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立刻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眼里有警戒,迷茫,更多的是感激。他似想说什么,可嗓子里似乎还有些呛,最终他选择还喝水润润再说话。
等来人填了肚饥,钟敏才发现他的那双手脏得惨不忍睹。
而来人在吃东西的时候也一直注意着钟敏,眼神还挺复杂的。
钟敏决定好人做到底吧,最重要的是他很好奇这个人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来这里的目地是什么?他是如何从站有侍卫的园子外面走进来的?
“你去哪?”见钟敏起身,来人立刻喊了一嗓子。
“打水,给你洗洗。”钟敏道。
“哦,”来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天“那你快点!我还要回去的。”
回去?
钟敏眨了眨眼“好,我马上就回来。”
来人开心地“嗯”了一声,继续开始攻克一旁的水果。
打了水回来,才发现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压根不会自己洗脸!那眼神,那表情完全一副等着被侍候的模样!钟敏不得不感叹,这王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说实话这侍候人的事钟敏也没做过。
等他勉为其难地为来人清洗干净,不仅让自己的耳朵受了一次重刑,也收获了从未有过的尴尬:因为被他洗干净的“客人”那双无限哀怨、控诉的双眸一直盯着他,仿佛他做了多么大的罪孽无法饶恕!不就是下手有些不知轻重,将那张胖脸搓红了点,至于吗?
不过……这小子洗干净了仔细看看,长得还不错,胖乎乎的,一看就是一吃货,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虽然样子有些傻里傻气的,不灵光,但在看惯了李睿雷达似睿厉的眼神后再看这双纯净的双眸,心情莫名轻松许多,也让傻男人透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你是谁?”钟敏倒回摇椅,看着来人微眯了眯眼,再次问道。
“……你是谁?”来人气哼哼地盯着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也问道。
钟敏好笑地勾了一下唇“阁下吃我的喝我的,名子都不敢留下,莫非是怕我向你要钱?”
“哼!谁怕了,我钱多得很!”男人冲着钟敏瞪眼,似想起什么,嚣张的气焰消了几分“你,你会看病吗?”
钟敏心头一跳,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病了?”
他刚刚趁着给他擦手的空档,暗中探查过,此人病得不轻,而且时间还有点长,治疗起来也相当费事。
“嗯……不是,是……”傻男人食手放在唇角处又放下,眼珠子不断地乱闪,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人也早就从桌子上跳下来,在碎石路上来回踱着“是……他不让告诉别人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小声,满脸地愁容,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形了。
“是你父亲病了?”疑云再生,钟敏一挑眼,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傻男人立刻否决了,眼神极其不爽地瞪了瞪钟敏“你到底会不会?”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吗?”钟敏换了一个话题。这个人虽傻但也没傻到底,而且能摸到他这禁足的地方,让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当然知道,这是睿王爷府里的后园,小时候我还来这里玩过呢!”傻男人底气十足地说完,未了还挑衅式地瞟了一眼钟敏,然后垂睑咬了咬下唇“虽然迷了路,可当时我都没哭!”
“这么说你是王爷家的亲戚?”钟敏递给他一个桔子“我怎么都没见过你?你怎么进来的?是来这里故地重游的?”
“不是,那后边有个小洞,是我以前挖的。”傻男人接过桔子,说得理直气壮,然后用手指戳了戳皮子,不瞒地看了看钟敏,将桔子还给了钟敏“剥皮!”
钟敏诧异地扬眉向傻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看一直盯着桔子的傻男人,静默地盯着手里的桔子两秒钟,然后剥皮“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找你?虽然你心眼不坏,长得还算漂亮。”傻男人不屑地扫了一眼钟敏,然后接过钟敏剥了皮的桔子,放了一块在嘴里,蹙了蹙眉“……还是睿,阿睿剥的好吃。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给朕剥了。”
傻男人说完,神情很黯然,连手里的桔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钟敏听到傻男人前面说得话,一口水噎在嗓子眼上差点呛着自己,当听到最后那个“朕”时又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倒地上。
早就听说皇上是个傻子,可当这个傻子突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站在你面前,这样的震憾和吃惊还是让钟敏的小心脏上上下下地跳个不停。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白吃白喝的家伙。
真的是皇上?李睿就这么让皇上大咧咧地到处跑,连个侍卫都不跟着?
“您……到底是谁呀?”钟敏满腹疑问地组织了一个语言“那个,睿王爷又病了?”
傻男人回过神,似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地,困疑地看着他“你真会治病?”
面对这位总是答非所问的特殊客人,钟敏实在很无语。
钟敏指了指园子种植的药草“那些都是药材……”
“真的?!”傻男人一听,激动的立刻冲上前,抬手就拔“太好了!治吐血吗?他吐了好多血……”
傻男人的手顿了顿,慢慢蹲下身,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父王也是这样,吐了,吐了好多好多血,就走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呜呜呜……”
头上突然传来温柔地抚摸,傻男人抬起头,一把抱住钟敏的腰,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伤心、委屈、害怕哭诉出来。
轻蹙了下眉,钟敏没有动,任由男人抱着哭泣。这样的伤心是装不出来的。虽然心里有无数的疑惑和怀疑,可眼下傻男人脆弱的神经还是感染了他,那种没有亲人,没有人关怀,孤独寂寞雨夜中的凄凉他也曾经历过。都说高处不胜寒,他虽然是个傻子同样也是皇帝。身份与地位注定他不可能拥有常人一般的亲情和友谊。
钟敏无声地叹了一声,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魔症了。
“走吧,带我去见他。”等傻男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钟敏理了理沾满鼻涕眼泪的衣衫,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皇上,见到李睿一切就真像大白了。
“……我,我不能带你去。”傻男人像似乎做错了事的孩子,内疚地瞟了一眼钟敏,用衣衫擦了擦脸上的泪“他……他会生气,你能给我药吗?”
钟敏盯着傻男人,突然很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我不是大夫,所以没有药给你。”
“你!”傻男人没想到钟敏会拒绝,惊得一下子瞪大了眼,满眼的指控“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好人,原来你骗人!”
钟敏一个剑步跨上前,一把抓住傻男人的衣衫,傻男人竟没有躲避,只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不给就算了,我,我不会让人杀你的……”
傻男人的表情让钟敏微微一怔,就感到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失去知觉前,他好象听到傻男人喊了一句“别杀他!他是好人!”
书房
李睿终于将目光从跳动地烛火中移开,落到阿辰的脸上“查清楚了?”
“是,”阿辰很肯定地回答。
李睿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凛厉的目光里夹杂着愤怒、失望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愫“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那可是个她的亲妹妹!若不是冬梅这件事,本王还怀疑不到她的身上。”
当年,李睿的母亲乃是现今太后的亲妹妹,她们俩同时进得宫,同时封得妃,只是李睿的母亲更得先帝的宠爱些,被先帝立为皇后,谁知立后不久,李睿的母亲就因被先帝发现其行为不端,被废,惨死于冷宫。才有了今日太后的地位。李睿一直不相信母亲会做出那样有背常理的事,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有任何证据,直到冬梅这件事发生……。
阿辰保持着一个侍卫应有的沉默。
李睿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八岁丧母,凭着自己的隐忍和坚韧,奋斗到今日的地位。太后之前并没将他这个被先帝放弃的皇子放在眼里,对他也算照应,直到他锋芒毕露,渐渐威胁到她的利益,她才豁然引起注意,只是为时以晚。
太后想要除去他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李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也是太后所害。母亲惨死的那晚,他因为思念母亲,瞒着所有人悄悄跑到冷宫时,恰好看到母亲临死前的惨状,正与冬梅的死像一模一样。那惊恐的画像,令他常常午夜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
“王爷……”看到李睿打开第五坛酒时,阿坤忍不住叫了一声。
李睿一把掀去酒封,端起酒坛就灌了一口水,吓得阿坤忙上前阻止,被李睿轻轻避了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把推开窗,清凉的风拂在脸上,暧暧的,李睿却感到脸上温温一热,一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过了嘴里,苦进了心底。
又是一轮圆月,寂静的月下只有他一人。
☆、第30章
钟敏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后颈还一阵阵扯着痛。
烛光下,冰雁正坐在床侧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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