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乌鸦!”秋初晴终于看清攻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叫起来。
“不就是一只乌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旋光揉着屁股爬起身,不耐地道。
然而他话音一落,一串嘶哑的叫声便在周围响起,数十只乌鸦出现在空中,滚圆晶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二人。
“……这哪里是一只啊!”秋初晴一跺脚,瞪了旋光一眼,就要去拔背在身后的长刀。
但他的刀已没有出手机会,伴着扑翅声,那些乌鸦犹如利箭般向二人贯空扑来。
利爪一次次自身上划过,秋初晴在乌鸦的纠缠下,根本无法将长刀施展。旋光负了几处伤,握紧拳头,正想挥舞,便见一道银光窜来,“啪”一声卷住一只乌鸦,将它狠狠砸在石壁上。
那乌鸦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再无动静。那银蛇般的光芒又闪过数次,每一次均卷住一只乌鸦,将其解决。须臾,那群乌鸦便改换了目标,向那新来之人扑去。
而旋光望着来人,惊喜万分,手舞足蹈地喊着,“珈兰珈兰!大爷终于又见着你了!”
珈兰不理他,清冷的目光落在盘旋上空的七只乌鸦之上,手起鞭扬,软鞭霎时化作一波波银浪,环环相连,“啪啪”几声接连打下六只。
乌鸦坠在地面挣扎片刻,便咽了气。最后一只忽的向他俯冲而来,尖喙直啄眼珠,珈兰却毫不慌张,软鞭荡做一道圆环,猛地缠住那只乌鸦,竟将其一断为二。
残肢随着鲜血落在地面,珈兰将软鞭一甩,缠回腰间,没好气地瞧着旋光,“你怎么在这里?谷主呢?”
旋光方才看他杀乌鸦已看得呆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几步冲上前抱住他就亲,“夫人你好厉害!我爱死你了!”
秋初晴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侧开身子干咳几声。珈兰脸色一红,一脚将旋光踹开,擦着脸上口水,“色狼!你干什么啊!快回答我问题!”
旋光一骨碌爬起,笑嘻嘻道:“谷主和海镜从木梯上摔下去了,不知现在在哪里。”
珈兰一惊,一把拧住他衣领,“那你还笑!快跟我去找他们!”
秋初晴见二人不再亲热,便走了上来,“你不必太过担心,那二人功夫高强,想必不会出什么事……”
谁料“事”字刚落,约莫几丈外便响起“嘭”的一声,随即一个沙哑的喊叫划破空气,有火光遥遥传来。
珈兰身子一僵,扔了旋光,便向发光处跑去。旋光不满地摸了摸脸,“真是的,什么时候都是谷主谷主,把我当什么了……”
他一转脸,见秋初晴也跟了过去,急忙迈步赶上。
三人行了一阵,绕过一处拐弯,终于来到火光处。只见那燃着大火的茅草边,海镜和风相悦正蹲在地上,垂首琢磨着什么,时而交谈几句,俱是一脸不解。
“谷主!”珈兰看见风相悦便冲了上去,在风相悦身边单膝一跪。
风相悦转头看着他,略有些吃惊,随即有淡淡的笑容在面上一掠而过,“珈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进入青凤门后,正巧撞见邢无双与青凤门主一起来了此处,便跟了过来,因为时间紧迫,并未留下标记,还望谷主恕罪。”
“这倒无妨,你没事就好。”风相悦随意一应,继续低头看着石盘。珈兰见他并未责备自己,心中一暖,也随他望向地面。
海镜瞥见秋初晴和旋光一前一后站在不远处,便勾了勾手指,“你们也来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旋光大咧咧坐下,摸着石盘上的飞凤,“这是什么玩意?”
“大概是什么机关,只是我们不知道开启方法……”海镜正说着,目光突然落在秋初晴身上,因为他正按下一个个小石盘,似乎是在试探什么。
“你知道这机关怎么开启?”海镜轻轻拍了拍他肩头。
秋初晴将那九个圆盘上的图案一一看过,“也许……你听说过我青凤门的九凤朝阳阵么?”
海镜道:“略有耳闻,听说与幻龙帮盘龙铁阵有相似之处,以三十名弟子分为两层,接连使出青凤门九式绝技,将敌人围堵擒拿。”
“不错,这小石盘雕刻的,正是九凤朝阳阵的九式绝技,或许按照出招顺序按下石盘,便能开启机关。”
旋光一听,立即催促道:“那还等什么,你快开啊。”
秋初晴穿梭于石盘间,按照一定顺序接连按下九处圆盘。须臾,只听地下传来咔哒一声,大圆盘从中现出一条裂缝,向两侧缓缓开启,轰响不绝。
待暗门完全打开,地底现出一个密室,一盏昏黄烛灯挂在墙面,光芒如薄雾般笼罩房内。四面墙上沾着斑驳血迹,一侧还置有一个铁架,上面放着皮鞭木夹等刑具,令人望之便不由胆寒。
而密室左侧角落,铺着杂乱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周身俱是鞭痕,血肉翻起,惨不忍睹。他的手脚皆带着沉重镣铐,粗壮的铁链接在墙面,正随着他痛苦的呼吸而叮当摇晃。
但让众人讶然的并不是这点,而是这个男人的相貌和青凤门主一模一样!
听见有人走入,男人眼都没睁一下,低吟一声,用雌雄难辨的嗓音幽幽道:“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青凤门主?”海镜试探地喊了一声。
“装什么装!你们不是找了个丑八怪扮成我的样子占了青凤门吗!快给我个痛快!少磨磨唧唧的!”男人不耐烦地一挥手,手腕上的铁链被拉得哗啦作响。
秋初晴已是满目泪水,跌跌撞撞扑上前,“师父!您怎么会……是谁对您下此毒手!弟子绝不会饶过他!”
☆、第059章 青凤门主道真相(1)
“初晴?”男人这才睁了眼睛,上挑的凤眼中妩媚之色比起之前的冒牌货更浓,面上虽是血迹斑斑,仍掩饰不住那万千风采。
秋初晴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师父,是我,我来救您了。”
男人强打精神,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哎呀,能在这里看见你,为师感觉伤口都不那么痛了。你身后的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怔了一怔。海镜见状,上前笑吟吟道:“青凤门主凤盈花,久仰大名,晚辈海镜。”
凤盈花眼神一亮,忽的跳将起来,又因伤口痛得呲牙咧嘴,“海镜?你就是海镜?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美人!”
众人听得一愣,海镜笑了笑,“多谢前辈夸奖,论相貌我比起前辈可是差远了……先不说这些,这次我们是同你的弟子一起来救你的,快跟我们离开这里。”
谁料凤盈花眼珠一转,玉指向海镜一点,玩味地笑起来,“救我?你是来抓我的吧?”
“……我抓你做什么?我倒想听你说说是什么人把你捉到这里来的。”海镜一头雾水。
凤盈花哼哼笑起来,神色颇为得意,“你不是笑面贼吗?最喜欢捉去漂亮的少年少女,那怎么会放过我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旋光与珈兰早已跟不上他的节奏,呆愣愣立在原地。风相悦不悦地蹙了蹙眉,神情稍显不耐。
而秋初晴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家师父的性格,红着眼圈用仰慕的眼光瞧着凤盈花,没有丝毫其他反应。
海镜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凤门主,你这话从何而来?第一,笑面贼只是别人扣在我头上的污名,与我毫无关系,第二,你已年过而立,根本不是少年了,笑面贼怎会捉你?”
凤盈花闻言,竟撇了撇嘴,一脸惋惜,“真是的,当初人家还年少的时候,怎么没出过笑面贼这种人呢。”
海镜突然感到有些脱力,暗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个人冒险闯入密道……
这时秋初晴握住凤盈花的手,痛心得泪水又要流出,“师父,这镣铐的钥匙在何处?弟子这就去取来。”
凤盈花哀怨一叹,“钥匙在一个黑衣人身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黑衣人?难道是乌思玄?”海镜沉吟着,一纵身跃出密室,在上方寻了一阵,找到了乌思玄落下的铁锏。
他拿着铁锏把玩一阵,不多时,只听“叮”一声响,一把小巧的铜钥匙自锏柄中掉下。海镜急忙将其拾起,回到密室中,三两下卸了凤盈花的镣铐。
铁铐叮叮当当落地,凤盈花也顺势挂在海镜肩头,两手将他一搂,“哎哟……我的伤口好痛,走不了多远,你背我。”
海镜嘴角一阵抽搐,风相悦却是黑了脸,一把掀开凤盈花,“少装模作样!给我站好!”
凤盈花瞧了瞧他,眼睛笑得眯成一弯新月,“哦?看你这模样,是吃味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在这儿被关一辈子!”风相悦脸色更沉,一把拧住凤盈花后领,冲其他人一扬首,“走!”
“你轻一点儿!咳咳!”凤盈花本与风相悦一般高矮,被风相悦连拖带拽拉出密室,只觉呼吸难耐。风相悦也不理他,将他往身上一扛,便攀上木梯。
海镜见他冲在前方,叫也叫不住,只得跟上。秋初晴急得连连顿足,追在身后,“喂!你怎么这样对我师父!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