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巧合罢了。”沈丞浅道。
“我适才没寻到将军,不过将军找你找的发疯,现在见了军师,不知道该如何欢喜。”
沈丞浅只一笑,道:“我也……很想见他。”随即,又道:“现在大军已攻入轩夷国门了?”
“是。”莫雨道。“帝都传了圣令,命将军率军直捣皇城,并屠月都,以振国威。”
“屠城?!”沈丞浅大惊失色。“龙辰羽,他在屠城?”
莫雨意识到自己话说一半让人误会,连忙道:“军师不要多想,将军怎么可能会那么做。战事中不伤百姓,是将军一直恪守的。适才军队在城外鸣了战鼓,便是让月都百姓赶快出逃的,即便有人留在城中,我们放他们走便是了。最后只需一把火烧了这儿便行了,圣上也不会追究。”
“你可吓死我了。”沈丞浅一笑道。“龙将军呢,他在哪儿?”
莫雨道:“军师请上马,末将带你去找他。”
沈丞浅点点头,随即便同莫雨共乘一骑,扬长而去。
而阿桥却目光呆滞,仍静静的坐在那儿。
路过此处的兵士众多,却无一人敢为难她。
只是她一人坐着,却觉得自己已失去了一切。她没有爹娘,没有亲眷,此刻,也再没了国家,连身边那男人也是虚假。
她又能在哪儿安居?
当沈丞浅坐在莫雨身后,一骑飞尘赶到龙辰羽所在之处时,老远就瞧见那三军领将正傲然站在城门前,金鳞战甲,飒飒风华。
活是个战神的样子。那样英姿飒爽,雄姿英发。
沈丞浅一垂眸,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恨不得下一瞬就能从自己喉口蹦出来。
能再度见到那个人,原来,竟是那样令人激动的一件事吗。
比得到天下,还能令他欢喜,还能让他满足。
然而龙辰羽见了沈丞浅,却只默默瞧着他,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沈丞浅大抵晓得其中原因,他家将军最厌恶旁人忤逆,定是那日自己偷偷出城,让他生气了吧。
莫雨瞧着二人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只轻轻一笑,便又策马离去了。
“龙辰羽……”沈丞浅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一步,道。“看在那计成了的份儿上,你就别生我气了罢。”
龙辰羽面上瞧不出喜怒,心里却觉得哭笑不得。
他的怒气,也并非全是为了那日沈丞浅的不告而别。
反倒是这些日子他寻不到沈丞浅,内心的痛苦和悔意,几乎已将自己逼疯。
他上前了一步,将沈丞浅那纤弱的身子死死搂在自己怀里。沈丞浅一时没有防备,鼻尖一下撞在龙辰羽身上的战甲上,碰的生疼。
此刻,那男人正紧紧搂着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那样狠,那样紧,那样炽热,自己几乎已经不能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轩夷终于打完了……艾玛忽然发现内容提要把这句话粘过去怎么有点……歧义……
☆、第二十二章 欲加之罪
重生之风流军师第二十二章欲加之罪
当龙辰羽那一吻落在他唇上时,沈丞浅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只睁着眼,惊愕望着眼前那男子。他心里想着推开,可手推在那男人胸膛上,却是那样的绵软无力。
他忽然发现自己正下意识的回应。
回应着那男人的邀请,回应着那男人的索取。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因为一段孽缘而死之后。重生的他,终是又和一个男人再度迈入了禁区。
龙辰羽那一吻很漫长,也很深,他恨不得将沈丞浅的一切都融到自己心里中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冲动的时刻。
但此刻他心里却明白了,什么叫情到深处,情非得已。
他已压抑的太久了。
许久过后,龙辰羽终是放开了沈丞浅,两个人只是定然看着对方,却谁也没有说话。
多说无益。
沈丞浅只在心中调笑。难不成,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吗。
他红着脸,牵了旁边的一匹马,对着龙辰羽道:“将军,我还要回去找个人,等过会我们在城门处相见吧。”
说罢,便一夹马肚,扬长而去了。
留下龙辰羽一人在原地愁眉苦脸。
这算什么,连个回答也没有,这算是应允了吗?算是默许了吗?
不对……那个书呆子,不会根本没有领会自己的心意吧。
此刻,和暖阳光下的龙大将军,第一次静下心来,从头到尾的耐下性子分析了这么多事。可到了,却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丞浅是骑马回去去找阿桥的。
如今见了龙辰羽一切安好,他的心事也已放下,此刻该回去去寻那女子,将她安顿在军中,一起带回北辰了。
走到阿桥院门前,沈丞浅忽然瞧见两个兵士正在门口守着。他翻身下马,几分疑惑的问道:“怎么守在这儿?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两名兵士答道:“是莫将军吩咐的,莫将军怕有人将那姑娘视作寻常百姓,一起赶到临城去,因此便让属下守在门口了。”
沈丞浅点了点头,莫雨心竟这样细,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可他进了院门,将那宅子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却没见到阿桥的影子。
怎么会?门口不是一直有人守着吗?那姑娘能去哪儿?
沈丞浅瞧了瞧屋后,只见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一直蔓延到很远的一处青丘上去。
沈丞浅进了树林,向前走了几步,却忽然发现一棵小树的枝桠上微光闪闪,似是挂着什么东西。
他上去查看。
只见那小树枝桠上挂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日他为了礼尚往来,而送给阿桥的那枚玉璧。
看来,那女子终是不愿和自己回去。
沈丞浅望着密林深处,一时间只觉得心口涩然,却是无话可说。
阿桥,只愿你一世安好。
三日后,龙辰羽率军攻破轩夷皇城,欲活捉轩夷王世。
然而,轩夷皇族却是刚强无比。连同君主、妃子与十四名皇嗣,均自焚在了皇城之内摘星楼中。
偌大中原,从此,再无轩夷。轩夷国土,全数列入北辰领地。
轩夷国灭的翌日,北辰大军牢中,昔日轩夷国师洛轻尘咬舌自尽,含恨而终。
此番一役,至此,便也宣告终了。
回军途中,一如惯常,龙辰羽骑马,沈丞浅坐轿。大军凯旋而归,悠然北上。
此度有了闲暇,大军行军速度也不快,沈丞浅便坐在轿内,掀了帘子,去看轿外广袤风光。
那时他还不知,此时帝都之中徐晃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他。
大军不紧不慢的行了将近八天,才到了帝都城外。
按理,凯旋大军是可以在皇城外驻扎的。待等皇上宣召后,军中领将方可进入皇城,面见圣上,论功行赏。
刚到帝都的那夜,沈丞浅和龙辰羽一起,都在城外营地中住着。
众兵士旅途劳顿终于到了终点,又是凯旋而归,个个心里开了花儿似的,都欢欣极了。那夜,龙辰羽在军中立了篝火,众兵士围着篝火饮酒作乐,洗去战场灰尘,旅途风霜。
那夜,沈丞浅也是极开心的,他同众兵士一起,喝了许多酒。那可不是平日里他在家喝的软绵的甜酒,而是战场上男儿豪饮的烈酒。起初酒劲还不大,但过了片刻,汹涌的醉意翻涌上来,一时间沈丞浅是头晕目眩,连路也走不直了。莫雨怕他出什么事,连忙派人将他送回帐子里去了。
沈丞浅虽是醉了,但神思却还清醒着。
此刻,他脑中翻转的,都是重生之后的一件件大事琐事。
那画片儿似的回忆之中,自然少不了那个男人。沈丞浅不知自己怎么了,一想到龙辰羽,忽然觉得自己腹间似是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燃烧似的,一跳一跳的胀痛。
到了半夜,龙辰羽也回到帐中了。
他回到帐子的时候,沈丞浅已经斜躺在榻上睡了。睡的衣冠不整,墨发凌乱。堪堪迷乱间,却带着几分妖冶的惑人。
此刻龙辰羽也有几分醉意了,他摇晃着走到沈丞浅床边,对着那人的唇就是狠狠一口。
随即,他往沈丞浅的床上挤了挤,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着睡去。
一夜安眠。
翌日清晨,传旨的宫人宣召领将龙辰羽、副将莫雨以及军师沈丞浅入宫。
北辰有个规矩,凯旋而来的领将们,可以骑着高头大马自皇城正门而入。而皇城正门可是皇上迎娶皇后,又或是重大祭祀活动时才会开的。此番惯例,对于凯旋将令来说,是金山银山也比不上的无上光荣。
三人自入了皇城城门便皆跨上军马,沿路百姓在街道两侧欢喜呼喊着,有的小孩子追着军马欢笑撒花。
马背之上,龙辰羽微侧了脸向沈丞浅道:“这次灭了轩夷,可谓是战功不小呢。”
沈丞浅却只是笑:“可将军的官位已经升到顶头了,再不可能加官了,不过或许皇上会赐予将军爵位呢。”
“要那爵位做什么,反而日后会招来君主的猜忌。”龙辰羽道。“比起那些,皇上还不如赐我什么稀世的军马或是兵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