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都很明白,他们的今日都是过去的昨日谋划而来,那么他们的明日自然也是要今日的谋划。
其实沐稳心里是知道的,轩辕境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放不下红酥那边,这就是轩辕境跟沐稳最大的不同。对于沐稳来说,一旦再无继续的可能,那么一定会断的不留一丝情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可是轩辕境不一样,只要有过真情,那么即使过再久,他终究都是会念着那一份情意。
“延沂,从以前我们两个就经常在说将来,总是在想着,有一天我龙袍王冠的坐在勤政殿上,你就站在下面看着我,我也不只一次的梦到这样的画面,可是,有时候又会梦到一些不好的,比如,你杀了我,然后自己坐在了龙椅上;或者,我杀了你,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寂静辉煌的勤政殿;再或者,我没能坐上龙椅……好多好多,多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轩辕境很少有这样感伤的时候,他即使有时候跟沐稳说一些很伤感的话,也是故作轻松的玩笑着就说了。他从不是会伤春悲秋的人,很多的情绪也是一个人藏在心底就过了。
“子弘,如果你只剩下十年的生命,你会怎么办。”沐稳从来没有打算跟任何人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只是偶尔喜欢跟轩辕境说几句无关国事,无关玩笑的话。
“自然是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总会有些不一样的。”
轩辕境侧身过去,看着枕边沐稳清冷无双的容颜:“恐怕会说出一些本来一辈子不会说的话吧,也会做出一些一辈子不会做的事情。一个人死了,所留下的不过是在乎自己的人的所有念想而已,可以在死前,多为自己也在乎的人多做一些事情也不错。”
沐稳也侧身过来,看着枕边轩辕境俊秀出众的容颜:“除了皇位之外,你还有什么是最想要的?”
“我早已经得到了,并且一直感谢上天。”
七月的夜风带着些许潮湿的暖意吹动了毓秀宫里院的那棵白樱,枝条上的那两块竹牌被吹得舞动。
守夜的宫女坐在寝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夜空上,那条银河横跨天幕,银河两边最亮的星星似乎只有短暂的相隔就要相逢。
一大早圣贤书院里的学生就颇为兴奋的讨论着今晚的去处,毕竟大家都是高官贵族的子弟,即便没有心上人的也有寻欢作乐的好去处,三五个约着一起去玩闹也是常事。
古君弋手上拿着一把红绳走了进来:“一大早就被你们这帮不安生的学生给吵醒了,既然大家都那么开心,我这个当先生的也要随着你们年轻人的心情了。一人发一条红绳,还没有心上人,乞求好缘分的就自己系在手腕上,有的就别系了。”
这在手腕上系红绳乞求好姻缘也是七夕节的习俗,不过已经有了好姻缘的就不可再绑,一来是会招来别人的误会,而来是传言会失去已经有的好姻缘。
杨珏拿起红绳就迫不及待的要绑在手腕上,可是绑了好一会都没有绑好,回头只见素螺也没有绑好,两人大眼瞪小眼又不服气的看着对方。
轩辕倾将红绳在娇嫩纤长的手指上把玩了一下之后终究还是将红绳放在一边了,她不喜欢这些只凭天意的东西。
凤绯陌看了红绳一眼,在心里左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红绳摆在一边了。
轩辕境一拿到红绳就将红绳放进书页里了,他无需绑。
沐稳根本没有接红绳,摇了摇头之后就依旧目光清冷的看着窗外了。
古君弋发完红绳之后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成双成对的情人还真是让为师这些孤家寡人触景生情啊,罢了罢了。”
素螺就开口问:“先生自己为何不绑一根红绳?”
“为师都老了,还绑什么红绳。”古君弋不禁自嘲起来,其实他也才刚刚不惑。“罢了,今日是个好日子,上课多没意思,下课吧,明日再来吧。”
学堂里顿时一阵欢呼,都要把房顶给掀了。
大家一哄而散,纷纷往外跑去。
素螺的红绳还是没有绑上,她只能跟杨珏说:“喂!我们两个互相绑吧。”
杨珏也还没有绑上,于是转过去跟素螺互相绑红绳。
终于把红绳绑好之后杨珏看向凤绯陌:“绯陌,你怎么没有绑,你是不是已经瞒着我们有心上人了?”
“没有,只是觉得绑不绑都一样。”凤绯陌深潭般的眼眸深得让人看不到底。
“胡说,分明就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可是你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得偿所愿,所以自己就藏在心里,可是也不愿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奢望,所以才不想绑的吧。”素螺琥珀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深意。
杨珏看向素螺:“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你个木头脑袋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现。”
凤绯陌起身:“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回去照顾她,先走了。”
看着凤绯陌走了,杨珏不禁不满的看着素螺:“都怪你胡说八道。”
“你懂什么,他是被说中了心事才走的,你好好回想一下,他有没有在见到什么人的时候就特别害羞,或者什么人对他做过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他不会是偷看或邻家妹妹洗澡之后就思春了吧!”
“兵部尚书府周围没有邻家。”杨珏无奈的提醒道。
素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那么闷,也不会跟外面的什么人搭讪吧,所以啊,他思春的人八成就在学堂里,不过他似乎只和你跟我说话,总不见得他喜欢的人是本姑娘吧?”
“你想多了。”
“难道是你?怎么可能?他眼睛又不是真的瞎了。”
杨珏立刻就反唇相讥:“你眼睛才瞎了呢。”
“不跟你闹了,听说陵川城晚上的灯会可是很有名的,你想去看看吗?”
“我跟谁去啊。”
“那倒也是,不过呢,本姑娘是约了人了,带上你也不是不行,来吗?”
杨珏似乎是赌气的说:“是暮公子吧,我才不去呢。”
“行,那本姑娘就自己去了啊,你就眼红吧。”素螺说完就颇为得意的往外走去了,她也要回去好好打扮一番。
因为要等到晚上灯会才开始,所以轩辕境先跟沐稳回了清梦别院。
轩辕境坐在小院里的石桌边品着清茶,沐稳坐在一旁的秋千上轻轻摇荡。
白墨单膝跪在他们面前说:“上次秦先生中蛊的事情下面有人传回了消息,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可能与帝呈宫有关。”
此言一出,白墨觉得拂面的风似乎都有些冷了。
帝呈宫是当今天下最神秘恐怖的杀手组织,只要开得起价,他们什么人都杀,只要是他们收了钱,那么绝无失手,不过,他们只杀有头有脸的人物,排不上名号的人他们都不屑杀。
帝呈宫以两大高手为首,一人名曰段陨,一人名曰沉夙,传言此二人不仅武功冠绝天下,风采更是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奔赴千里聚七夕
段陨此人早年在滇国学艺,会蛊术和用毒,手段颇为狠辣。倒是这沉夙更为神秘一些,轻功独步天下,却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处,也没有人知道过多他的事情。
一年前有人出了价想要付诗郁的命,他没有接。当时那人便在天下大肆宣扬说帝呈宫怕付家不敢出手,更是传言说沉夙与付诗郁有染,所以沉夙才不出手。结果后来那些传言却在一夜之间消声灭迹了,很多人在一夜之间惨死家中,死时均被割了舌头。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付家做的还是帝呈宫做的,不过那些人都死相凄惨,所以也没有人敢再多议论。
帝呈宫出手一般都是当场毙命,即便是有人出了价想要秦倾画的命,他们也不会这样用蛊术,而且还是能解开的蛊术。他们究竟是不想杀秦倾画还是有其他打算,这就不得而知了。
轩辕境抿了一口清茶:“继续查。”
“是。”白墨轻功一跃退下。
“延沂,此事恐怕从付诗郁下手会知道的更多。”轩辕境意有所指,一年前的事情被闹得那么大,付诗郁可不是会任人宰割的人,恐怕从那个时候起就与沉夙有过交集。后来那么多人在一夜之间惨死,没准是两边都出了力。
沐稳依旧轻轻荡着秋千:“付诗郁嘴里没一句实话,苏郢的事情他也置身事外了,这件事情他更不会插手。”
上次苏郢跟沐稳说的九罗璧谋逆案沐稳已经告诉轩辕境了,当时苏郢说的是,付诗郁虽然有追查那个神秘人,可是却被对方借一次风沙给溜走了,后来付诗郁也就没有再管过这件事情。
苏郢可不笨,付诗郁绝不会是那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何况带着那么多钱财买了那么多俊男美女,绝对不简单。苏郢告诉沐稳的原因就是苏郢在说,他不相信付诗郁的话,想从沐稳这里知道一点真的事情。可是沐稳是真的没有查过那件事情,后来苏郢听懂了沐稳的意思才罢休了。
付诗郁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可是他是个很奸诈的商人,他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也不想跟谁的什么事情扯上关系,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背后的水有多深。不管是苏郢的那桩九罗璧谋逆案,还是秦倾画的子母蛊被害事情,背后所牵扯的一定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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