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琴师,有好消息告诉你。”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夫子笑眯眯地说。
钟函一听,连忙道:“哦?诸位夫子里面请,里面请。”
待到钟仪被喊道了花厅的时候,才明白机遇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钟仪,琴师之乡想不想去?”
琴师之乡——锦和城。
钟仪微微笑道:“自然想去。”
老夫子笑了:“好!我们书院已经为你争取到了名额,本来是要三年毕业后才有资格申请的。”
钟仪看了钟函一眼,钟函满是笑意的回望着他。
另一位老夫子接着说:“所幸你是这一届琴子里面最先考取宴会级别琴师的,念在你天资聪颖,书院爱才,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年冬初,锦和城的锦和苑便开始这一年的招生,待我来看一下日期。”
“啧啧,刘夫子,你这记性可不行。”一位面色慈善的老夫子说:“钟仪,今年二月十六日便是开学之日,莫要误了日子。”
钟仪道:“是,有劳夫子,钟仪谨记在心。”
之后又说了一番话,夫子们将要走的时候,钟函突然道:“等一下孟夫子,二月十六日……可是今年过年不是二月十八日,那……”
钟仪顿时明白了,那就意味着过年不在家里了。
孟夫子听了,劝导道:“唉,你不该这么想,不就是过年?要不,明年再去?”
刘夫子皱着眉头道:“机遇从来不等人,明年若要是还在过年之时开学,岂不是……白等一场,本来钟仪就是年纪轻,书院才觉得他年少有为,况且,在锦和苑早待一年,造诣就高一层啊!”
众夫子都阻拦着,他们心想:笑话,云英书院自皇室赐封一来,向来便是地位尊贵,给了你一个机会,你还犹犹豫豫不想要?
最后,燕惠从屋里出来了,几人商量一番,最后同意了,好生谢过夫子们后,还应承到过几日去酒楼请客庆祝。
于是,昨天提前发的萌萌小段子在这里!!
微剧场之——阿礼的“春梦”
钟仪坐在阿礼的右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的老头说着冗长的大道理,头一点一点,很快,“小鸡啄米”就成了固定姿态——不点头了,直接闭着眼睡过去了。
钟礼看着钟仪从挣扎到入睡,再到昏睡,微微一笑,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
钟仪的头发长了,落在钟礼的身上,缠缠绵绵的环绕着。
钟礼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卷弄着。
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钟礼看着近在眼前的睡颜,发怔地看他纤长的睫毛,目光下移到微张的唇,似乎表示着某种诱惑。
他瞬间回忆起年少时候他们一起去爬山,回来小仪累得在马车上便睡着了,也是如今这幅模样,只不过,自己当时没有……
钟礼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他轻轻地,凑近了钟仪的脸颊。
随着距离的拉近,钟礼发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终于就快要贴近钟仪的双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摇晃着。”唔?“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天花板?
钟礼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片刻之后,自己淡淡失落。
钟仪在一旁看着他眉头轻锁的模样,有些奇怪:”阿礼,你怎么了?“钟礼回头一看,却发现钟仪正坐在他身旁,**着上身,白皙的肌肤光滑细嫩。
钟礼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邪邪一笑:”没什么。“他心想:似乎,还是醒来更加美好。
☆、第四十五章 远去
那天晚上,钟仪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爹爹娘亲说:“虽觉得锦和苑的开学日期不怎么巧,但是对小仪是件好事,再说,放假回家也可以看看我们,男孩子,到这个年龄不要太念家了。复制网址访问 %”
不仅仅是这样,过年的时候,明明是一年之中仅有的,阿礼回来的日子啊。
钟仪在心中默默地想。
燕惠似乎看出了钟仪的想法,道:“虽然阿礼过年刚好回来,不过他一定支持小仪去的。”
钟函道:“我写一封信给阿礼吧。”
上次写信去繁城,还是去年要去河城过年时候的事情,阚元阁对于家书管的也很严,钟函和燕惠不经常写书信,说是怕给阿礼带来麻烦。
事实上,阚元阁一向是根据学生的成绩做调整,比如说阿礼表现优异,他寄给家里书信的次数比一般人要多一些。
大约过了十几天,阿礼的回信就到了。
钟仪从下人手中接过,连忙拆开一看,上面依旧是简洁的几行有力隽逸的字体:此事甚好,锦和城,琴师之乡,锦和苑,琴师天下。
钟函接过一看,笑道:“看,阿礼也支持你去。”
这件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到了冬季的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那天是二月五日,书院还没有放假,所以一大早就去。
燕惠嘱咐道:“书院的东西要带全了,到了锦和苑说不定派的上用场。”
钟函带着钟仪去了云英书院收拾他的学习物品,此时学堂里面只有李牧,他看着钟仪一样一样地从书桌肚子里掏出书本,再一样一样地放进箱子里,问道:“钟仪,你这是干嘛?”
钟仪转头,笑了笑:“我暂时不来上课了。”
李牧追问:“为什么呀?”
“呃……”钟仪想到可能这事还没有完全公开,所以李牧不明白,他想了想道:“打算去外地上学了。”
“哦。”李牧有些失落的样子:“上的好好的,为什么去外地……”
他的声音不大,于是钟仪将此归为了他的嘀咕声,并不予回答。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钟函微笑地走了进来:“好了,我们去祝夫子那儿吧,我刚刚和他说过了。”
接着钟函留意到了李牧,同他打了个招呼。
他们后来便离开了学堂,去找祝夫子。
“钟仪,呃,那个,你以后还回来上学吗?”李牧结结巴巴地问道。
钟仪摇了摇头:“可能不了,告辞。”他向李牧微微一笑,离开了。
李牧看着钟仪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意味,带着微微的哀伤。
祝纹原先便知道此事,得知他们今天便来收拾东西,于是等到他们来到他的书房的时候,发现祝纹的书桌上多了几本小簿子。
祝纹微笑道:“恭喜你钟仪。”
钟仪连忙说:“谢谢夫子。”
祝纹将桌上的小簿子递给他:“这是我从一开始关于短曲创作的构想还有辅助你的一些笔记,拿去吧。”
“什么?”钟仪微微讶异,接过一看,发现第一页就是当年他恳请祝夫子辅导他提高短曲创作的方案。
心中涌上一片温暖,却又掺杂着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祝夫子,谢谢您。”
祝纹谦和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锦和苑,要多加学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要检查检查你的功课的。”
钟仪坚定道:“自然,我不会辜负夫子的期望的。”
钟函对祝纹说:“二月九号那天晚上祝夫子有空吗?”
祝纹颔首:“何事?”
钟函笑道:“是这样的,二月十号小仪就要走了,前一晚上,想聚一聚,如果你能去自然极好,我们为你对小仪的栽培表达感谢。”
祝纹笑道:“自然可以。”
他们提着箱子下楼,熟悉的阶梯,熟悉的大厅,熟悉的花花草草,熟悉的知琴楼,熟悉的云英书院——再见。
钟仪站在书院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有不少学子进去了,人来人往,茫茫大雾里的书院倒是没有凄凉之感,可是,他站在门口,却觉得有些凄凉。
钟仪随着钟函向外走去,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对于母校的离别不舍吧。
过了几天紧迫的打包工作,无非是换洗衣物,保暖衣物,平时用品之类。
翻找书房的时候,钟仪带上了那只刻着“礼”字的铃铛。他记得,每次来来去去,阿礼都是带着那只刻着“仪”的铃铛的,他又深蓝色的缎带系着,放在贴身衣物的口袋里。
看着闪着光的铃铛,钟仪想着,带着吧,
燕惠帮他收拾着最后几件毛披风,道:“给阿礼整理东西都弄出经验来了,看看,娘亲的成果。”
燕惠笑吟吟地看着钟仪,钟仪看着墙边的三个大箱子,有些难过:“娘亲,我不想去……”
燕惠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小傻瓜,你要珍惜机会,去琴师之乡多熏陶熏陶不好吗?”
钟仪把头埋在燕惠怀里,不作声。
二月九日晚,凉月凄冷。
祝纹如约到来,可是来的却不止一人。
站在门口迎接的钟仪觉得压力山大——此男子面无表情,墨黑长发高高冠起,五官精致,眼若寒星,穿一袭紫色毛裘,身材高挑修长,无奈气场太冰冷,在寒冷的冬夜更让人觉得不好接触。
祝纹微笑:“小仪,原谅他不请自来。”
哪敢呐。
钟仪脸上堆笑,看着那冷冷的目光,僵硬道:“散因哥哥,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