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第一次是巧合,而第二次、第三次祁弑非就觉得这种偶遇很有意味了。
在祁弑非的支持下,白扬帆以嘉宾的身份参加了凝魂境的比试。白扬帆毕竟是祁弑非亲自请来的客人,他要去参加比赛,祁弑非当然要全程相陪才不算失礼。
第二次遇见是赶去擂台的途中,祁弑非在空中俯瞰,正好看见青年制造混乱,然后把人引走。而第三次,则是他落座在主位上,当青年出现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
对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所有人的视线和心神都被场上白扬帆和禹橡的激烈斗法所吸引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敲了一个倒霉鬼的闷棍,直接从人群脚底下把人弄走了。
祁弑非当场就闷笑一声,引来附近魔君和魔使们奇怪的目光。
祁弑非眼光注视着越发激烈的斗法,心里却觉得这小小的掠影卫真是胆大,竟然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之后,每每祁弑非都刻意注视着青年,发觉他总是在大比现场附近把人弄走。
这让祁弑非不由得又想,这掠影卫莫非是故意在他眼前表现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祁弑非不得不说,他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葵卯能够知道这无心插柳,肯定要为这个美丽的误会而激动不已。
在魔尊跟前博眼球,那可是上位的捷径啊!狱天宗当中每一个魔修都想着攀附强者,渴望上位者的提携。这没什么值得斥责和羞耻的,魔修们就是这样坦坦荡荡的功利主义者。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就连道修们也照样如此,不过他们做的更含蓄,蒙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对比道修的弯弯绕绕,魔修们更加忠实于内心的欲望,并且愿意为此而付出行动。
☆、第 8 章
大比的结果,不出所料的白扬帆获得了凝魂境的胜利。他不仅仅得到了获胜者的奖励,狱天宗的至高强者甚至打开自己的宝库,让他挑走了一件法器。
这个时候白扬帆的实力已经得到了狱天宗上下的承认,所以面对这样的结果,魔修们也只是羡慕嫉妒恨,再也没有非议和下流的留言。
葵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内心平静。
白扬帆收获了他的战利品,而葵卯也是满载而归,战果颇丰。
当他把一把铭牌摆在天乾的眼前,刻意挑跟他一天来看他笑话的乙未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乙未不可思议的站起身,他这个月终于确定了锁定人的身份,干掉了他之后上交了铭牌。
和葵卯的7个铭牌相比较,他孤零零的一个铭牌显得滑稽又可笑。
乙未在起岸堂当中还时不时的注意葵卯,发觉他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内心暗自得意。却想不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乙未越想越不服气,然后他灵光一闪:“你一定是舞弊了!杀了无辜的门人弟子冒领功勋!!”乙未越想越肯定,只可能是这样的,“好啊葵卯,你这可是死罪一条!”
天乾看他手中这多的铭牌也很吃惊,不过单单上个月葵卯就交了4单,这个月7单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这个数字着实有点出众。不,是太出众了。
他探究的看着葵卯,沉声说:“葵卯,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青年抬着头用坚毅的目光跟顶头上司对视,语气坚定的说:“总领,属下绝对没有冒杀一人。”
他手指着铭牌一一把这些人的身份和底细说清楚,每一个都说的清楚仔细。
天乾淡淡的点头,他既然坐在总领的位置上,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刻意针对一些细节询问,见青年都能够一一的答上来,满意的颔首。
“不错,做的很好。看来你的修炼又精进了很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形挺拔颀长的下属,叹了一句:“可惜了。”
这声可惜自然是感叹葵卯的天分,空有使用法术战斗的天分却没有修炼的身体天赋,这种惋惜可以说是一种褒奖。乙未顿时不甘心又妒忌的看了葵卯一眼,他愤恨的垂下了头。
乙未觉得葵卯一定隐瞒了什么,他不相信对方的成绩,只恨不能逼问他说出来。
掠影卫有自己独立的调查权和行动权,作为总领天乾也不会在同门行动前要求汇报。掠影总体来说是个只管杀奸细,不关心其他的单纯组织。
只要掠影们能够确定了,对方对狱天宗有害无益,就可以动手,宁错杀不放过。
可以说,自由心证定他人生死也不为过。
成为掠影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尽管好奇,天乾也不能出声询问。
葵卯告退,乙未追在他的身后叫住他。
“你以后可以在起岸堂行动了,之前的限制作废。”乙未不甘愿的说。现在限制不限制的根本就没有用,而在让葵卯在首领那里告上一状,乙未自己反倒要因为妨碍同僚行动而被责罚。
葵卯眼神轻飘飘的在他的身上扫过:“你以为我需要你批准吗?起岸堂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免得功勋不够降了品级,到时候跟你同期的我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说完这句话,葵卯转身走了。把乙未一个人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手指尖深深的陷入肉中。
过了盛夏,气温开始转。傍晚时分,山岚轻扫,山风吹过,万千树叶摇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哗哗声,似海潮涛声般波连不断。葵卯按住被大风刮乱的鬓发,他扭头渴慕的看着九极峰。
下个月他就能升上一品,距离尊上又进了一步。他握了握拳,想着前方祁弑非正在那里等他靠近,忽然浑身充满力量,斗志昂扬的走了。
一个道修作为嘉宾得了凝魂境的胜者,这可是狱天宗万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之前白扬帆的名声不广,而现如今他自己用拳头打出了名堂,就连大比之后的盛筵也可以坐在靠前的上座上。
吴河和他的小弟们几天的话题都围绕着这场宗门盛筵,满脸满心的羡慕。这盛筵是只有胜利者和宗门上位者有资格参加的,像他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仆役就连去端茶送水都嫌脏了上人们的眼。
青年垂着眼,认真的吃着饭,偶尔抬眼看着话语中心的吴河,用目光表明他在听着对方的话语。可是其实他内心里正把心思放在他处,盘算这晚上要做一些什么准备,为了晚上魔尊的小宴。
今晚,葵卯有着重生到现在最重要的一场行动。
那就是要阻止一场暗杀。
前生,在盛筵之后祁弑非又邀请白扬帆晚上去了天涧山脉北端的白鹭台谈论这些日子大比所得,顺便喝酒沐浴月华。
因为这次是祁弑非单独为白扬帆设了小宴,专门请他品尝东渡洲的珍馐。
东渡洲的魔修并不禁止口腹之欲,除了口腹之欲之外,甚至连其他的欲望也都并不克制。他们的理念就是顺应心中所思所想,并不抑制内心的需求和渴望。
除了好美食之外,还有好酒,好色,贪财,嗜赌者。这与道修们摒弃七情六欲修身修性大相径庭,双方的信念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而就在这场小宴上祁弑非将要请白扬帆品尝被狱天宗饲养了一千多年的珍兽馥鹭全宴。
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这只馥鹭是由专门负责膳食的领事钱四平亲手烹制,现场为祁弑非制作。
而葵卯此时就伪装成了一个打下手的小厨,专门负责给钱四平递东西。
葵卯并不知道这场暗杀的刺杀者是谁,他只是事后从其他的掠影那里知道这天晚上发生了一场刺杀。有祁弑非在场,刺杀者自然是没有得逞,然而白扬帆却中毒了。
就是因为白扬帆中毒,才导致他在狱天宗停留的时间大大的延长,使得这俩人相处的时间更加的长久了。
葵卯要阻止这场刺杀,并不是为白扬帆考虑,反而是想要让他赶紧走人,免得尊上还要为他的病情而考虑。
青年真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而白鹭台上的宴席已经摆开,祁弑非正抬手请白扬帆饮酒。
“白老弟,尝尝我珍藏多年的这坛伴长欢。”
白扬帆神情微微一动,他惊讶的说:“这酒名叫伴长欢?难道酿酒的材料竟然是长欢玉兰不成?”
祁弑非朗笑一声:“白老弟好见识,正是长欢玉兰。”
白扬帆控制不住的端起面前香气四溢的酒杯,满满的饮下。随着香醇的酒液在口腔里滚动,漫过舌面味蕾,一股难以令修真者极端敏锐的五感也要满足的纯美深深的沁入心扉当中。
随着伴长欢顺着咽喉滑入胃袋,一股浓郁澎湃的灵气火辣辣的从胃中倒卷上来顶得白扬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
这却是灵气太过浓郁来不及被他转化吸收所致。这失态让白扬帆窘迫的红了那张俊朗尔雅的脸庞,他呐呐的说:“我失礼了,祁大哥勿怪。”
祁弑非优美的唇线翘起,他轻笑道:“这可不怪你,是我忘了说,这酿酒的长欢玉兰足有上千年份,灵力十足后劲强劲。未免老弟不胜酒力,还是要慢慢的饮才好。”
这下白扬帆真的面赤耳红了。他喏喏的答应,内心却满是震惊这位南境魔尊的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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