其实,我觉得还不还都一样。”
回到皇宫之后,杨珏没有再被带回措嘉宫的偏殿,而是被安排在了距离张灵昭处理政事的书政阁最近的巅雎宫。
回到皇宫的张灵昭既没有让人大肆搜宫,也没有再一怒之下而大开杀戒,一回来就开始在书政阁处理国事。还特意命人去宣了汪泽谧和汪染来书政阁偏殿的暖阁一起用晚膳,看上去平静的不得了。
汪泽谧从一进来就没有看张灵昭一眼,本来他也就不用给张灵昭行礼,现在就直接连一个不必要的眼神都免了,省得两个人都心里不舒服。
菜上齐了之后汪泽谧就开始低头吃菜,他都到了如今这一步,还会在乎张灵昭要做什么吗?杀了他吗?他求之不得。
可是张灵昭对于汪泽谧的态度不仅没有半分气恼,反而还贴心的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将汪泽谧爱吃的东西都夹到汪泽谧的碗里,比以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令人无所适从,但是,在这种异乎寻常的冷静背后,一定是腥风血雨。
汪染也自顾自的喝着酒,只要张灵昭不开口,他不会先开口。
张灵昭放下筷子说:“前段时间淮王进宫的时候,曾与本王说过,汪染你年过十八,是该娶亲了,而且,娶了亲,也就能够断绝了外面的流言,这也是为汪染你好。可是,汪染你心高气傲,又风采不凡,一般的俗物又怎能入得了你的眼,所以本王,一定会为你觅得佳人,帮你成家立室。”
“多谢政王美意,微臣未有娶亲打算,就不劳政王费心了。”汪染虽然说得语气随和,但是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有自己所爱的人,从来不愿背弃,哪怕生死之间都不曾放弃,又怎会在意如今的逼迫。他的执着,他的一往情深,他的不放手,绝不是张灵昭的威逼就能改变的,若有必要,他不在乎对张灵昭敌对,何况,他从来未将张灵昭放在眼中。
张灵昭唇角含笑的说:“只怕这不是汪染你能决定的,这可是淮王与本王的决定,何况,已经觅好佳人了,若是拒绝了,只怕会让本王和淮王面上过不去。这其中的罪责,也不是汪染你能承担得起的,本王奉命监国,你违抗本王的命令,是想犯上作乱吗?那恐怕要整个淮王府来担罪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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