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抬着脑袋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从前从未有这么认真打量兄长,这一细细看来,兄长真是风姿卓逸啊。”一顶乌纱帽,身穿蓝色公服,由于他的骨架比徐秀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看上去更显得衬人。
手摸了摸自己耳朵附近的听宫穴又道:“想不到兄长这里尽然有一颗小小的胎记,怪好看的。”
懒龙听他们说话不由暗地里啧了一口,我恢复本尊的样子不比他好看?大人你什么眼神。
徐秀说的肉麻,徐辉听着面色也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抬起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道:“昏话这般多?”
徐秀鼻尖一酸,虚抱了一下他,这位兄长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不论是当年的前身疯魔他悉心照料,还是自己书店受窘,或是鹤滩先生故去后来信的安慰,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
此时他自己就有这么多事,还能分心自己,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懒虎看着懒龙一阵吃味,暗自好笑,传音道:“人家兄弟情深,你管呢?”
回他的,不过是一个犀利的眼刀……
☆、第43章 三世冤亲一口(倒V)
十二月冬,天寒地冻。
所谓旧债不过年,这个案子拖了许久,眼下各种准备看似妥当,那么正主也就该出场,不能将这么个案子拖到明年去。徐秀沉默了下来摸了摸身上的袍子,手感光滑平整,一点褶子都见不到,很类似于后世西服的材质。似是心有所思。
徐扬过来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的徐秀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咳嗽道:“升堂。”
“威!武!”
升得轩堂,两边衙役手中无情的水火棍敲打地面。衬托着官老爷的威风,只见堂官手捻着惊堂木,干净利索的敲打在了案台上,一声清脆之声过后。
道:“具告状人刘达,状告郭竣重债逼死刘节,强夺刘兰一案现在开审。告状人应诉人上前分说。”
真落实到实际开审,刘达的情绪反而控制的很好,站过搭话,条理分明的将事实一一理顺,看来张璁有帮他准备过。所说的情形徐秀都已经了解,但再听一遍也是怒火中烧。
扭头对郭竣道:“应诉人辩理。”
郭竣的那一双招子似有流光闪过,拱了拱手笑道:“陈年旧案,当时傅海老爷早已经审问分明,大人缘何又听刁民胡乱攀扯?至于刘兰,大人呐,小民生得也是不差,刘家女倾心于我,这事儿不过是两情相悦,何来强夺之说。”
他这话一完,给他作证的裴生员站出来插嘴道:“金陵刁民诉讼之风由甚,大人不可不防。”
徐秀拿起一根木签作势就要丢在地上,斜着眼看他,道:“本官许你答话了吗?来人,掌嘴。”
也不可能真的就去打他的嘴巴,不过是让他老实下来。裴生员尴尬的退后,也不敢多作言语。
对郭竣道:“郭乡绅。”
“有。”
“令祖郭老爷与刘节私债,若真是五年未曾归还,为何并不提起这事。”
郭竣并不去直接回答,无所谓的道:“怎么会有还了银钱不立字据,也不找一个证人的?”
徐秀视线自然的从手边划过,轻轻盖在了上面,又瞧了瞧站在台下情绪稳定的刘达。
对郭竣道:“可有账簿?”
“有的。”
“取来往年账簿查看。”
郭竣心中一阵冷笑,被江宁县民称为机变的徐大人就这么点本事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晓得另造一本账簿蒙混过去,还做什么恶人,做什么恶事?
不过半个时辰,去往郭家拿账簿的懒虎就回来了,见着徐秀微微点头,徐秀也是心下一定,就随意的翻看起了那一堆账簿,寻到五年前郭老爷与刘节的那一条。
道:“这里只有出项,未有进项。”
刘达跪下道:“请大老爷做主啊,族弟死的冤枉。”
郭竣横眉一指他道:“无赖刁蛮。”
“啪。”
徐秀敲了一下惊堂木平静的道:“告状人请起,郭乡绅不要多言。”
平稳住这两人,徐秀看了一眼结余,账面上不过是百两银子左右。
手捻着账簿摩擦了一下纸张,这东西自然是做的天衣无缝,各种出项进项都有依据,但若按徐秀看来,越是正常的东西,反而就不正常。这不,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出现了。
徐秀指着结余那块笑道:“不是说有多间铺子,偌大田地,怎么这买卖做的这般小?”
听他这么一说,富户哭穷的心思说是本能也不为过,郭竣忙道:“我郭家不过是托了姑姑的福气,积攒了一点钱银,这根基薄弱迎来往送的,哪里还能余的下多少银子,大人明鉴啊。”
徐秀点点头不置可否,既然如此说道,常规的手法定然是不能奏效了。
猛敲了一下惊堂木,乍起怒斥:“昧了天良的混货,本官面前还敢纵言欺瞒,来人与我上刑。”
听他这么一说,郭竣也有点吃惊,道:“大人是要严刑逼供吗!”
徐秀拿起手边的簿子晃了晃道:“拿本假账来骗我?这是你家老簿,上面郭老爷明明添作一笔,言道刘节全然归还,你还要抵赖吗?”
……
视线回到之前。
懒虎一把将懒龙拉到旁边,不过是低声耳语了几下,懒龙的神色也变的有些严肃,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徐秀,同懒虎道:“你确定吗?为什么六扇门会和郭竣有来往?”
懒虎动了动嘴皮子:“想是六扇门不走朝廷公费,但这银钱花费也是巨大,不吃这些富户的,吃谁呀。”
懒龙道:“那大人不是很危险,不行,我要告诉他,让他尽早做些准备。你帮帮我。”
转身便离去,懒虎瞅了瞅两人,觉得很是折腾,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这样遮遮掩掩的麻烦不麻烦。但他既然已经如此说道,懒虎也只能故作他意的去把徐扬老秀才张璁等人引开。
大白天的,徐秀周围有人他怎么能出现?
“兄长慢走啊!我会想你的。”徐秀在身后高声道别,徐辉只不过是摇手已做回应。
徐秀心下一笑,有个哥哥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他那张脸很刻板,但瞅习惯了,也蛮可爱的。回身见身边人寥寥,也觉得奇怪,只想是或有他事,便独自回过内堂,这门刚刚关上,肩膀上就传来了一阵力量将他推在墙角,紧紧固定住。
举目一看,不由气的笑了,道:“大白天的你都敢来?”说完就条件反射的拿手背挡住了嘴巴,定是心有戚戚。
见他这样防备,一枝梅两手摸上了他的耳朵,轻轻揉搓,满足的道:“在下来是有要事和大人商议。”手感不错,耳坠肉肉的,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被揉捏的有些尴尬的徐秀瞪着他道:“你是匪,我是官,你来和我商议什么?这不是老鼠和猫谈生意吗,作死,信不信我高声叫一下立马儿把你缉拿归案?”
若真想将一枝梅缉拿归案,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叫人或许是最好的,然而徐秀的头一句话却说是大白天你都赶来,很难说这里面没有再一次见面有些开心的信息意味在里面呐。
一枝梅就这么靠在他的身上,不自觉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表情很是暧昧,嘴角勾起,充满魅力的轻道:“大人啊,刑部有个六扇门,知不知?”
徐秀翻了一下白眼,不屑道:“六扇门吗,我这个江宁县衙也叫六扇门,这有什么事?”
一枝梅脚尖微微提了起来,身高不够也只能如此,凑到他的耳朵旁边,低声道:“这六扇门相当于锦衣卫、两厂的职能,但却更加可怕阴森,外人不足以知。”
徐秀一听就觉得这是个昏话,若真有这么个东西锦衣卫两厂会不知道?就文官这种勾心斗角的局面能隐藏的深?歪着脖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耳朵被吹的浑身都不自在的地方移开。
忍了忍,挣了挣,还是挣脱不开,捂着嘴巴憋着气道:“能不能先把我放开,禁锢的那么死干什么。”
一枝梅的鹤眼盯着着他白白嫩嫩的手,平时这个手老提溜着惊堂木东拍西拍的,这一看下来却有点柔柔弱弱的感觉,不自觉的就咬了一口,见他吃痛,又轻轻舔了舔,品着着舌尖上的感觉笑道:“让我亲一口,我就放开你。”
徐秀只觉得手上一麻,浑身上下都像是通了电一样的感觉,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他只能是恼羞成怒,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压着嗓子道:“混蛋,快放开我。”
一枝梅见他的圆眼睁的很圆,脸上的羞涩模样心中很是满足,让他的呼吸都有一点急促,喃喃道:“峻嶒,你怎么这么美,让我好生喜爱。”
被语言轻薄,被行为调戏,特别还是个男人,还是个几次三番都被他得逞的人,自认是大丈夫的徐秀整个人都不好了,挣脱不开,又不敢高声叫被人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左右为难之下,情绪有了急躁。
带有一丝委屈的意味,道:“放开我,放开我。”
挣扎纠结之中,那只覆盖在自己嘴上的手已经拿开,一枝梅见着他上下开合性感的红唇头脑一热,舔了舔嘴唇就迎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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