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呢?”阿日斯兰眼神闪烁。
“单于有三十六个儿子,儿子对于他来说,就跟牛马一样,没什么感觉。”谢青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的父王确实是这样的人。”既然被谢青说中了,阿日斯兰也没有了隐瞒的意思。
谢青慢条斯理地说:“你的这次偷袭,如果成功了,确实能大大提升你在单于心中的地位,但是你失败了。”
阿日斯兰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是的,我失败了。”
谢青没有忽略阿日斯兰转瞬即逝的失态,“即使你成功了,你的父王死后,单于的位置,也不一定是由你来坐。”
“我的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阿日斯兰说到自己的兄弟,话语里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我说,我能助你登上单于之位呢?”谢青的口气,仿佛在说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阿日斯兰死死盯着谢青,当他确定谢青不是说笑之后,他沉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你成为单于之后十年,你我两方,互不侵犯。”谢青知道,如果他提出永远,那么阿日斯兰有朝一日绝对会撕毁合约,十年是阿日斯兰的底线。
“好!”阿日斯兰伸了出手,“击掌为誓。”
谢青和阿日斯兰击掌,“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阿日斯兰沉声道。
☆、第二十七章 回京城
谢青知道匈奴人信奉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阿日斯兰以天地立誓,自然不会违诺。
“你要如何助我登上单于之位?”阿日斯兰心中存疑。
“我一不会赞助你甲兵,二不会赞助你粮草。”谢青浅浅一笑。
阿日斯兰冷笑道:“莫非我那几十个兄弟会统统死光,于是我就当上了单于。”
“我要给你的,是我的一计。”谢青胸有成竹地说。
“哦?”阿日斯兰不以为然。
谢青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单于虽然有三十六子,但是没有一个是他的阏氏所出。我听闻那位阏氏喜好丝绸茶叶,你要是献上这两样礼物,再要求奉她为母。阏氏在单于面前,为你美言。单于之位,何愁不落入你的手中。”
阿日斯兰看着谢青,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一般,“你们汉人,真是狡猾。”
“彼此彼此。”谢青语带讽刺。
阿日斯兰问:“我如今身陷囹圄,你又要如何助我逃出生天呢?”
“你带领人马能混进城中,却不能逃出这小小牢房吗?”谢青反问道。
“我如果能逃出牢房,怎么会甘心受小人折辱。”阿日斯兰知道谢青的言外之意,却故意不说他想要听的话。
谢青不再和阿日斯兰兜圈子,直白地说:“你的文牒,究竟从何而来?”
“你想要知道我的文牒从何而来,那么这就是另一桩交易了。”阿日斯兰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筹码。
“我这里还有一计,能助你脱困。”说完,谢青闭口不言。
阿日斯兰等了一会,见谢青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妥协道:“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文牒。我观售卖之人,似乎是出自军中。”
谢青一脸若有所思,“有趣。”
“我说了,你也该说了吧。”阿日斯兰恨不得能立马逃出牢房。
“你只要每天念上一百遍‘天一生水’,自然会有人救你。”谢青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救你之人问你问题,你只要回答‘洛清都’三个字就可以了。”
阿日斯兰摸不着头脑,“‘天一生水’是什么意思,‘洛清都’又是谁?”
“你不必知道。”谢青转身即走。
阿日斯兰半信半疑,但还是每天都念一百句的“天一生水”。
三天后,阿日斯兰发现送饭的狱卒换了一张新面孔。
阿日斯兰吃饭之前,先念了一句“天一生水”。
“地六成之。”狱卒低声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圣教暗语?”
阿日斯兰按照谢青嘱咐,只说了三个字——“洛清都。”
“原来是右护法大人的朋友。”狱卒诚惶诚恐。
阿日斯兰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多说多错,于是不发一语。
狱卒也不敢和他搭话,等阿日斯兰吃过饭后,就收拾碗筷走了。
当天夜里,几名黑衣人救走了阿日斯兰。
第二天,谢青听到阿日斯兰越狱的消息,感叹道:“久闻天一教无孔不入,果然名不虚传。”
他想要助阿日斯兰脱困,但是他在边关之中又毫无人脉,于是想到了借助天一教的力量。天一教,也果然中了他的计谋。虽然天一教事后可能发觉不妥,但是那时候阿日斯兰早已经回到草原了。
谢青轻摇手中羽扇,叹了口气,“明知是纵虎归山,我却不得不为。”
一个熟悉的对手,总好过一个陌生的敌人。
楚琮走进房间,恨恨地说:“竟让他逃了!”
“你来了。”谢青放下手中羽扇。
“你让人请我来,我怎会不来。”楚琮看着谢青,感觉心中愤懑平息了不少。
谢青肃容道:“我有一事,要告知你。”
楚琮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什么事?”
“阿日斯兰逃走之前,我曾经和他有过一番交谈。”谢青顿了顿,“他说他和他部下的文牒是从军中购买而得。”
“什么!”楚琮表情愈发凝重,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觉得阿日斯兰的话可信吗?”
“我觉得可信度很大。”谢青心中沉重。
军队是国之利器,如果军队都从内部开始腐蚀,那么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要靠什么来保护呢?魏无衣虽然勇猛,能一敌百,但他能敌得过千人万人吗?
楚琮沉吟良久,说:“此事我会禀告父皇。”
“其实买卖文牒一事,我心中已有了猜测。”谢青再次拿起羽扇,遮住了自己半边脸庞。
“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楚琮抢走谢青的羽扇,用力扇了扇风。
“此事,恐怕和夏侯缑脱不了干系。”谢青看着自己的羽扇,“你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我那把红木扇骨泥金山水画折扇,现在连我的羽扇都要抢走吗?”
楚琮只好将羽扇还给谢青,“我热嘛。”他微微侧头,“夏侯缑身为驻边大将,要说他对此事毫不知情,恐怕说不通。我去探探舅舅的口风,说不定能问出一二。”
“我就等你的消息了。”谢青目的达成,露出微笑。
李明觉口风甚紧,楚琮并没有问出有意义的消息。
楚琮和谢青回京之期已到,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待回到京城,楚琮禀明文帝,再由文帝派人调查。
谢青在送别的人群中,不见魏无衣,便托人将一个包裹送到魏家。
魏无衣收到包裹,然后打开,包裹里面是几件新衣。他抚摸着上等的面料,心中怅然,“贤弟……”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他便是因为不忍分别,才不去相送。可这一个包裹,还是唤起了他满腹的愁思。
楚琮和谢青回到京城,楚琮去了皇宫,谢青回了谢府。
谢府之中,谢青的两位挚友——方落尘和苏寄梅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寄梅一见谢青,便用袖子遮住了脸。
谢青奇怪地问:“怎么了?”
苏寄梅感慨地说:“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谢青拉开苏寄梅的袖子,好笑的说:“你老是作弄我,以后我便不叫你好友,叫你损友好了。”
“不如叫我梅郎?”苏寄梅打趣道。
“梅郎这个称呼,还是留给幽梦楼的燕歌姑娘吧。”谢青也和苏寄梅开起了玩笑。
苏寄梅笑道:“数月不见,你不仅容貌愈美,连牙齿也尖利了几分。”
“你的脸皮倒还是以往的厚度。”谢青和好友交谈,心中轻快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活泼起来。
“你不在京城的日子,京城里发生了好几件大事。”苏寄梅抚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故弄玄虚道。
“什么大事?”谢青听苏寄梅口吻,就知道并不是重要的事。
“最有趣的就是九殿下上朝之时,鼻青脸肿。据说他因为多看了家中婢女一眼,就被九皇子妃拳脚相向,可怜!可叹!”苏寄梅眉飞色舞道。
方落尘鄙视的看了苏寄梅一眼,他听出苏寄梅的口气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还有就是东宫死了几个太监,据说……”苏寄梅压低了声音,“太子有断袖之癖,和太子妃至今也未同房,于是皇后就找借口把年轻貌美的太监都赐死了。”
“无稽之谈。”方落尘却是不信。
苏寄梅也不太相信,笑嘻嘻的说:“虽然是空穴来风,不过我讲得开心,你听个热闹,不就行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谢青意味深长地说。
“最后那件事,就由我来说吧。”方落尘斜眼看着苏寄梅,“当日夏侯府的家奴冲撞公主,苏大才子不惧豪强,致使岐国公主芳心暗许。”
苏寄梅苦着脸说:“娶妇得公主,平地生公府,可畏也。”
苏寄梅的这句话,出自《明皇杂录》,意思是娶个公主过门,等于平白生出个官府来管你,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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