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蹭蹭白妗语。
两人出门时,自然将花田带着了。
一路上花田对着小摊贩卖的小炸鱼,糖人,烧饼等等小吃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钟仪正好奇着,中午明明喂了它,怎么活像是饿了两三天一样?
谜底很快揭晓,原来是花田巧妙地利用了女孩子的爱心。
花田叫两声,撒个娇,蹭一蹭,白妗语就心软了,钟仪只好买下。小炸鱼喂到嘴边了,花田就着白妗语的手吃的不亦乐乎,猫尾巴甩啊甩——暗示此猫的内心愉快。
白妗语倒是乐在其中,她笑嘻嘻道:“花猫猫好可爱啊。”
吃着小烧饼的花田模糊不清的“喵呜”一声。
终于等花田心满意足地不折腾了,两人一猫一起走着。
估摸着半柱香时间,就听白妗语道:“到啦。”
钟仪往主街道的右侧一看,一排商铺间有一个大大的匾额“白家当铺”。
钟仪随着白妗语走进去,赞叹:“店面不小啊。”
地面是清一色的光滑木板,店面宽敞,又坐落在主街道,来往的人也不少。
里面有一个掌柜四个小伙计,见白妗语来了,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白妗语笑吟吟道:“不错吧。”
钟仪点头:“了不起。”
白妗语附在他耳边说:“前些日子我又悄悄买了一家小酒楼呢,想看看吗?”
吹拂的热气痒痒的,钟仪脸又红了,他连忙点点头:“好……好的。”
白妗语悄悄地笑了:小仪哥哥的脸皮真薄。
钟仪的皮肤偏白,睫毛很长,眼神清澈,脸红的时候会有些不知所措,那幅模样在白妗语看来十分好玩。
白妗语所买的小酒楼,是在郧地的中心地带,分两层,现在正在装修,进进出出的人都忙碌的很,也有不少路人都对这家酒楼表现出好奇。
钟仪感叹:“这要是装修好了,一定很气派吧。”
白妗语骄傲道:“那是自然,模样都是我亲自点的,材料都是最好的。”
两人指指点点一番,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夕阳已经垂在山边静静地散发红色的余光了。
白妗语道:“好快呀,太阳都落山了。”她看着钟仪:“小仪哥哥,明天我们去荷花塘玩好不好?”
钟仪道:“你不用经营当铺吗?”
白妗语摇摇头:“当铺有人管,酒楼装修中,现在我闲着呢。”
钟仪笑了:“好啊,明天下午吗?”
白妗语道:“明天下午,我在当铺等你。”
钟仪点头,和白妗语告别,抱起花田往回走了。
白妗语看着钟仪的身影慢慢走远,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红亮亮的边。
回到家里,爹爹娘亲和邹叔叔都回来了。
炊烟升起,邹叔叔在门口接他:“呦呵,小仪,去哪儿玩了,到现在才回来?”
钟仪把花田放下,回答道:“遇见了安都的朋友,明天还出去玩。”
邹儒道:“也好,和朋友玩玩,多到处走走。”
进了屋,钟函在研究邹儒的一副长画。
钟仪道:“爹爹,在看什么?”
钟函看了他一眼:“你来看看这幅画。”
钟仪走近一看,不由惊叹:画上赫然是郧地的场景,分为三段,有些类似写景,轻描淡写地画出郧地特色的建筑,大大小小的胡同,弯弯曲曲的街巷,酒铺的旗帜……容纳的事物由小到大,场景逼真,笔触随意,倒像是邹儒的手笔。
晚饭后,一起坐在外面乘凉。
天上的星星点点,夜空静谧,星光似乎都照在了人身上。
远处的蛙鸣阵阵,空气中传来甜丝丝的气味,像是夏天独特的气息,慢慢地渗透到周围场景,一切安静又充满诗意。
邹儒坐在摇椅上,拿着大大的蒲扇,说:“一到了晚上,估计是最凉快的时候。”
钟函笑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总是趁着天黑跑到草地上看星星。”
邹儒哈哈笑了:“是啊,躺着的时候还有蛐蛐叫,你当时非要抓,抓到了你又不敢玩。”
钟函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那蛐蛐长得那么大。“……
钟仪听着他们聊着,心里却怀着一种莫名的热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妗语说的话。
明天去荷花塘玩。
花田随着燕惠在庭院周边散着步。
钟仪背靠着墙壁,看着满天星光,真是个闲适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钟仪看了看时候差不多,摸了摸正在撒娇的花田:“花田乖,今天我去荷花塘,你就在家里呆着,好吧?”
说完,他就往外面奔:“娘亲,我出去找朋友玩了。”
燕惠笑道:“路上小心,别太野了。”
钟函道:“让小仪多跑跑也好,在安都总是闷在家里。”
白妗语的当铺离这里不远,钟仪记忆力不错,很快就看见了“白家当铺”那个匾额。
他走到门口,看见白妗语正坐在柜台上看着账目,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纱裙,发髻梳理的简洁,只用了淡黄色的纱带,几缕黑发落在胸前,衬得她的鹅蛋脸,愈发娇美可人。
钟仪觉得白妗语安静看着账目的模样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白妗语翻了一页账目,像是感觉到了钟仪的目光,她抬头看见了钟仪,面露喜悦:“小仪哥哥,你来啦。”她起身和旁边的掌柜交代了几句就拉着钟仪的手往外走:“走吧走吧。”
钟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烫,白妗语的手温软如玉,被她牵着的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白妗语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坐牛车去吧。”
“牛车?”钟仪有些好奇。
白妗语笑嘻嘻道:“上次看见的,过一会儿就有的,我也是第一次坐牛车呢。”
看见她的灿烂笑脸,钟仪也跟着笑了起来。
果真如白妗语所言,不一会儿就有一位老伯驾着牛车走过来。
白妗语走上前去:“老伯,我们想去荷花塘,载我们去行吗?”
老伯点了点头,报了价钱。
白妗语低头就拿钱袋。
钟仪忙道:“我来吧。”他立马掏出了十个铜板给了老伯。
白妗语笑了:“回来我付钱吧。”
钟仪摇了摇头:“哪有让女孩子付钱的。”
白妗语坐上牛车简单的座位,钟仪也上去了。
白妗语笑吟吟道:“想不到小仪哥哥这么君子呀。”
钟仪道:“是我哥说的,他说万一我和女孩子出门,别让女孩子付钱,出力气之类。”
白妗语笑容不变,道:“呵呵,看来你哥哥也是不错的兄长。”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今天的天气不是非常热,偶尔有凉凉的风吹过,路边的花花草草长得茂盛,他们聊着天,气氛融洽。
过了不久,就到了儿时钟仪和白妗语相遇的地方。
下了牛车,他们径自从一排排柳树中穿行。
柳树的树枝细软,随风摇摆,婀娜多姿,绿色的小叶子长在柔嫩的柳条上,清新可爱。
白妗语道:“小仪哥哥, 这里的柳树变得多了,而且也更大了。”
钟仪笑道:“那是自然,过了这么多年了。”
白妗语走在前面,杏黄色的纱裙随风摇曳,勾勒出妙龄女子的细软身段。
——就像这些摇曳的柳树树枝一样。
钟仪脑海中浮现这句话,随即自己红了脸。
幸好走在前面的白妗语没有发现。
等到走过了这片柳树林,便是那开着水艳荷花的小池塘。
他们在荷花塘边玩玩闹闹,笑的极为开怀。
渐渐地,夕阳的光彩照在了少年的明亮眼眸里,白妗语愣了愣。
钟仪笑着说:“该回去了吧。”
白妗语俏皮笑笑:“反正也不是太远,我们跑回去吧。”
话音刚落,杏黄色的身影就跑开了。
钟仪微微一笑,追着她的背影跑了起来。
“别跑了,太快了——”
“哈哈哈哈,追不到吧——”
如风般的青葱少年,银铃般的悦耳声音。
时光慢慢描摹出他们年轻的样子,永远沉淀在此刻的风里,白云里,花瓣香味里,绿绕的柳林里。
夕阳的光影缓慢地落在水池里,倒映出一片艳丽的红色。
☆、第四十二章 懵懂之初
夏天漂浮着淡淡的香气,以及藏匿在心中的悸动。
随着和白妗语的愈加熟悉,两人的身影总是出现在郧地各个美好的角落,少男少女的情怀就如轻轻颤动的蝴蝶翅膀,带着小心翼翼的懵懂。悄然扬起的灿烂微笑似乎能够温热两个人的心口。
晚风悠悠的时候,钟仪和白妗语一起看着满天的灿烂星光。
白妗语突然道:“小仪哥哥,你爹爹娘亲知道你这些天和我在一起吗?”
钟仪笑了:“怎么了?”
白妗语微微垂眸,轻声说:“你不是说,和安都的朋友出来玩么。”
钟仪说:“我娘亲知道,”钟仪柔和的目光看着白妗语:“那次我们去山上的小亭子,回来的时候,娘亲就问我,‘小仪,你说的安都的朋友,是不是白家的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