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屋里走,随意甩了句:“麻烦曹总管替我打点下物件,等会一同带去乾清宫去,毕竟昨儿我答应过皇上,以后每天每夜会陪他同眠同卧的。”
曹德义彻底傻了,脸色泛白,嘴巴张的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跟过来的御前太监宫女集体目瞪口呆,这话听着十分容易懂,为何拆开来却一个字都入不得耳呢。
一个小太监回过神来,迷茫的问:“总管,南妃娘娘,这话是什么一个意思呢。”
曹德义欲哭无泪,狠狠踹了他一脚:“问问问,你让我问谁去。”
早晨过来的时候,皇帝显然没有任何口谕圣旨提及搬去乾清宫的说法,这南妃如此信誓旦旦,笃定果敢的霸气是哪里来的呢。
曹德义唏嘘不已,跟失了魂一般,急的六神无主,不仅事情没办好,回去还带了个假传圣旨的始作俑者。
这下不用皇上治自己的罪,唯有自戕一途了。
许是里面那位听到了他的祈祷,大发善心的吼了句:“他连我口水都吃进肚子了,一起吃个饭,睡个觉又怎么了。还不麻溜的将我常用的东西打包带过去。”
曹德义被突如其来的身来一吼,惊的呛到,咳嗽个不停,苍白的脸变成猪肝色。
还不忘狠狠斜了一眼,兴致勃勃想听更多火爆消息的人,事关皇上私事,怎么能大庭广众下脸部红心不跳宣之于口。
曹德义还在犹豫的时候,里面那位不满了:“穿什么穿,穿的再精致,再华丽,到他那边还不是被撕了,身上这件刚好方便他折腾。”
这下曹德义连咳都咳不出来,两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眼泪哗啦往下掉,皇上啊,奴才没用啊,不能替主子办差事了。
曹德义心里凄惨哀嚎,苍天呀,谁来收了个这个口无遮拦的妖孽呀。
第十九章
乾化帝骤然剖腹相待,殷切问候,引的群臣踊跃感激,用完早膳后,御书房内就没片刻消停过,一拨一拨大臣们争相前来对帝王表忠心。
打发走最后一批相谈甚欢的官员,伸出食指与拇指按在酸胀的鼻梁上捏了捏,无声的打了呵欠,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倦。抬头瞧了眼墙壁上悬挂的自鸣钟,已快到用膳的时辰。
暗暗腹诽,与一帮子圆滑的老家伙们虚与委蛇,简直比坐在龙椅上处理一天奏章还要劳累。
心里愈加打定注意,势必将这些霸占着高位,却只知溜须拍马,不干实事的家伙清扫出朝廷。
沉珂已久的朝堂该好好的清理一番,断容不下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对朝堂指手画脚的糊涂蛋。
戚湛皱眉兀自思索了会,忽然抬头问一边伺候的内侍:“曹德义人呢?”
一上午沉浸在朝政中,没抽空来顾上少年用膳的事,此时想起来,发现曹德义自去办差后,未曾露面。
按道理来说,曹德义出面,盯着他用餐并不是一件难事,为何去了那么久。
想到少年那折磨人的歪缠功夫,不由心生不祥之感。
内侍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曹德义满脸愁容的走了进来,戚湛调侃:“你这偷懒的功夫越来越渐涨了。”
曹德义扯出抹苦涩的笑容:“奴才倒是想偷懒来着呢。”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禀。
戚湛不由好奇,竟有事能为让一向稳重精明的曹德义说话吞吞吐吐的,笑道:“被猫咬到舌头了?”
曹德义脸上露出比哭好不到哪里去的笑容,在帝王玩味的目光中,重重的跪倒在地,硬着头皮说:“请皇上恕罪,奴才能力有限,不仅没伺候好南妃娘娘,还.....”。
“跟朕耍什么心眼,快说。”戚湛轻踹了他一脚,有点儿焦急,想知道是不是少年又闯了什么祸。
早死早投胎,曹德义干脆豁出去,竹筒蹦豆子一股脑将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一边的内侍,张口结舌,跟一尊泥塑一般。
饶是心里有准备替他收拾烂摊子的戚湛,听了曹德义话,不敢置信的盯着御案出了神,恍惚了半晌,狠狠的抹了把脸,厉声追问:“他亲口说,得朕口谕,宣他进乾清宫与朕同住?”
曹德义冷汗涔涔:“陛下,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胡诌,确是南妃娘娘亲口所说。”
戚羽说的言之凿凿,谁曾料到君王竟是毫不知情,且怒火滔天。
即便是他如今得宠,风头正盛,得帝王怜惜,这假传圣旨一事一出,少不得扣他个大不敬之罪。
戚湛沉默不语,眼神示意,一边内侍退下,问:“朕竟不信他胆敢口出妄言,而你这个大总管会如此稀里糊涂竟听信了他的话,将他给带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曹德义将脑袋深深埋进胸口,小声回道:“南妃娘娘说是,皇上昨儿在寝室里亲自邀请他过来同住的”。在戚湛紧追逼问的眼神下,心里发憷,不由脱口而出:“说皇上连他口水都吃进肚子了,一起吃个饭,睡个觉又怎么了。”
曹德义说完一动不动匍匐在地上,恨不能有现成的坑,将自己给活埋了,也好过在这里承受帝王的无边怒火。
戚湛满脸通红,险些被自己口水给淹死,捶着胸口剧烈咳嗽几下。猛然间想起,昨儿在情动之际,忍不住狠狠的欺负了他一通,又因事先承诺他在上面,最后不曾兑现,惹的少年发了好一通脾气。恰自己当时被他撩拨的血液正沸,浑身跟火烤一般,不得说了些甜言蜜语诱哄他,让他顺从了自己,任自己胡来。印象里依稀记得似乎有许了一堆有得没的。
一想到昨夜的荒唐纵情,戚湛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这床上的话能当真?哪个男人在床榻上,不是满嘴胡言乱语,那承诺就跟放屁一样。
亏的他能义正言辞的当了真去,还特地搬出来当圣旨一般对待。
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血的教训告诫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铁般的真谛,床榻上千万不能胡乱允诺,普通人说出去的话那叫泼出去的水,落在帝王身上,那叫一个金口玉言。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竟恬不知耻的满院子乱吼,被外人给听了去,让帝王颜面何存。
曹德义小声嘀咕:“奴才们离的远,并未曾听清南妃娘娘到底说了什么有关皇上的秘事。“
戚湛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手颤抖的指着他:“没听见,你跑来朕面前胡说什么。”
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拔腿大步流星的往乾清宫后殿赶。
去晚了,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怕是嚷嚷的全后宫都知道了。
御书房外面伺候的内侍,禁卫,只见一向威风凛凛的帝王,步履凌乱,脚下生风,风风火火的直往后殿奔,皆露出茫然,不敢相信的神色,在曹德义一个眼风刮过,收起满心的好奇,匆忙跟去护驾。
快接近后殿宫门口的时候,戚湛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一串人,刹车不及,险些撞了上去,狼狈稳住身形,面面相觑。
戚湛闭上眼睛,狠狠呼吸口气,压下心口的心烦气躁,暗暗告诫自己,一进去不管不顾狠狠先喝斥他一通,将他撵回去,不许他恃宠而骄,不分场合,胡说八道。
情绪刚酝酿到一半,里面就跑出个人影,还没来得急看清是谁,护卫们条件反射拔剑上前将帝王牢牢护住在中间,待人靠近,也不知那人如何动作,快到肉眼都看不清,只依稀看到他左手一抬,右手一挡,人跟泥鳅似得神奇般挤了进来,偎在戚湛怀里,控诉:“乾清宫的牡丹开了又落了,肚子瘪成宣纸了。”
一边说还一边动手似模似样揉了揉肚子。
侍卫集体惊艳,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人儿,然后集体呆滞:“......”怎么混进来的。
曹德义:“.....”现在是春天吧,牡丹花怎么会开了又落了?”
戚湛:“.....”穿成这样跑出来,成何体统,都被外人给看去了。
只见少年穿着套杭绸中衣,外面罩着件颜色亮丽的正红春衫,束着松松垮垮的同色丝绦,软绵无骨的身子紧紧扒在戚湛的身上,那似有似无的幽香直往鼻端涌,搅乱了一池春水。
阳光下的少年更加夺目,吸引人眼球,满院的春花在少年的映衬下显得黯淡无光。
戚湛下意识的将他松垮的衣服紧了紧,遮住那惹人遐思的风流身段,将人揽进怀里,遮挡住一圈人的视线,脸上却面无表情,冷声呵斥道:“没规矩,宫里岂能够胡乱奔跑的对方。”
戚羽委屈,扰他后背:“肚子饿坏了,我说这么大动静肯定是你回来了,他们偏不信。”
戚湛给他扰的后背发痒,一圈人皆忍不住露出探究的目光,微侧身,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慌忙掩下熊熊八卦心,低头敛目,装作数路过的蚂蚁。
映寒等人静立一旁,充作壁上观,主子跑的太快,奴才们撒脚也跟不上。
曹德义很想给这位大爷跪了,忒能来事了,接过映寒臂弯上的披风,递给戚湛,戚湛给了少年一个爆栗子:“胡闹,饿了就让人伺候先吃,等朕作甚。”手下却十分温柔将披风给他批上,戚羽嘟嚷:“不是想向你赔罪么,早上错过了,只好中午过来了,谁曾想你竟不领情,一屋子人不信我的话,以为我过来打秋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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