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心中一动,随即有些心塞,沉默了下,他道,“他们看的是庄晗……文轩,如果日后我也走了,希望你能日后好好待庄家。”
听了这话,吴文轩难过道,“不许你胡说,你会好的,寒儿,你会好的。”
李寒看着他淡淡笑道,“不知道还能和你一起吃年夜饭吗?”
听到这话吴文轩愣了一下,忍着悲伤,笑道,“寒儿,说什么呢,肯定能啊,不仅今年,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吃年夜饭。”
李寒勾起嘴角,幸福的笑了笑。
吴文轩继续道,“等你好了,我去跟父皇请辞,我们去那南方四季如春之地,在那扎根,到时候你是李寒,我是吴文轩,没有什么王爷,也没有什么前太傅的儿子,我们就在那样自由自在过一生,好不好寒儿?”
李寒弱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天气严寒,天空飘着小雪,吴文轩抱着李寒坐在窗前看雪景。
兴许是天太冷,而且近日李寒多次呕血,王御医说可能毒已快攻心了。
吴文轩抱着他,皱着眉头不说话。
他尽力了,费神了,可如今还是这般让人绝望,他现在什么都无心去想,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失去李寒!
李寒微弱的声音传来,“好漂亮的雪景,不知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没有?”
“已经有花骨朵了,想必全部盛开还要等上几日。”吴文轩轻声道,“寒儿,若想看,我马上名人将所有梅花移来这室内,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了。”
“不要。”李寒道,“那梅花只有在严寒下开的娇艳,移到这室内,怕是会弱了它的那份傲骨之气,它会不高兴的。”
吴文轩笑,“寒儿你把这梅花说的跟人似的。”
李寒也微微一笑,“从小我就喜爱梅花,父亲告诉我,梅花象征着,坚强、高雅、忠贞。”
吴文轩看了看李寒,柔声道,“梅花确实是尤物,古书上说梅具四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
听了他的话,李寒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我喜欢梅花其中一个原因。”
两人又聊了一会,吴文轩见他脸色难看的很,显得十分脆弱。
吴文轩心疼道,“寒儿,累了,就睡一会吧。”
李寒看着他抿了抿嘴,然后点了点头,吴文轩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躺下,而后在在他身边道:“睡吧,我看着你。”
他这才闭了眼睛。
李寒很快便睡着,吴文轩静静的看着他,深深的皱着眉头,样子脆弱的让他心里发紧。
就这么坐了一盏茶的时刻,他才小心的起身,看到没有惊动熟睡中的人,才举步轻声离开这里前去外面。
推开门,对门外站的人说道,“祈禄、祈寿,你们俩和几个人一起快马加鞭,马上去曾经玄雅族居住的地方,寻药去,即刻启程!”
“是王爷。”
……
再次回到房间内,李寒在床上,转辗反侧,痛苦的口申口今道,“让我死吧……活着好痛苦……”
闻言吴文轩身形一震,如遭雷劈。
“寒儿,你胡说些什么?”说着抱紧他,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本王不能失去你。”
“可……能遇上你,我此生无悔,你……你不能,不能整天守在我身边……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李寒看着他。
“寒儿,我只要你,只要你……”吴文轩哭了。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心系天下,你,你希望四海升平、永无干戈;那,那吴文渊不是个明君……将来他即位,这天下……”
“别再说了,寒儿,本王的心愿早就变了,本王现在只要你好好的,本王愿意放下所有。”
李寒看着吴文轩道,“你将我在你心中放的太重了。”
“我心甘情愿的。”吴文轩哽咽道,“寒儿不是也将我放在你心中最重的位置吗?”
李寒哭了,看着吴文轩,心道:文轩,我负你太多次,如果不是我三番两次的负你,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也许这世间只有那个人将你放在心中最重的位置,如果他没死该多好,这样我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
庄晗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咬着下唇,紧皱着眉头。
泰玄惊慌状,“晗儿,还是很痛吗?”
庄晗朝他挥挥手,沉默了下,“师傅,我没事,只是这肚子不知怎地,一直痛,让我好生难受。”
听了他的话,泰玄暗自深呼一口气,冷着脸道,“你少想点那吴文轩,肚子自然会没那么疼。”
庄晗一愣,吞吞吐吐,问道,“师傅怎知我?”
泰玄眼一瞪,“你小子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为师?”
庄晗低下头不说话了,他手放在小腹上,心里隐隐觉得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待他师傅离开,庄晗坐在床上,摸着小腹,望着窗外。
离开你这么多日,不知你可安好?
又不知寒公子可找到解毒之人?
“唔……嗯……”庄晗小腹突然猛的一痛,他轻轻抚摸了许久,才得以缓解。
松了口气,心中略带些疑惑道: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他,小腹就这般疼痛?
不解,实在是不解。
莫非连上天都不许我再去想他?如果想他念他,就,肚子痛?
这样一想,庄晗有点觉得可笑,向来不相信什么迷信之说,怎么会如此想呢?
实在是想不通,便躺下睡觉了。
过了几日,身子恢复较好。
这日,吃饭的时候,泰玄忽然说,“晗儿,我们去南方过年可好?”
闻言,庄晗脸上立马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好啊,师傅,近几日天气寒冷,我晚上睡觉都暖不热被窝呢,去南方过年好。”
泰玄心中叹道,要不是杨柳那老狐狸说你身子骨弱,需去那温暖之地调养,我才不会让你离京都这般远。
“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庄晗笑着问道。
“明日。”
次日,一切准备就绪,庄晗骑在马背上,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喝声道,“驾”,说着扬鞭跑在了他师傅前面。
泰玄骑马望着庄晗远去的身影,眯起眼睛,此去南方,待你养好身体,那孽种滑掉,为师再慢慢做打算。
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路,他们来到一家客栈,当夜庄晗就病倒了。
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泰玄一阵懊恼,他怀有身孕,这天寒地冻的,该找辆马车的。
粗心了,实在是粗心了……
如果找寻常大夫,把出喜脉,定是把晗儿当作怪物,搞不好还会惹出什么事端。
那么说只能再去找杨柳那老狐狸了?可杨柳那老家伙实在是心气太高……发烧的话,抓副退烧药应该无碍吧。
想到这里,泰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虚弱的庄晗,想了想,出了客栈,去寻常大夫那抓药去了。
待抓药回来,煎好药,端着一碗走到床前,
“晗儿,来,把这碗药喝了。”
庄晗浑身无力的坐起来,“有劳师傅费心了。”说着端起碗把药喝光。
“喝完这药,你躺下睡个安稳觉,我已经问店家多要了床被子。”说着扶着庄晗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而后轻声道,“出了汗,烧就退了。”
庄晗点点头。
待庄晗慢慢睡下,泰玄便出了房门,叫了些小菜和酒水,坐在桌前,喝了口酒,暗道,看来这肚子里的孽种一日不除掉,就会继续折磨晗儿,可杨柳那老狐狸说他身体太虚弱,若不调养好,别说孩子保不住,连他都有可能弄得元气大伤,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泰玄叹口气,猛灌了一口酒,看来先给他调养身体要紧,其他的再做打算。
吃完,回到屋内,还没刚进屋,就听到庄晗痛苦的口申口今声。
忙跑到床前道,“晗儿,怎么了?”
庄晗满脸密汗,摇摇头痛苦道,“不清楚,师傅,肚子好疼。”
“怎么会肚子疼?”泰玄焦急的问道。
庄晗看着他师傅道,“喝下药没多久,便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也不知怎么了……嗯……唔……”
莫非是绝情针?泰玄紧皱眉头,“晗儿,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为师给你去找大夫。”
到了大夫那,泰玄踹开门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刚刚给我开的是何药?为何病人喝了会肚子痛?”
见泰玄面目狰狞,那个大夫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吞吞吐吐道,“……就,就是……开的……开的寻常的……清热退,退烧药方啊……”
“那为何病人喝后腹痛不止?”泰玄瞪着眼珠子怒问。
那大夫看着泰玄,想了想,问道,“请问,病人,病人可是怀有身孕?”
泰玄一怔,而后怒问道,“是又怎样?”
“哎呀,我的……”那大夫眉头紧皱,“那方才抓药时,侠士你怎么不说清楚啊,这下坏了……”
闻言,泰玄又揪起他吼道,“晗儿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要了你的命!”
“侠士饶命,无碍,无碍,我,我马上开一副药方……”
泰玄松开他,那人慌忙颤抖着手开药方,而后自己跑到药柜那亲自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