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计较着昨日对夫人陪嫁的丫鬟婆子们那般不讲情面,还以为大爷不喜欢这位乔家大小姐呢,如今瞧来竟不似这般道理。
又摸了摸方才自夫人手中接过来的荷包,不论里面是金锞还是银锞,这般重量都是极大方的了,虽说这位夫人似乎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果真是貌美得紧,恐怕大爷是十分喜欢她的了......
一时诸般念头闪过,大丫头们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
“哎呦!”
正在整理床铺的丹桂一时惊呼出声,又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连道“恭喜”,原是理被子的时候自喜被中抖出一方血迹斑斑的殷红帕子来,不由得掩住小口儿嘻嘻而笑,又寻了早先转备好的匣子装了,告了个罪便翻身跑了出去。
乔致宁先是瞧着那方帕子发呆,继而茫然,待得向景行在他耳边私语几句已是明悟过来,于是小脸儿瞬间飚红,盯着笑得意味深长的向景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众丫头见夫人“羞涩”模样,连连嬉笑起哄。
见到这般场景,不但是鹦哥儿脸色愈发古怪,便连玉镯一张俏脸也开始扭曲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如此,夫人便与我一同去给老爷太太敬茶吧。”
向景行狡黠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和后天老花要出趟门,估计更不了文了,存稿箱君也十分不争气,于是老花先摸黑再发一章好了~~
→看,多么勤快的老花(被PIA飞~
☆、第93章 祸福相依
此刻的椿萱院中,向明轩正与柳夫人坐在主位上,等着嫁入向家的新妇乔氏过来敬茶。但凡有些体面的管事媳妇下人仆妇们这刻也都扎堆儿候在了院中房内,一面嘴里说着喜庆话儿,一面等着见见向府大爷的夫人是何容貌性情,暗暗猜度未来的向府女主人该是何举止行事。
一时之间,椿萱院中但闻脂粉香味儿,耳中俱是莺燕之声,好一片热闹景象。
柳夫人瞥了旁边的向家老爷一眼,心中琢磨着向明轩不着调惯了,不晓得呆会儿新媳妇过来敬茶时会不会忍不得原形毕露了,正计较着要不要出言提醒他一句,却见丹桂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给主子行了礼,丹桂口中连道恭喜,便将那盛了染红素绢的匣子呈了上去。
众人都晓得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柳夫人将匣子打开看了,一时脸上的笑容更显满意,随手命丫头给了丹桂打赏的银子,便双手交握搁在腿上,笑眯眯地等着儿子媳妇过来敬茶。
不过片刻,便见帘子被守在门边的小丫头打了起来,向景行扶着娇小的乔致静慢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金燕与玉镯等几个大丫头。众人的视线在新妇脸上瞧了一瞧,瞬时静了一静,随即便是低低的惊叹与连声道贺的恭喜声。
柳夫人但观那新妇体态,走路虽算不上聘婷袅娜,却也好看;腰身纤细娇弱,容貌艳色迫人,果是极出色的美人;颊上自带绯红晕色,进了屋便慢慢垂了头,也不乱瞧细看,可见是个有教养的;而自家儿子居然亲手扶她进门,便知是个得了儿子喜欢的。
只是......柳夫人的视线扫过随着新妇走动而隐然露出的绣花鞋上,不觉又微微皱了眉头。这乔氏容貌身段似与三年前并无太大变化,虽行路间脚步带了轻浮之意,可见昨日里身子确然不好,带着股子病弱之气,只这双脚却实在是与记忆中的三寸金莲差别大了些,也不知究竟是何因由。
再一想到昨天乔氏在婚礼上的种种失礼举动,柳夫人一双秀眉蹙得更深。
这刻乔氏却是在向景行问安之后亦然福了福身,向老爷太太行了礼,又在早已放好的蒲团上慢慢跪了下来。
玉镯站在金燕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乔致宁,紧张得心跳得飞快,见自家小主子动作虽有些僵硬,举止间却也没什么差错,绷紧的神经这才略略松快了些。鹦哥儿缩在玉镯身边,连头也不敢抬。
“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请公公用茶。”
乔致宁从身旁的丫头手中接过一早便预备好的放了茶盏的茶盘,微微垂头,敛眉,将茶盘高举过头,细声细气地小声道。
声音不似普通女子的莺声呖呖,却也清亮好听。
随着乔致宁的动作,本搭在手腕上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段近乎无暇的玉白小臂来,向景行瞧过去便不由皱了眉,这刻却也无法说什么,只凝神留意瞧着上座的父母,见二老在小孩儿出声后并未有任何疑惑表情,这才略略放下一颗心来。
虽然乔致宁的动作与话音都算流畅,向景行却能听出那其中压抑的忐忑与紧张,心中一时怜意大起,思忖着回去后要好好安抚小孩儿一番才好。
“好,好!”
向明轩老怀大慰,接了茶盏后已是笑眯了眼。柳夫人担心中的不着调的老毛病没有发作,反是一脸长者姿态,字正腔圆地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儿,便从丫鬟手中接过早就备好的红包儿,亲手递到了新媳妇儿手中。
乔致宁道了谢接了,又转手递给站在一旁的玉镯。
“请婆婆用茶。”
再次将茶盏高举过头顶,却不见上座的婆婆立刻接了过去。
只听柳夫人说了几句头面话儿后又接着道:“既是入了我向家的门儿,又是做了行儿的媳妇儿,日后便该担起你该担的担子来......该说这向家日后便是行儿当家,你现下成了行儿的正妻,自然跟往日在闺阁中不同,必要学着如何打理内宅,如何相夫教子,如何立了宅里规矩,不让行儿在外操心才是正理。
只是我瞧着你这身子骨儿却是弱了些,日后当该好好调理一番,省得没了精力照管这些分内之事,一旦闹出些事情来却是有碍我向家名声......如此,你可记得了?”
照说柳夫人这番话倒也没错,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如今场合不对。
一来当着向明轩的面直言不讳向家未来继承人云云,二来又在新媳妇敬茶时一番教训言语,却是显然有些不妥当。别的不说,单是这番冲着新妇乔氏的话便可知柳夫人对于昨日婚礼上新娘种种失礼行为极为不满,这是借机敲打几句,令儿媳妇儿养好身子,以后可别再给向家丢脸呢。
至于向明轩的反应,却也十分有趣,眯着眼低头数手指头,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是,我......媳妇知道了。”
乔致宁本就心内惴惴,又被这么教训了一通,早就对这眉眼间带了一抹厉色的“婆母”起了畏惧之心。兼之身子一直不舒服,这般跪着已是辛苦,又要高高举着双臂托着手中茶盏听柳夫人教训,时间一长,酸痛的腰身已在瑟瑟发抖。
好在柳夫人教训完便罢,抬手便将茶盏接了过去,乔致宁这才放下高举的手臂,暗中松了一口气。
再晚一点,恐怕真要出糗了......小孩儿庆幸地想。
柳夫人准备的红包足够丰厚,玉镯接过来的时候都不由得暗自咂舌,小孩儿却是全然没有感觉,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这磨人的规矩,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奉茶完毕,乔致宁便要起身。却不料跪得久了些,腰肢又酸痛得紧,这一起身的功夫已是脚下不稳,踉跄一下便要向前扑倒。向景行一直在旁边留意着小孩儿的反应,这刻如何能让他摔了,抢上前一步大手一捞,已是将小孩儿揽进了怀里,牢牢抱住。
见新媳妇儿大庭广众之下被姑爷抱住也不觉害臊,反反手便搂在丈夫腰间,小脑袋往男人宽阔的胸膛里一埋,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儿求安慰的模样,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人都有点傻眼,不知该作何反应得好。
短暂的安静中,却听上座上“嗤儿”一笑,向老爷捋着三缕美髯开始眉花眼笑:“我老向家向来没有欺负媳妇儿的传统,我儿虽是新婚燕尔,好歹也悠着点,别太没有节制了......咳,瞧你这小媳妇儿身娇体软的小模样,行儿却也别太欺负得过了些,所谓来日方长,就算急着给向家添丁什么的也不急在一时嘛......”
柳夫人头疼地捂着额角,拼命给自家老爷使眼色,却全然没有效果,只能听着这老不修的在新媳妇儿面前胡言乱语,兼之把一屋子媳妇下人臊了个面红耳赤,便连儿子向景行也支持不住,搂着自家媳妇儿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来,一张俊脸一会儿青来一会儿紫,简直是扭曲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这就对了嘛,所谓......”
见老爷还要继续不着调,柳夫人终于急了,低声喝了一句“老爷!”,方才打断了向明轩四处乱飞的诡异训子戒条,把后路斩断了来。饶是如此,方才好不容易给媳妇儿的一番训诫估计效果也被这老不修毁了个差不多了,这让柳夫人心中懊恼十分。
见此场景,向景行如何还肯在这里多呆,早扶了媳妇儿的小腰,以稍后还要与几位庶弟庶妹见面为由忙忙告了罪离开了。
且不论一脑门官司的柳夫人关起门来与自家老爷如何好生一番理论,且说向景行一行终于自椿萱院里出得门来,方才长吁一口气,放下提了半日的心来。
向老爷是个不着调的,虽然不能说他是个真正的纨绔草包,毕竟还好些,让向景行忌惮的是精明的柳夫人,若是小孩儿在她面前露出丁点破绽,恐怕最终都讨不了好处去,如今被向老爷一番打岔,倒是顺利圆了过去,这让向景行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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