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听到缓缓走近的脚步声,才尴尬地转过身,双手摩挲,干笑道:“玉儿,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房中洗澡,眼下真的是我失礼了,是我的错。”颜舒真的害怕唤玉生气,毕竟唤玉怎么说也是女子,她这样倒像个登徒子所为。又怕唤玉不解气,疾步迈到唤玉跟前,执起唤玉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去:“玉儿若是不解气,只管打我便是,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唤玉见颜舒执起手作势就往自己脸上箍去,先是一惊,见颜舒澄澈的眼神与无辜的表情,又见此人的耳根有些泛红,心下有些不忍,便娇嗔一句:“好了,这次我且放过你。你要是下次也这般无礼,我便……”说着忍不住向颜舒眉心戳去,怎么办,她觉得红着脸颊的颜舒很可爱,分明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姑娘一样。
颜舒见唤玉终于还是软了心肠,便一把捉住唤玉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唇上小啄一口,露出得意的神色。只见美人儿娇羞一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娟眉微蹙,一颦一笑撩人心弦。颜舒闻着唤玉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心猿意马,一时间竟看得痴傻了。想不到这个倾国倾城、百媚一生的美人竟然在自己的怀中,真是自己的幸运。
唤玉看着这个呆子又发起呆来,娇嗔,声音魅惑入骨:“看什么呢?呆子。”用削葱般的手指点了点颜舒的额头,好不撩人。
“自然是看我怀中的美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看的光景吗?。”颜舒感受着唤玉手指的温度,继续调笑道,“要是玉儿肯亲我一下估计我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你这呆子,说话这么不正经。”说完轻轻一捶颜舒的胸口。
颜舒暗惊,大小姐啊,你捶到的可是我的胸啊。自己裹布缠胸,一马平川,不会被唤玉发现。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地笑着。
“你还看?”唤玉看着颜舒痴傻的笑容,有些脸红,这个呆子怎么总喜欢这样看她呢?现在倒有些这么肆无忌惮了。对那些公子哥应对自如的唤玉,面对颜舒炽热的眼神竟不由得羞红了脸,心跳有些加速,双颊也开始慢慢泛红。
“看你,怕是看一辈子也不够。”她就是看唤玉一辈子也不够。
“一辈子我可就人老珠黄了,你还要看我不成?”
“自然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声音温润,像一股暖里流进了两人心房。
颜舒看着唤玉面如潮红的脸颊,知道此时自己的心尖人莫不是害羞了不成?目光落到唤玉那微微翕张的朱唇,感觉自己气息不稳,热血上窜,心跳加速。颜舒本来长得修长挺拔,站在男人身边大抵一致,自然比唤玉高个半头,两人的搭配真是天作。
颜舒顺着自己的心意低下了头,凑上自己的唇,带着些许□□,一点点向唤玉的唇凑近。唤玉感受到突然而来的温热气息,感觉两人气氛暧昧,有些害羞地合了眼。
就在双唇即将要碰触之际,突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二位的“好事”。房内二人俱惊,赶忙分开两人的距离。
清澈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唤玉小姐,您休息了吗?”不用说,门外的人自是邝邰之。
颜舒不禁心里暗暗有些不爽,不仅仅是为了刚才的“好事”被破坏,还有在想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来找姑娘家,这合适吗?真是的,这邝邰之也太不懂得“乘人之美”了吧。貌似邝邰之见唤玉的次数比自己还多,心里又莫名的吃味起来。
唤玉知门外的是邝邰之,赶忙松开颜舒的双手,眼神瞟了屋内的屏风,低声示意,“快藏起来。”便准备去开门,不料颜舒哪里肯听她的,正在唤玉转身之际从身后一把将她从身后环住,鼻息落到唤玉的颈上,唤玉不曾与男子如此亲密,不小心惊呼一声。
外边的邝邰之听到唤玉惊呼的声音,又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焦急地站在门外问道:“唤玉小姐,你在里面没事吧?”
唤玉一见颜舒这举动,心想这个呆子肯定是闹不愉快了,这分明是不让自己去开门见邝邰之。便任由着颜舒的霸道的抱住自己,稳了稳心神答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准备安寝了,还望邝公子也能早些休息。”
“那既然如此在下不便打扰了,还望小姐好生休息。”听到唤玉的婉拒,有些失落和颓然。本来还想跟唤玉多多叙旧,增进一下感情呢?
颜舒见门外驻留的身影,有些不满邝邰之这么多废话还不走,又嗅到唤玉颈上的香气,真是让自己有些流连忘返。便使坏地探出小舌,舔了舔唤玉颈上的肌肤,唤玉只觉得颈上一热,一股暖流窜入自己的心间。唤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但又不敢发作,忍住身体有些燥热的反应。见门上的影子知邝邰之还未走,便忍住情绪叫道:“那邝公子也好生休息。”
邝邰之知再站在唤玉门前就是越礼之举了,自己不能给唤玉小姐留下不好印象,便应了一声黯然离开了。
待到邝邰之走远,唤玉这才松了口气,松开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转身无奈道:“你这个冤家,诚心是让我难堪不成。”
奇怪这呆子做这种事情真是习惯啊,遂转眼一瞪颜舒:“莫不是你偷情这等事做惯了吧,做起来这么得心应手,信手拈来?”说着便揪住颜舒的耳朵,狠狠地一捏。
“玉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们可是原配,怎能说是偷情?”颜舒赶忙把唤玉揪住自己耳朵的手拿了下来,一个用力环腰抱住唤玉,真是软玉在怀。
“谁跟你原配?”唤玉想从颜舒怀中挣扎出来,无奈此人太过霸道。
“有人不认账了,玉儿前些日子才说过是我的妻,难不成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故意在唤玉耳边呼出的热气,挑逗眼前的人儿,十分得意。
“谁是你的妻了?”这人哪里是个正人君子,分明就是个流氓。
“自然是你了。”
……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颜舒才不舍地分开两人的怀抱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想事情快快办完,能安然的带你会长安城。我知你心愿还未了,也不肯跟我出这邝家,想你在这里应该也安全,我虽瞧见了邝邰之明明对你有意,但也发乎情、止乎礼,倒也是个君子,这也让我放心了,而且我早就暗中派人保护着你。要有什么危险的话,我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出现的,玉儿你莫怕。”
“你暗中派人保护我?”唤玉挑眉,颜舒居然在暗中保护自己,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嗯,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孤身一人,我不放心,况且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被别人觊觎了去?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保护自己。”唤玉听颜舒早就派人保护自己了,心里暖了暖,从来没有人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也没人能想的如此心细和周全。
第三十章 弃卒拱車
张惠屋内,蜡烛点燃,映照着房间内十分通明。
“颜大人想用神鹰寨来换的十万兵权?”坐在床边的张惠听着朱温一天来与颜舒的交谈的话,一遍不慌不忙地绣着织锦,织锦上已经绣完一只鸳鸯了,张惠又拆了青色丝线,准备着手绣另一只鸳鸯,并未抬头。
“是。”朱温坐在桌子前呷了口水,回答道。
“颜大人口气倒是不小,看来确实是有几分把握。那相公意欲如何?”张惠依旧没有抬头。
“我打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颜舒已经夸下海口,不如就利用他来对付神鹰寨,不成对我们又无太大损失,颜舒要是死了,那景王爷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过;若成了我便立马与他翻脸,此时我灭了神鹰寨这群乌合之众,朝廷就算想动我们自然要更加算计了。”朱温说着,不禁得意的捋一捋胡须,狡黠一笑,觉得自己的计策可真是天衣无缝。
“相公却也想得在理,妾身无话可说。”可是颜舒难不成当真会不知你心里所想吗?若此计策对付一般人尚行,可是张惠总觉得颜舒虽然年纪轻轻,却做事情深谋远虑,并不会轻易上了此当,看来那人也会给自己准备好下策吧。
“那夫人若是没意见我便这样照办了。”朱温见张惠沉默,以为是同意了自己心中计:“既然夜已经深了,我就不再打扰夫人休息了,我今晚去三夫人那里,望夫人早些休息。”说着便退到门旁,关了门。
那人,多久未跟自己同房了?张惠失神望着那张开又合上的两扇门。
……
张惠准备把织锦收了,今晚许是太累,有些疲倦了,该是时候就寝了。却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颜大人在中苑摆了棋盘,说没有敌手,想邀请夫人一起下棋,还望夫人务必前往。”颜舒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张惠是他难得的棋逢对手吗?
亥时时分,苑中寂寥无人,灯火点点,万物寂静。
“难得颜大人这么晚有如此雅兴。”只见张惠一袭素衣,虽然四十多岁,但面容姣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眼前的张惠倒真有那种大家的气质在,朱温娶了这样的夫人才色双全可真是好福气啊,可是朱温竟不满足。颜舒忙放下酒杯,起身双手抱拳,向张惠行了礼,道:“夫人也是难得的知音,肯陪颜某下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