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沈丞浅是在林中,被什么有毒的蛇虫鼠蚁咬了。
这伤口若不处理,可是致命的。
龙辰羽将沈承浅抱到榻上,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不过寸长的小刀,他将小刀在烛火上烤了,随即刀切入肉,轻轻割开沈丞浅的伤口。
昏迷中,沈丞浅低吟了一声,龙辰羽知道他疼,却仍是手上用力,割了深深一道口子。
他得放出伤口处的毒血。
可沈丞浅伤口割的已很深了,血却没怎么流,龙辰羽唯恐下刀再深伤到他经络,便将刀放下,走到桌前,在口中含了一口酒。
他含着那口酒,在口中咕咚咕咚漱了漱,随后又走到榻侧,轻轻含住沈丞浅的腕子。
他得将毒血吸出来。
昏迷中,沈丞浅被他咬的疼,神智却也恢复了一些。脑中神思似乎清明了,可身上却很倦,即便再如何努力也睁不开眼。
朦胧中,他只觉得有人含了他腕上伤口,并轻轻撕咬。偶然间,那人的舌滑过伤处,带来阵阵令人心痒的酥麻。
是谁。
谁在那么残暴,却又那么温柔的对他。
许久之后,龙辰羽方松了口,他将头别过去,吐出从沈丞浅伤口处吸出的血。
那血并非常态,十分浓稠,且色为黑红。
龙辰羽又重复吸了几次,直到吐出的血已经是鲜红色,方才作罢。
他又走到桌旁用酒漱了口,随即,苦涩的笑了笑。
这沈丞浅,可真是麻烦,怎么会被毒虫伤了呢。
既然已经被毒虫咬了,又为何闷不做声,独自逞强撑着呢。
龙辰羽探了探沈丞浅的额头,只觉得热的烫手。他知道,毒血吸出后,不过一日温度便会退去,可此刻若是不去管,高烧也是能害死人的。
他轻叹了口气。
这哪是军师,活生生一只拖油瓶。
可他却也无法,只能叫来莫雨吩咐他找一只浴桶来。那莫雨办事也麻利,不出片刻,便真给他找来只红木浴桶,并在其中注满了温热的水。
龙辰羽等得那水凉些了,方走到榻侧,去解沈丞浅的衣服。
他轻轻一扯衣带,沈丞浅的衣裳便滑过他的肌肤落下来,露出如雪般的一片肩头。
龙辰羽看着□□的身子,心里蓦然一动。
他不知自己怎么,明明都是男人,怎么和去扯女人家的衣裳似的。
可他从未见过哪个男人的肌肤如此白皙,如此柔嫩。似是无暇的一块凝脂美玉,和自己的疤痕密布大不相同。
龙辰羽定了定心,继续去解沈丞浅的衣服,最后解的只剩一条亵裤。
他将沈承浅滚烫的身子抱在怀里,走向浴桶,最后轻轻地,将那人纤细的身子放入那温凉的浴水之中。
昏睡之中的沈丞浅轻轻嘤咛了一声。那声音不大,龙辰羽却被实实在在的惊了一下,连忙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片刻后,龙辰羽回过神,只觉得自己愚蠢。
不过是帮男人沐浴罢了,又有什么。往常军营之中,兵士们旅途劳顿了,偶尔路过一方净水,都会□□着身子在水中赤诚相对的。
同样是男人,彼此又多哪儿、少哪儿了?看便看了,摸便摸了,自己又兀自心慌什么。
当真奇怪。
龙辰羽扶着沈丞浅,让他在浴水中泡了许久,直到觉得他身上热度退了,才将他从浴桶中抱出来。
沈丞浅的身子软的和女人似的。
蜷在榻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可怜。
龙辰羽在榻边坐着,不知为何,又回想起方才沈丞浅在自己怀中的质感。
软玉生香,憔悴美人。
龙辰羽连忙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怎么,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邪念。
正当他犹自心乱之际,床榻上,沈丞浅却微睁了眸子,渐渐转醒了。
龙辰羽俯下身子去看他,柔声问道:“沈大人,你觉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沈丞浅只摇了摇头。
龙辰羽苦涩一笑,即便沈丞浅要吃东西,可又有什么可吃呢?他晚上盛的那碗菜饭,早已凉了。
转眼间,已是凌晨夜间了。
龙辰羽为沈丞浅盖好褥子,在他耳侧轻声道:
“军师既然不适,便早些歇息吧。”
随即,他吹熄了帐中的烛灯,在距离沈丞浅不远处的另一张榻上安眠了。
耳侧,皆是沈丞浅轻柔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龙辰羽眸子都已合上,却忽然听见身侧沈丞浅正低声嘤咛,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他口中喊的,似乎是一个名字。
龙辰羽凑过去仔细听了许久,末了,他俯下身子,望着沈丞浅苍白的面庞,沉声道:
“沈丞浅,信言是谁。”
沈丞浅自不可能回答他。
但龙辰羽却俯着身,端详了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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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军压境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七章大军压境
翌日一早,龙辰羽派人去丹阳城内采买了辆马车。
可对于他的好意,沈丞浅却只淡淡摇头谢绝了。
谢绝的理由很简单,沈丞浅不想让龙辰羽觉得他娇气,一旦他搞这样的特殊化,军队上下,还会有谁瞧得起他。
更何况,龙辰羽本来对自己就没几分好感,若自己再去讨他嫌弃,保不齐在路上就被龙辰羽丢弃在哪儿。
沈丞浅心里这样想,却不知,龙辰羽虽不喜他,但今日此举,真的并无半分嘲讽之意。
龙辰羽只觉得他大病初愈,又不进水米,身子定然虚得很,若再让他顶着日头行军,更是要去了半条命了。
奈何沈丞浅性子犟,龙辰羽便也不去管他,只让马夫赶着车在不远的地方和军队同行。
可果不其然,军队才行进了不一会儿,沈丞浅就开始头昏脑涨,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还是龙辰羽一般扶住了他。
于是,他也不再争辩,只一边叹着自己不中用一边在马车里睡去。
再一睁眼,军队竟已到了北辰元国南侧边境——夜陵。
以往的夜陵古城,终年长春。花红柳绿,四季鱼米,淡若君子,明净远逸。
而如今的夜陵,刚刚接受战火洗礼,竟只剩下断壁残垣,城中老幼妇孺死伤一片。
龙辰羽率领大军进入还未被攻破的夜陵北城。刚进了城门,迎面便有个伤兵急匆匆地向他跑来。那伤兵满面焦黑,躬着身子跪在龙辰羽身前,声音沙哑凄然:“龙将军,您可来了,夜陵险些、险些就要被那轩夷蛮子夺去了!”
龙辰羽冷着一张脸,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夜陵守将陈将军呢?叫他来见我!”
却不料那伤兵面上悲戚,一时泪都落了下来,道:“陈将军、陈将军他,昨日战死了!”
“战死了?”
“是。昨日,轩夷大军已将南城攻破,屠杀生灵,欺侮百姓。陈将军率领最后守城的五千个兄弟,进入南城与轩夷大军决死一搏,终于将轩夷蛮子赶出了南城。可将军他,却重伤战死了,夜陵城内驻守的兵士,也不过几百人了。”
沈丞浅闻言,也是深深一皱眉。若不是龙辰羽率军来得及时,恐怕明日,夜陵就要被破。那轩夷大军就彻底撕开了北辰元国的南侧入口,不日,便能直捣帝都了。
龙辰羽只神色冷淡的看着那伤兵,道:“如今轩夷大军驻扎在何处?”
“回将军,轩夷大军就驻扎在夜陵成外,在距离大门不过一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那你可知道,此次率领轩夷军队的领将是谁?”
那伤兵道:“领将是谁,属下没有看清,但听其他兄弟们说,敌方将领好像是轩夷天虎将军,赵飞虎。”
“赵飞虎?”龙辰羽低头思考了片刻,许久后方道:“好,我省得了,你退下吧。”
那伤兵便退回到自己队里去了。
那晚,龙辰羽率两万兵士,驻守在夜陵北城。
此时的夜陵,已经疏散了百姓。入眼之处,只剩下破败的断壁残垣,砖石瓦砾碎在地上,凄然一片。
夜晚,沈丞浅和龙辰羽并肩站在北城城墙上,眺望着已化为一片焦土的南城。
据探子回报,轩夷大军的确驻守在南门之外,军队浩荡,看上去,至少有两三万人。
如今,龙辰羽的军队是远道而来,一路上车马劳顿,已是疲倦不堪。而轩夷军队却一直在此休整,以逸待劳。如果硬碰硬,龙辰羽定然得不了便宜。
那么,要怎么办呢。
沈丞浅神色沉郁的眺望着南城,静静思考了许久。
忽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动。因为他忽然听到,似乎不远处,有奔腾的水声。
他转过身子,问龙辰羽道:“将军,这夜陵附近,是有河吗。”
龙辰羽点点头,道:“是,夜陵西侧,有一条漯河。”
沈丞浅淡然一笑,眼神定然望着龙辰羽,道:“将军,在下有一计,若是成了,可不费一兵一卒,灭去轩夷军队兵士千人。只是,将军愿不愿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