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宿世的缘分。
而风纾难,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这失而复得的缘份,无人能阻挡。
“主上,那名叫乌雷的少年在屋外闹着要见他弟弟。”护卫杨锐禀报。
“知道了,带他去书房等我。”
杨锐退出房,风纾难一手握着容青君的手,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吻。
乌雷已经等得快发疯了,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转着圈,半刻也静不下来,一面忐忑不安想着钦差是多大个官,一面想着别管多大他乌雷也不能抛下弟弟不管。
门吱呀一声推开,风纾难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表情都写在脸上,满满都是焦躁的乌雷。
他随意落座,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啜一口,才看向乌雷准备问话。
“拜见大人。”乌雷抢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说话吧。”
“谢大人。”乌雷偷看风经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钦差大人,而且他这么年轻,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大多少。
“我听你唤青君叫作弟弟?”风纾难直入主题,对着这么一个直爽的少年,无需绕弯子。
“是啊大人,我跟他一块儿被拐子抓了,又一块儿被救到城里,这就是缘份啊,我就认了他作弟弟,他虽然又傻又不会说话,人还是听话老实的,看我辛苦还给我摘果子吃。大人啊,我弟弟他醒了没?没摔得更傻吧?”
乌雷紧张地给容青君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好话,又是人傻又是人好的给开脱,希望钦差大人认识到容青君本性善良,尽快放他们回去。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容青君是犯了什么错,才叫钦差给带回衙门来了。
风纾难默了一下,没回答,追问道:“把你认识青君以来的始末跟我说说。”
乌雷不敢呛声,乖乖地把从相识以来的遭遇说了一遍,他向来话多,短短十来天的事情被他啰哩吧嗦乱七八糟讲得颠三倒四。好在风纾难听得极有耐性,不时加以引导,总算将这几天的故事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的样貌出来。
觉得差不多了,他才告诉乌雷容青君未醒,仍需休养,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叫人收拾间客房,你今晚就在此安置吧。青君与我是旧识,你帮了他,我必要谢你。”
乌雷道了谢就被人带出去,暗自嘀咕着弟弟来头这么大,与钦差是旧识!
“杨锐。”风纾难独自思索了会儿,就对属下吩咐:“去善安堂查乌雷容青君何时入城,哪队差役救了他们,人拐子何在,尽快给我答复。”
☆、第10章 升级
容青君正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里。
他看到药园里的灵草以从未见过的速度蓬勃生长,白薇草、鬼针草、香附草、半枯草、百里霜、旱莲花、蔓刺儿果,一簇簇新生的灵草名称从心头滑过,像是一一前来与他打了个招呼,便使他仿佛研读了多年,将名称特性用法清晰记在了心间。
一道金色的柔光在空中画出玄奥的经文,然后渐渐消散,融入他的印堂。又一道紫黑色的灵光以凌厉的气势出现,紧随金光破空而来,刺入他的眉心。
随着两道光芒的注入,他的脑海里前后浮出“医经”、“毒经”几个字,像是有两本大书在他的识海心境里翻了页,无数奇妙的医毒技法向他展现。
身体里荡漾着一种温热的力量,令他舒服得不想动。那力量从眉心而生流入心腑,又从心腑流淌向奇经八脉。
容青君心思清明,细细感受着身体里全新的力量。
因为受到出暗河以来一个多月的历练激发,他的药园在六年之后,有了生长的迹象。灵草种类变得更多,生长速度更快,草药所蕴含的药力更胜从前。两本经书里则记载了世人不能想象的高超绝伦的医毒之术,录入了成千丹方与毒方,容青君灵犀已通,不存在领悟的难题,只需要利用药园里取之不尽的灵草去不断炼制。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种类似内力的功法,这种功法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有左右两重法门,以其中一种法门将掌力送出时,内力化为绵绵灵力,疗伤固本,清心养神,而以另一种法门将掌力送出时,则化为阴毒催命之功,毒性入体如附骨之疽,除他之外无人能驱。
容青君自然是倾向于将内力用来下毒。以他的生存经验总结来看,药是给自己用的,毒是给猎物用的,其他是不必关注的。药园的存在自然而然地就会滋养他的身体,改善他的体质,甚至现在的他早已百毒不侵。毒则是对付猎物保护自身的利器,而变强则是生存的本能与必须,因此几乎是下意识的,容青君的关注点就落在了毒经上,医人的丹方排在了后面,一些效果古怪的“杂方”更是被一扫而过得到了冷遇……
他沉浸于自我意识里良久,感悟自己的新技能。
睁开眼时,容青君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自己身边睡过去的风纾难。他一手枕在头下,另一手牢牢握着青君的手。
掌心传来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体魄强健,只是近日劳累过度,身体疲乏。容青君默念心法,慢慢运转流淌于经脉中的那股内力,将它送入风纾难体内,呼吸间风纾难的精气神已恢复至常态。
只是这一会儿,容青君便感到后继无力,不得不中断,本想再试试那阴毒掌力,但力量不续无以支撑只能作罢。如今他体内所拥有的内力微薄,就好似杯中滴水,想要强大还需要勤加练习。
风纾难睡得极浅,因为再见容青君的难言心情,他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几乎一夜未阖眼,直到天快亮,两天两夜没睡的疲惫感才令他趴在床沿小睡了会儿。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差点成为容青君试毒的小白鼠。
当容青君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时,风纾难的手一紧,立马醒了过来。
一眼望进一双明净无垢的黑眸里,前世今生似乎在这一刻交汇。
“你醒了?”
容青君默默看了风纾难一会儿,作势要起身。
“别动,你伤了头,大夫说你需要休养。”风纾难按住他。
容青君摸了摸,发现自己脑袋上果然被包扎着,顺势就将白布扯落。他的身体不需要借助药物就能自愈。
风纾难正要阻止,却见容青君额角光洁如新,早已不见受伤的痕迹。他眸子微黯,转瞬便恢复。
“要起身吗?”
容青君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你原先的衣服不合身,我帮你准备了新的。”风纾难从床边的柜子里取了一整套衣物出来。
容青君并不太会穿衣服,在地底时他只有一件幼时的旧衣裹在腰间,重回地面后又是随意剥了死人的衣服裹在身上,穿衣服这个技能对他来说已经很是生疏。
风纾难没有避开,看着容青君稚童一般迟缓而异样的动作,有些不解,转而想起乌雷的话,眼里那丝光又转为明悟。
提前了四年相遇,尚未成长起来的容青君有不少令他意外的地方呢。
拿过一件里衣,风纾难说:“我帮你穿。”
容青君没有异议。他并无多少羞耻之心,他知道赤身示人是不正确的事情,但哪怕将他剥光了丢入人群,他也不会生出羞愤。
风纾难为他将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穿好,动作温柔。他并无杂念,只觉得这样宁静的早晨很美好。
而且,此时的容青君还只是个孩子。
穿好衣服后,他又亲自拧了毛巾,为容青君洗脸净手。
“先休息会儿,我让人准备早膳,如果不想坐着的话,我带你去花园走走,嗯?”
容青君以行动回答,打开了房门。屋外是不认识的场景,院里栽几棵几青松,前方是一道月亮门。容青君停在门口没动。
风纾难牵起他的手腕:“我带你。”
容青君抽回手,风纾难再次抓住。
两人在门口僵持起来。
风纾难苦笑了下,手轻轻放到容青君脸上,拇指摩挲着他的眼眉:“青君,不要拒绝我。”
容青君定定地看着他。
风纾难又是哂然一笑:“都忘了告诉你……我是风纾难,你要记得,我们……是极亲密的两人,好吗?所以,不要拒绝我,青君。”
风纾难再一次牵起容青君的手,这一次容青君没有拒绝。
他的心里盘踞着疑惑的迷雾。
这个人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表情,令他想起容娘隔着生死与他告别时的样子,那样专注地看着他,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人。
为什么呢?
这片府邸的前主人饶阳知府被风纾难下了大牢,预备饶阳事毕后押回京中由天子发落。他既犯有贪墨之罪,可见是个重私欲爱享乐之人,因此府衙的花园修得很漂亮。
只是两人都无心赏景,倒是不久遇上了乌雷,看到容青君很是欢喜地跑过来。
“青君你没事了吧?昨天真是吓我一大跳。”
容青君没说话,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乌雷对他这模样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转头就搭讪风纾难:“钦差大人,您的园子真漂亮!”
风纾难看着容青君慢慢往前的背影,没急着跟上去,而是留下来跟乌雷说话。
“这些日子青君多亏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我认了他当弟弟,照顾他那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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