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二天问修缘自己,他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可能是小时候跟师兄弟们捉知了、在河里扎猛子,或者是跟师叔在后山开戒吃肉,被师父发现,狠狠教训了一顿,禁足一个月……
总之说到后来,修缘实在是太累,倚在平安身上就睡着了。
临睡前他还支撑着,仿佛喝醉了酒的人要证明自己依旧清醒一般:“我……我还要跟你讲一讲……”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眼睛便再也睁不动了。
平安将他小心放在草堆中央,又怕他磕着头,将胳膊伸过去给他枕。修缘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动了动,眼角渐渐溢出水来,睫毛上全沾湿了,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
平安用指尖沾了,放在口中尝了尝,十分咸涩,看修缘眉头紧皱的样子,或许他的梦也相当咸涩。
修缘睡梦中似乎有些不耐烦,挥开了平安的手,径自转身继续睡。平安不依不饶,胳膊被他枕在头下,他顺势也侧过身,胯部贴上修缘的臀,一手从他的脸一直往下,摸到肩颈,然后覆上侧腰。修缘跟他抱着睡了好一阵子,那时候因为热症,被他怎么摸都习惯了,现在平安这小心翼翼的手段,根本弄不醒他。
到了后半夜,修缘翻了个身,平安就着抱他的姿势,被他枕在身上,见他渐渐转醒,忙闭上眼睛。
修缘本要起夜,看平安像个布袋似的被自己压在身下,不由一惊,他自觉自己睡觉还算老实,除了翻身不会再动,怎么将人欺负成这样!
平安慢慢睁眼,修缘一看他眼睛泛红,就知睡得不好,更加自责,匆匆去外头起夜之后,就要跟平安分开睡,距离越远越好。
平安千算万算,没料到修缘愧疚半晌居然是这个结果。修缘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平地,就躺下了。
平安眸光流转,随后也躺下了,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翻了好几次身,最后好像刻意压制似的,可能担心打扰到修缘,便不再动弹。
修缘早就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开口:
“平安,身体不舒服?”
平安当然不会答话,修缘悄悄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并不是很烫,他又将额头抵着平安的,再次确认,也无异常。
“不是热症发作。”
平安眼睛红通通的,平常少有表情,现在看来却是一副委屈模样,将修缘的手捉住了,往自己身下探过去。
修缘一惊,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平安有了反应。
当时两人在洞内赤身裸体,也不见平安有这等异常,修缘尴尬万分,要抽手却抽不开,只得对平安道:“你……你平心静气,自然会好。”
这话无疑是自欺欺人,他被鬼机子下了情毒,被迫与莲花生缠绵之时,诵经念佛,一心求清静解毒,却也行不通,如何来教别人?
平安情欲的反应越发厉害,隔着布料,修缘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炙热硬挺。
他心一狠,硬将手抽出来,转过身对着平安道:
“你……你自己解决,然后便乖乖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平安依旧僵着不动,只是呼吸粗重。
修缘心里叹了一声,想到他少年而已,如何懂得情爱之事,少不得要指点一番,然而和尚教童男自渎,岂不是笑话!
但他又看不得平安受苦,只得小声道:
“你……你把手伸进去……摸一摸,就……就可以了。”
平安将信将疑,把手伸进裤子里,半晌修缘只听他倒吸一口凉气,十分痛苦一般,再转头看,他满脸通红,汗如雨下,眼睛里水汽一片,一副羞耻又难堪的表情。
修缘心里暗道:不好,他年少心切,手上哪里有甚么分寸,一定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平安的力气他是知道的,更何况现在又有内力在身,不知轻重,这一下岂不要了命!
“你慢一些!”修缘语气不忍,忙剥下他的裤子一看,果然,那根东西虽然热硬不已,但经了刚才平安那一下,也不知他是如何伤到的,又红又粗,顶端还挂着泪。
“你不会轻一点么,这东西,手重一点就要了你的命!”修缘说着话,手已经摸上去,他放缓了动作,又柔又轻,手勉强握住之后,并不去看,只是轻轻拨弄抚摸。
“要……要这么轻才行。”修缘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只专注于手上的,偶尔用指甲缓缓刮挠。
平安带着粗重的喘息凑近修缘耳边,从他耳后到脖颈处,白皙动人,看得他十分入迷,立时就有了嗜血的冲动,想要像猛兽扑倒羚羊那样,将他一口吞掉。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眯着眼睛,一边瞥着修缘细长灵巧的手指在为他上下动作,指尖已经微微沾了几滴污秽,那根东西似乎将他的手都烫着了,想缩回去,最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持下来,然而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脆弱与迷茫。
平安又转回视线,修缘白嫩细长的脖子不知何时也沾染上了一片粉色,他笑了笑,暗自凑过去,滚烫炙热的鼻息全撒在修缘脖子上。
修缘一惊,平安已将唇贴上去,细细摩挲他的后颈。
“你……你!”修缘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回头,看到他意乱情迷的样子,想到这也是人之常情,平安头回有这种境遇,不知所措也可以谅解。才想到这里,他就被平安死死抱紧,脖颈被湿润的舌尖滑过,牙齿轻轻咬上去,随后平安略一挺身,彻底弄脏了修缘的手。
第22章
震惊过后,修缘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一阵兵器吵闹声,大约离破庙只有数十步之距。这么晚还经过此地,十有八九是江湖人士,免不了又要在这狭小破庙中挤一晚上。
两个人本来可以正大光明继续睡觉,无奈修缘手上还有污秽,无处可擦。平安也是衣裳不整,虽然一时间云歇雨散,但腥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挥散不掉。
修缘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将平安衣物理好,那伙人的步子越发逼近,平安将他拉到了佛像身后,紧紧抱住修缘,两个人勉强藏好了。
“你们说,这荒山野岭的,还能再遇到那妖女不成?”
“咱们跟着少当家走,纵使那妖女再厉害又怎样。”
“她可是天一教的人,黄岐最得力的手下,咱们一行十五人,个个都是门派高手,若不是有吴少当家在,就连咱们五个,都要命送黄泉。”
那被称作吴少当家的,正是“无剑阁”主人吴聿,蜀地名门,因父母早亡,少小之时便接手“无剑阁”,如今年纪不大,却一派老成。他听众人议论,只笑一笑道:“各位英雄抬举,魔教之人理当诛之而后快。那妖女武功高强,她潜伏在此,恐怕不止想杀一两个武林同道这么简单,我看武林大会才是他们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天一教绝不会只派她一人到此,若是黄岐来了,或是别人,或者情况更坏一些,他们的教主也要往宁波去,到时我们如何应付总之大家小心为上,千万不要大意。待到了宁波,与秦兄他们相聚,才算安全。”
众人听了这番话,不禁毛骨悚然,想到那妖女已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单手便将几位兄弟的下颌捏碎了,余下几位,有的被震碎心脉,有的被拍碎头骨。但她也不过是黄岐手下一员而已。若天一教还派了别人……
“不如我们今夜轮流守夜,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互相提醒,早加防范,不至于让妖人得逞。”
立即有人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
“奇怪,你们不觉得,这破庙之中,有人住过?”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发现了端倪,将地上铺好的稻草指给众人看:“一点都不凌乱。”说罢又伸手去摸,更加确信:“还是温热的,刚才有人睡过!”
这话一出,众人都目瞪口呆,难道天一教众藏身于此?
“大家小心,不要忘了,这次武林诸多祸事矛头都直指凌九重,除了天一教之外,他更是武林公敌,若在这里遇见他的人,也不乐观。”
众人都起身搜寻,修缘倚在平安怀里,却被他点了穴,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有人已经走到佛像附近,修缘紧张至极,额头全是冷汗。
平安倒是镇定,小心翼翼用手背将他脸上的汗擦净了,来人只是例行检查,没料到佛像后竟真的藏了两个人,当即吓了一跳,往后退一大步,大吼一声:“谁!”
众人皆匆匆赶过来,平安已将修缘抱起,将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外人根本看不见修缘的样貌,只有人道:“原来是两个男人,在此处苟且!”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指着平安道:
“好丑的男人,你看他怀里那白嫩的兔儿爷一动不动,不会被他灌了迷药,一奸再奸罢?”
“原来倒是咱们搅了别人的好事!”
又有人问:
“小子,看你的样子,像是丐帮的,哪个长老手下弟子,我好给你求求情,哈哈!”
众人大笑不止,唯有那吴聿,只细细打量平安修缘二人,并不说一句话,虽然修缘被捂得死死的,看不到脸,他也上下看了好几遍。
平安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单手齐发,眨眼工夫,说话的几人喉咙均被砸中,一时半刻死不了,但话不能说,且疼得在地上摸爬滚打,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有人忙抱住吴聿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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