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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 (春溪笛晓)


  知州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多像脑残粉,他认真地说:“你我都知道远离京城的地方百姓的日子都过成了什么样儿。若不是谢三郎目前势弱,能把这些事告知他是最好的。怕只怕他知晓后以卵击石,直接与新党对上。”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心中的希望啊。”
  中年人:“……”
  看来自己这好友果然对谢三郎十分推崇。
  中年人认真地问:“那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知州说:“你是从曲堰那边过来的,对那边的情况最清楚。”他指了指桌上那幅纹理图,对好友建议,“你最擅丹青,这段时间可以着手画一批流民图,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将它献给陛下,让陛下了解青苗法之害。”
  中年人说:“好!”
  知州再看了眼那幅图,又忍不住感叹:“这种画法还是谢三郎想出来的!虽然失了几分意境,看起来却更真实,简直栩栩如生啊。”
  中年人:“……”
  他感受到了好友对谢三郎深深的爱。
  很深很深!
  
  第187章
  
  戴石很快把曲堰的情况调查清楚。
  那边的百姓过得很糟糕,虽然不至于易子而食,卖儿鬻女的事儿却已经有了苗头。这和杜绾报上来的“一片欣欣”截然相反,不过短短半年,繁重的利钱已经让不少农户拿不回抵押在豪强那的土地。
  豪强们的心情也不太好。因为他们也摊上了大额的青苗钱,明明他们根本不需要这笔钱,到收成时却得给三成利钱给官府,心里能不憋屈吗?可惜的是,有杜绾这么个成功先例在,新上任的知州当然依葫芦画瓢地照办。这位爷是个人才,非常有经济头脑,他把商户和地主都分为两批,一批是他这边的,他意思意思地收一点就成了;另一批是不服他管的,这一类他天天派人去催,不仅催他们,还催他们底下的佃户。威胁恐吓一把抓,最后逼得对方把商铺和田地价格压到最低,由自己这边的人去购入。
  青苗法的本意是让农户熬过青黄不接的阶段,遏制日益严重的土地兼并苗头,在这些人手里却变成了土地兼并的工具。
  谢则安深吸一口气。
  这种情况终归还是出现了。姚鼎言还管着吏部,吏部将青苗法列入了考核范围之中,底下的人当然“踊跃参与”。谢则安坐回案前,抬笔给姚鼎言写信。他上次已经把某些地方的不好苗头整理给姚鼎言,算是给青苗法打了几个补丁,但这一次不一样,这地方已经不是补丁可以挽回的了——杜绾一天还在朝中,他就是许多投机之辈的“榜样”。
  姚鼎言收到信时,心里正高兴。沈敬卿和蔡东给赵崇昭献上了百张“欢庆图”,画的都是各地对青苗法的夸赞。这套“欢庆图”精美妙绝,看得姚鼎言心怀大开,对沈敬卿和蔡东也开始另眼相看。
  下人把谢则安的信送上来后姚鼎言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拆开来细看。
  这是很典型的谢则安式文章,找不着半个华丽辞藻,全都是摆事实列数据。
  姚鼎言心头一凛。谢则安掌握的这些东西要是拿来攻击新法,那他那些对头绝对会弹冠相庆。
  可谢则安却先知会于他。
  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底气觉得他不会生气。
  可很出奇地,姚鼎言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这些事情,谢则安早就给他分析过。如今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只能怪他没有看重谢则安的意见。那些能让西夏摧枯拉朽般衰败下去的缺陷,他只觉得不会发生在大庆。
  但是,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有点波折是难免的……
  姚鼎言闭目思考良久,放好了谢则安那封信。
  第二天,吏部做出了对应的措施。一封封加急信开始发往各地,针对的是“强行摊派”现象。凡是考核时发现强摊青苗钱的,考核结果以最末等论处。
  最后姚鼎言还加了一句:“欢迎举报。”
  这个命令可吓坏了许多人,不少胆小的连夜把刚发出去的“喜报”追了回来,摊下去的青苗钱收回大半。
  姚鼎言突然收紧限制,新党里顿时人心惶惶,尤其是准备趁机捞一把的投机者。
  这边约束好“自己人”,姚鼎言又把炮口对准农业合作社。农业合作社要搞“贷款”没问题,但利钱不能低于青苗钱——低于青苗钱的话,谁都会选农业合作社吧?
  姚鼎言这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谢则安却皱起了眉头。
  谢则安说:“三成利钱实在太高了。”
  姚鼎言说:“这个利钱陛下当初也是同意了的。”
  谢则安看了眼赵崇昭。
  赵崇昭一脸正经地拉偏架:“两边的名目又不一样,青苗钱是要官府去收的,利钱当然要高一点。农业合作社这边不需要官府收钱,利钱不用那么高吧?”
  姚鼎言可不会被赵崇昭忽悠过去:“农业合作社也是朝廷的,更别说用来搞‘贷款’的钱是海运得来的了。怎么就能那么低?”他转向徐君诚,“徐相怎么看?”
  徐君诚对青苗法和农业合作社都不太喜欢。在他看来这也是在与民争利,吃相斯文也好,吃相难看也罢,都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比较偏向农业合作社的。
  徐君诚说:“我觉得陛下说得对。”
  姚鼎言气得笑了:“好极了,看来你们的意见很一致。”
  赵崇昭不想他们吵架,又给了姚鼎言一颗甜枣:“先生莫气。听说先生让吏部明文公告天下,不允许底下强行摊派青苗钱,先生为国为民之心,我们都看得见!农业合作社那边,”他本想说‘三郎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又怕给谢则安拉仇恨,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情况和青苗法不太一样。”
  姚鼎言知道赵崇昭对谢则安有多看重,再争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赵崇昭就是这么个浑人,耳根子软,但信了谁就听谁的,很难让他改变主意。离开御书房,谢则安落后于姚鼎言半步,一副乖乖学生的安分模样。
  姚鼎言哼了一声:“你装这样子给谁看?”
  谢则安叫屈:“我哪里装了?我对先生的敬慕都是发自内心的,比金子还真。”
  姚鼎言说:“算了吧,你心里有多少鬼主意我难道还不清楚?”
  谢则安摸摸鼻头,不再多说。
  说多错多啊!
  姚鼎言暂且偃旗息鼓,一时间朝中风平浪静,宁定得叫人很不习惯。
  可惜的是安定日子没过多久,徐家传来一个噩耗:徐君诚的父亲去世了。徐君诚父亲已经八十岁,算是喜丧,可他如今是丞相啊!徐君诚去守孝的话,丞相之位由谁来坐?
  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向姚鼎言。
  相位极可能再次更迭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姚鼎言做事反而比平时低调得多,连找人“开会”的次数都少了。
  徐君诚把谢则安找了过去。
  谢则安抵达徐府时,徐君诚已经换上丧服。到了徐君诚这个年纪,喜怒哀乐都不会再摆在脸上,所以他看起来很平静。
  谢则安说:“先生节哀。”
  徐君诚让谢则安坐下。
  他说道:“三郎,我问你,你对新法是怎么看的?我要听实话。”
  谢则安客观地评价:“姚先生的想法里有很多东西很超前也很有用,如果能真正推行开应该是好事儿。”
  徐君诚说:“你说的是‘如果能真正推行开’。”
  谢则安沉默下来。
  徐君诚说:“事实证明,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你姚先生太过自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看了谢则安一眼,“你的话他还有可能听进去一点,但他一旦手握大权,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容忍有加——尤其是你和陛下刚在农业合作社的事上和他唱了反调。”
  谢则安静静听着徐君诚说话。
  徐君诚说:“你行事要比现在更稳妥才行,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别像顾允父子一样落人话柄。”
  谢则安说:“先生的话我记住了。”
  徐君诚与谢则安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谢则安离开。
  谢则安走出徐府,心中沉郁。他与姚鼎言之间有多少明波暗涌,不用徐君诚提醒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他比徐君诚更清楚。要是姚鼎言记着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那他们可以安然相处‘要是姚鼎言记着的是他屡次驳他面子,那他还真是危险了。
  再有就是姚鼎言坐上相位,他发下的那一纸公告能不能继续约束野心日益蓬勃的“新党”?
  谢则安静立片刻,回家找谢小妹说话。谢小妹已经把《花木兰》和《孟丽君传奇》陆续刊出,她的风格细腻之中带着几分清新,很快赢得了不少人的喜爱,连茶楼酒肆中的不少说书人都开始说起了这两本最新的话本。
  谢则安揉揉谢小妹的脑袋:“陛下说了,可以尽快把你和赵昂的婚事办了。”
  谢小妹很不舍:“哥哥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我不想离开家!”
  谢则安说:“说什么胡话。”他笑了起来,“赵昂不也住在京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顶多是逢年过节却裕王那边住一段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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