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雨仍在肆虐,舒怀臻闭上双眼,双手抱紧了身上的郁宛央。她温柔地回应着,听着郁宛央在深情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样久违的爱与疯狂里。
作者有话要说: 没几章了,跟老舒正面刚一次就圆满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清晨时, 就连泥土都散发出清新的气息。空气里不再如雨前那般湿热, 增添的那几分凉爽让人出门便顿感舒适。
舒怀臻迷迷糊糊地醒来, 身后的呼吸灼热地洒在她的脖颈,她撑着酸软的身体慢慢地转了个方向, 只见郁宛央紧闭着双眸,眉间蹙起, 看起来仿佛就连在沉睡中都不能轻松。
“怀臻, 怀臻……”郁宛央不自觉地呢喃着舒怀臻的名字, 眉头仍旧紧皱着。
她的嘴唇有些干,看起来并没有昨夜带给舒怀臻的那种湿热的感觉, 而此刻的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陷在一种束缚力极强的迷茫里, 在挣扎着想要醒来。
舒怀臻心疼地更靠近了她,环抱住她光裸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应道:“我在, 宛央,我在这里。”
郁宛央的耳朵有些热, 在舒怀臻的唇触碰到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她心头有一丝疑惑, 再度吻住她的额头, 脸颊,终于意识到,郁宛央发烧了。
昨天晚上被淋了一身的雨,没有洗热水澡也没有换衣服,怪不得今天会发烧。舒怀臻一边自责自己没有阻止郁宛央的同时, 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打算下床去拿体温计。
只是她这幅度不大却持续的动作让郁宛央从沉沉的梦乡中醒来,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手上挣扎着一用力又把舒怀臻拉进怀里,紧紧地箍着不放。
“怀臻,你要去哪儿?”郁宛央的声音性感且带着一些因为身体不适而生的沙哑,听起来诱人极了,她用下巴蹭了蹭舒怀臻的肩膀,轻轻一笑道:“再陪我睡一会儿,好困啊。”
舒怀臻无奈地暂时停住了动作,伸手去摸郁宛央热烫的脸,温声哄着说道:“宛央,你发烧了,让我去拿体温计给你量体温,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郁宛央自己哪里知道发烧了?只觉得就是不愿意动,本身昨晚之后身体就累了些,此刻更是觉得除了躺着之外就是想要怀里有舒怀臻,其它的什么都不需要。
她把脸更深地埋到舒怀臻的脖间,软声娇气地道:“不,我不难受,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的,睡意和病态融合在一起,只知道抱着舒怀臻不让走。
舒怀臻一时没了办法,只得安抚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尝试着舒缓她积攒了许久的不安,让她切实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随后再度哄道:“宛央,我不走,我去一趟洗手间就回来,先放开好不好?”
“嗯,那去吧……”听到舒怀臻要去洗手间,郁宛央这才松了手。
舒怀臻撑起身子穿上睡袍,替郁宛央穿好睡袍之后把她抱起来靠在床头,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之后从床头柜拿了体温计甩了甩,放入郁宛央的腋下。
她坐在床边时不时试探着郁宛央额头的温度,到时间将体温计拿出来查看后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低烧。”她拿了退烧药和一杯水,把郁宛央揽进怀里,压低了声唤道:“宛央,醒醒,起来吃药了。”
郁宛央没有再睡着,意识也在逐渐清醒,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烫,身体也没有多大的力气。
她慢慢睁开眼,便见到舒怀臻低着头看自己,脸上满是担忧的模样,她不禁笑了一声,学着舒怀臻的习惯,抬手去捏了捏舒怀臻的鼻子,笑道:“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乖乖地张嘴吃下舒怀臻喂来的药,被水滋润过的嗓子没有刚才的沙哑,她说:“度数应该不高,退得也快,晚点就没事了。”
舒怀臻放好水杯之后才转回头,叹了声气后说:“也怪我不好,怎么就随着你胡闹了呢?”
明明看到郁宛央淋了一身湿进来,又知道她这一时冲动只为了思念而来,在那一瞬间自己竟然想不到别的,只想要满足自己同样渴望的念想。不管不顾,与她一起沉沦。
郁宛央抓住舒怀臻的手,抵在自己唇边,张嘴轻轻一咬,调侃道:“这怎么是胡闹呢?难道你不想么?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都不饿么?”
舒怀臻因为郁宛央这暗示的说辞而微微红了面庞,她松了怀抱把郁宛央的身体靠回床头,随后认真道:“我可以不想的。”她自认自己绝对不是一个贪欲的人,倘若不是情之所至,她定是不会这般放纵。
说得再多,也不过又是更明白了在她心里,郁宛央究竟有多么重要。
“那就我想好了。是我太想你了,知道你原谅我了还不够,跟你拥抱也不够,我还想要更多,不只是像昨晚那样。”郁宛央的双眸从笑意浮起又逐渐沉下,化为一片情深。
她伸手去握舒怀臻的手,把自己的五指一点一点地挤进舒怀臻的指缝,亲密地紧扣着。
坐在床边的舒怀臻终归是轻轻勾起了唇角,先是低头看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然后又抬眼去望郁宛央,眼底含笑却言语淡淡:“你就是这样追我的么?实质性的追求没有,反而先追到我家里来了。”
难得舒怀臻还能想得起这件事,不过当时郁宛央既然答应了下来,现如今自然也没有推翻的理由。她扬唇微笑:“追当然还是要追的,只不过提前享受了一下追到之后的快乐。现在进度条拉回昨晚之前,我要继续追求你了。”
这哪里还有追求的样子?分明是在贫嘴。
舒怀臻弯起唇角,松开了手道:“追都没追到手,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一定会接受?一点都不认真。”她伸手又去摸郁宛央的额头,叮嘱道:“好了,不说这些。我先去做早餐,你休息一会儿。”
郁宛央笑着点头,目送着舒怀臻离开房间。
在舒怀臻做早餐的时候,郁宛央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没有到要卧床的地步,她撑着身体下了床,晃了晃头,确实并不怎么晕。
郁宛央沿着床边慢慢地走在房间里,走到衣柜旁,又走到电视柜处,把这里的每一处都映入眼里。这里的摆设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舒怀臻没有换过任何东西,更没有变动过它们的位置。
她哪怕闭着眼,都能够根据自己的印象去摸到想要的东西,熟悉得就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郁宛央记得,舒怀臻的画室里有着从读书时到现在的画作,而头一间画室自从跟郁宛央在一起之后,便成为了专属郁宛央的画室。因为里面所有的画,全都是郁宛央一个人。
她望向那扇门,就像第一次接近时那样的忐忑与期待,她捏住了门把,看着缝隙一点一点扩大,直到能够容纳她的进入。
原先那环绕了整个房间的画底下又多了一圈画,它们的落款仍旧是利落的一个“舒”字,以及画作相互之间间隔不长的日期。
郁宛央从门边的那副画开始慢慢往里走,她的腰背挺得直直的,她轻缓的脚步每走过一幅画,她的指尖便在那落款上温柔摩挲。她从最近的一幅画一直看下去,从这些凝聚了舒怀臻心念的画前一一走过。
她的双眸似水般柔和,眼眶闪动着泪光,看着这两年里被舒怀臻刻画下来的自己,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想舒怀臻的时候还能够用工作来麻木自己,可舒怀臻想她的时候呢?总是来到这里去把最近的她留在纸上,看着这环绕了四周的画。其实,舒怀臻的孤单比她要多的多,舒怀臻的痛更是比她要沉得多。
一滴泪刚刚从她的脸颊滑落,身后就突然飘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宛央,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起来没有紧张,没有慌乱。舒怀臻早就对郁宛央毫无保留,这个地方的存在郁宛央更是知道,它的用处也一清二楚,自然无需慌神。
郁宛央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收回手抹去眼泪,转过身的时候眼眶红得像兔子,但还是强颜欢笑着调侃舒怀臻:“怀臻,你的画功越来越精湛了,不打算开个画展么?”
舒怀臻笑笑,慢慢走过去在郁宛央面前停住,四下看了几眼自己的画,接着郁宛央说道:“我也觉得画得越来越好了。”
她的目光从画上移到郁宛央流着泪笑着的脸,一手捉住郁宛央的手腕,一手抚上郁宛央的脸颊泛红的眼角,话中认真如昔地说:“但是我没有要把我的画给太多人欣赏的欲望,我只是想把我见到的,想到的我爱人的样子都画下来。我想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可以让她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舒怀臻没有因为郁宛央不在身边而不敢再进来这个房间,反而每当她听到或者看到郁宛央的消息时,面前都会浮现出郁宛央的模样。
有沉稳疏离的,有冷静严肃的,也有端坐在桌前办公的。有些是郁宛央在报导中的稳重模样,有些则是她想象出的模样,却无一不是她心底对郁宛央的思念。
郁宛央凝视着替自己抹干泪痕的舒怀臻,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轻轻挣脱被握住的手腕,伸手去抱住了舒怀臻的身体,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轻声轻语地说:“是啊,我们没有分开过,我们之间一直都在相爱着。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妻子,一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